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庶妃的事情,哪裏會用得到我,今日太子讓我過來,就是看看淩安伯府太夫人身體的。”柳景玉沒接這話,把話又輕輕的推了出來。
季悠然看着就是一個蠢的,不一定能頂上曲莫影,柳景玉才不會爲了一個季悠然,把現在的曲莫影得罪透。
季悠然好也罷,不好也罷,反正她今天來了,太子讓她過來的意思已經到了。
一個被廢了容貌的庶妃,柳景玉還真的沒多大的興趣。
聽聞那藥效可不是一般太醫能治好的,基本上季悠然的臉算是廢了。
頂着這麽一張臉,還想奪得太子的寵愛,不過是做夢罷了。
“季庶妃還是先說說表姐,再說說季太夫人的事情,這兩件事情一前一後,可真是巧。”曲莫影知道柳景玉不會接下,當下冷冷一笑,逼視着季悠然道,眼眸中滑過一絲嗜血的意思,仇人就在眼前,而她現在有能力壓制了。
“英王妃,我不懂您說的意思!”季悠然恨恨的瞪了柳景玉一眼,有紗巾在,她也不怕柳景玉發現,這話柳景玉不接,她隻能自己接了。
“季庶妃,如果這件事情是有心人想故布疑陣的話,可真的是太過于心機了,害了季太夫人的性命不說,也圓了外面的傳言,讓人以爲這是季太夫人不堪這些傳言,一時間承受不住,而自缢的。”
曲莫影又道。
“英王妃,這事……自然也是有可能的,但事情沒有查實之前,總不能當成真的來說吧!”季悠然不自然的答道。
“怎麽算是查實了?季悠然不如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曲莫影冷聲道。
“英王妃,是不是因爲聽了傳言,對我有什麽誤解?”季悠然隻恨曲莫影半點臉面都不給自己,才上來就這麽發難,雖然她早有準備,這會也忍不住怨憤莫名。
不過是英王的一個玩物罷了,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英王妃,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福份。
“我沒有誤會,隻是想讓季庶妃解釋一下傳言的事情。”曲莫影不以爲然的道。
大門口忽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季永安帶着幾位季氏一族的族老過來,進門後立時停下聲音,恭敬的上前給太子妃和英王妃以及季庶妃行禮。
往日這幾位在季悠然面前也撐不起場面,現在季悠然在柳景玉和曲莫影面前同樣是弱勢的。
這會人算是來齊了,族老們也一起坐了下來,這才發現整個氣氛不太對,自家的這位庶妃娘娘看着樣子不太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說話。
這當中坐的兩位,誰也得罪不起,太子妃固然身份尊貴,将來更是貴不可言,但英王妃背後可是英王,這一位誰敢得罪?
茶廳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透着幾分讓人不安甯的感覺。
曲莫影現在也不急着說話了,拿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之後,緩緩的放了下來,眼眸瞟了瞟一邊的柳景玉,見她如自己一般,拿了茶緩緩的品了品,仿佛這是特别好的茶似的,但其實上也就是那麽回事。
“英王妃,您方才說的話,我不敢認同。”見到人來齊了,季悠然也松了一口氣,她有些事情就得在衆人面前說的,如果沒人聽到,一會再說一遍,就說人懷疑了。
這會,人都來了,正好。
曲莫影就算沒提話題,她也得提一下了。
聲音變得悲憤起來:“我和先太子妃,原本就是堂姐妹,是真的親姐妹,先太子妃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小的時候我掉落水中,還是先太子妃救的我,爲了先太子妃,就算是肝腦塗地,我也是願意的。”
“當初先太子妃病重,要我進東宮,我知道是不妥當的,後來想想要以先太子妃的身體爲重,也就顧不得其他了,稍稍收拾了幾位衣裳之後,我就進的東宮,所謂的名節,所謂的考慮,在先太子妃身體不适面前,都無須在意。”
“太子妃感我情義,又自知回天無力,才讓我留在的宮中,爲此還留下了她的信物給我。”季悠然說着,把一隻手腕露了出來,上面戴了一隻瑩瑩的血玉镯,绯紅的美玉和雪白的手腕,立時引得衆人的注意。
“是太子妃的血玉镯,當初還是大越氏嫁進來的時候就有的,是太子妃的心愛之物,跟着嫁入東宮的。”一位族老顯然知道這血玉镯的事情,點了點頭道。
“正是這血玉镯,幾位族老應當記得這血玉镯是跟着太子妃進了東宮的吧!”季悠然得意的道。
“的确是的。”因爲血玉镯比較特殊,知道的人不少。
“我和二個堂妹都是最親的姐妹,就算是我死,也不可能幹出對不起太子妃的事情,因爲太子妃的意思,我進的東宮,照顧當時的太子妃,卻也因爲當時進了東宮,在東宮住了一段時間,有了些閑話。”
季悠然眼眶紅了起來,“如果早知道先太子妃最後依舊……我當時怎麽也不會依了她,現如今隻能在東宮代替先太子妃照顧太子殿下。”
話說到這裏,已經淚落如雨,傷心難以自拟。
曲莫影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水眸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看着似聽非聽。
柳景玉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妃,卻說什麽代替季寒月照顧太子殿下,把自己放哪裏了?
