她也站了起來,“哥,你如果還想要将來,這個女人就不能留。”
“可她和封陽伯夫人有關系。”曲明誠據理力争,許青鹭的事情他雖然損失極大,也怨恨許青鹭,但許青鹭進府之後小心的奉迎着他,還是讓他滿意,這也是他舍不得的原因之一。
“封陽伯夫人自身難保,你看她進了我們府上,封陽伯府管過沒有?”曲秋燕冷笑着問道。
她在曲莫影面前極力的壓制着本性,也是爲了對曲莫影有所求,其實不隻是她對曲莫影有所求,連景王也是如此意思。
這會卻不打算讓着許青鹭,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女子罷了,帶累了哥哥,也帶累了她的前程,這個女人她願意留下才怪。
“哥,你以後還想不想娶高門貴女?還想不想找一門得力的親事?”見曲明誠還有猶豫,曲秋燕又問道。
曲明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曲秋燕松了一口氣,“既然你還有這樣的想法,不是真的就這麽頹廢下去,那說明你還有救,母親的仇怨我們還能得報,母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悲恸無助的。你現在的壞名聲,都是因爲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不在了,這壞名聲不就自然的消退了嗎?”
“父親依舊會對你器重,一心一意的栽培你的,殿下也同樣會重用你,再等一段時間,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有人議論你,就算議論你,也不會說你重女色,這個賤女人被送走,就是最好的明證。”
“送……送走?”曲明誠一哆嗦。
“怎麽,哥還舍不得不成?”曲秋燕冷笑道。
“我不是……這必竟是封陽伯夫人……”曲明誠還想解釋卻被曲秋燕打斷了話,“這事也是殿下的意思,你就算是不願意,這時候殿下的人已經帶着人離開了,這以後就再不是曲府的人了,在外面報一個在逃就是。”
一個什麽也不是的低賤女人,居然把自己的哥哥害成這個樣子,曲秋燕心裏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之前她在景王府行動不便,現在終于有了機會,又豈會把這個女人留下。
這樣的女人,就得送到最下賤的地方,又豈容她禍害哥哥。
“報一個在逃?”曲明誠現在隻知道重複了。
“說她做錯了事情,謝氏讓你責罰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存 了異心,當天晚上就卷了府裏的财物跑了,至于跑到什麽地方,跟你又有什麽關系,你不多問,封陽伯府也不會多問,又有誰會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自己跑了的。”
曲秋燕道。
曲明誠深吸了一口氣,手顫抖的按在桌上,重新緩緩的坐了下來,雖然萬般舍不得,但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他的名聲的确不能再壞了。
見他坐下,知道他對此事也算是認同了,曲秋燕松了一口氣,就怕曲明誠真的犯渾,把人找回來不說,還把景王得罪了,這以後可就真的沒有出頭之路了。
今天這事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求得殿下動了手的,可不能讓殿下再擔着這麽一份不是。
“哥,你是父親唯一的兒子,這将來的一切都是你的,就算你現在隻是一個庶子又如何,父親難不成還能生下子嗣?就算謝氏能生下,也不一定能長大。”曲秋燕低聲道,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父親有兒子生下的。
曲府唯一的子嗣就是哥哥。
父親這裏不易動手,謝憐那邊卻是方便的……
“我知道。”曲明誠伸手托住頭,煩燥不已,咬牙切齒的道,“我就是不明白,父親爲什麽這麽對我,我已經是父親唯一的兒子 了,父親不站在我這邊,又怎麽會站在……那一邊?”
“殿下讓你不必着急,你現在好好的跟着殿下幹,将來自有你的好處,但你自身也得立起來,切莫讓人小瞧了你,這将來……你還可以憑着這份好名聲真正的立起來,到時候就算是父親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曲秋燕詢詢教導道。
“至于她……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委曲求全,切莫出什麽亂子,将來有的是機會。英王妃,這英王府将來也是不安全的,她這個英王妃又算得了什麽。”曲秋燕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她是跟曲莫影交過手的,也深知曲莫影的厲害,和曲莫影打交道,她有種莫名的憋屈感,自己所有的動作都束手束腳。
這也是今天景王府主事的是曲彩月的主要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和曲莫影之間哪有什麽姐妹之情。
能一起坐下來,還是因爲大家同是出身曲府。
“英王……今天沒給父親面子。”曲明誠今天也聽說了一切,“說是那個丫頭添了太多的嫁妝,英王不知道。”
曲明誠說到這裏,幸災樂禍起來。
“這事……恐怕不簡單,反正跟你也沒關系,添妝添的讓謝氏都吃不消,怎麽看都不象是曲莫影的手筆。”
曲秋燕道。
做爲曲莫影一直以來的對手,她真不相信這件事情是曲莫影的失誤,莫不是曲莫影進了英王府,不聰明起來了?
還是曲彩月說的,現在的曲莫影看似在高位,其實更需要曲府的支持,這才不餘餘力的讨好父親,現在不過是弄巧成拙?
“哥,那個女人的事情,你再去布置一些,務必弄的更合理一些,若是讓人看到謝氏今天發火,這事就……更容易解釋一些。”
曲秋燕定了定神,暫時不考慮這件事情,這事讓父親去頭疼,跟自己沒多大的關系。
既然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曲明誠也就不再有抵觸心裏,隻是一個女人罷了,等自己将來功成名就,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許青鹭固然合他心意,不過想起之前的事情,也是不滿,如果不是許青鹭,自己現在也不會有這麽差的名聲,更不會時時被父親斥責,前途更是不知道在哪裏!
不過,爲了更名正言順一些,這個謝憐的用處還是有的……
謝憐坐在洞房裏等着,夜色已經降臨,洞房裏點起了蠟燭,照的燈火通明,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可她坐到現在幾乎僵掉了,還不見曲志震回來。
聽說這會還在待客。
不是說就簡單的辦一下,今天府裏來的客人也不多嗎?怎麽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原本是滿心歡喜的嫁過來的,在曲志震之前的質問下,已經心生惶恐,再難做到像之前的安然喜悅。
手中的帕子緊緊的捏着,頭低下,紅蓋頭已經取下,頭上的飾物卻重重的壓制着她的頭,這些也是英王妃送的。
“夫人,要先取下來嗎?時候已經不早了,老爺應當馬上就會過來。”她的丫環過來,低聲問道。
開口稱呼的是“夫人”,之前說錯“小姐”的時候,被府裏的管事喝斥了,這會還委屈的很。
撅着嘴站在一邊許久,才想起主子這時候還強撐着。
謝憐擡頭看了看窗外,脖子處僵僵的痛,點頭,再等下去她的脖子也要受不住了。
丫環服侍下取下了頭上的钗飾,又替她挽了一個簡單舒服的發髻,扶她去一邊洗浴了一番,輕便的衣裳代替了華美的新人大妝衣裳。
重新坐到妝台前,謝憐才有活過來的感覺,今天一天很累,更累的卻是心。
原本以爲是心想事成,可現在總覺得事于願違似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門親事沒有她想象中的好,曲志震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對她憐惜。
“夫人,許姨娘送了點心過來。”一個丫環進來禀報道。
“許姨娘?二公子的那一位?”必竟在府裏住過的,曲志震沒有一位姓許的姨娘,倒是那一位很出名。
想着這一位的名聲,謝憐不喜的很。
“是的,是二公子處的許姨娘,特意送了新做的點心,聽說還是她吩咐廚房那邊做的,往日裏她用着也極好。”
丫環道。
“自己用過的不好玩藝也往夫人這邊送,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夫人是什麽身份。”陪嫁過來的丫環方才受了氣,這時候聽說這位許姨娘這會居然巴結到洞房裏來了,沒好氣的很。
謝憐心情也不好,也沒打算理這位許姨娘,冷冷的道:“就說多謝了,我這裏自有點心,不敢勞煩許姨娘。”
她心裏也有氣,這氣同樣不打一處來,許青鹭現在别說送點心,就算是送謝憐喜歡的首飾過來,謝憐也高興不了。
陪嫁丫環得了她的話,到外面對着送點心的婆子一插腰道:“我們夫人說了,這種東西以後就不要送來了,我們夫人吃的、用的不少,哪裏需要許姨娘送過來,什麽眼力輕。”
說完轉身回去,最後一句話說的更是很輕,幾乎是自言自語,但就近的婆子還是聽的清楚,一時臉色暴紅,讪讪的帶着糕點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