季寒月自己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今卻成了季悠然的依仗。
“季庶妃也不必太過傷心,隻是傳言如此,英王妃懷疑也是正常,這種事情各有說法,這會誰也說不清楚,隻要太子相信你就行了。”柳景玉柔聲笑着勸慰道。
這件事情現在可不隻是太子相信就行了,鬧成這個樣子,現在又把季太夫人弄成這麽一副樣子,季悠然如果沒有說得過去的明證,她在東宮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英王妃……”季悠然急切的一抹眼淚,“我向您證明……”
“季庶妃這話好沒道理。”曲莫影冷嗤道,擡起眼眸,長長的密密的眼睫後是一片森冷,“季庶妃做什麽事情,或者淩安伯府的事情,無需向我證明,我今天來隻是當個見證,是太子妃邀請我過來的,方才之言,也隻是我替表姐問的,至于是非曲直,季庶妃要證明也是向太子妃證明。”
她可不願意承擔一個逼迫的罪名,況且這接下來的事情,到底如何還不一定,隻是可以肯定,季悠然的确是到頭了……
柳景玉不得不出頭,“季庶妃隻管證明就是。”
季悠然點點頭,這時候也沒辦法和曲莫影計較,伸出了另一隻手,那一隻手上,居然也有一隻血玉镯。
在場的幾位族老有知道的,立時坐不住了。
“這……這怎麽還有一隻,太子妃娘娘不是隻有一隻嗎?”
“還有一隻不是在三小姐的手中在,三小姐莫不是……”莫不是三小姐有什麽意外不成?”
“這……這怎麽可能……”幾位族老議論起來。
季悠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原本她隻是取出一隻手镯自證的,但想了想之後,還是聽從了斜風的建議,隻說跟季寒月的關系好,過于的功利了一些,還得把季煙月拉扯進來,三姐妹的關系一直是最好的,這手镯在自己的手中,也是正常。
自己爲季寒月考慮,季寒月爲自己考慮,季煙月聽從季寒月的意思,又對自己很親近,有了這些說詞,再不會有人懷疑自己要害季太夫人,也不會懷疑自己跟季寒月、季煙月的死有什麽關系了。
能一次性把季寒月和季煙月的事情都解決掉,季悠然還是覺得這法子不錯的。
掩去眼底的得意,眼淚又要落了下來,才未曾開,眼淚落下,“這……”
“季庶妃,你是東宮的庶妃,臨行之前,太子殿下一再的吩咐我,行爲舉止切不可亂了東宮的規矩,不能讓人看輕了東宮,若是讓人覺得,東宮出來的人都是如此,殿下會生氣的。”柳景玉不冷不熱的打斷了季悠然正想好好發揮的情緒,賤人,原來一直這麽對太子殿下的,也怪不得太子殿下到了這種時候還護着她。
季悠然的情緒被打斷,一時間臉上青白交加,好容易控制住情緒,也知道自己實了禮數,自己是東宮庶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委屈的落淚,過于的示弱,太子殿下知道了,的确會動怒的。
她方才被曲莫影震住,知道自己比不上曲莫影,想當然的示弱以求更有利的方面,卻沒想過,她這麽一位庶妃娘娘,當着季氏一族的族老們委屈的一哭再哭,實在是讓人覺得不成體統。
她應當是高高在上的東宮庶妃,而不是一個被人看輕無助的妾室。
“太子妃娘娘說的是!”咬牙認下柳景玉的話,眼眶雖然依舊紅着,卻沒再落淚,兩隻手镯一起出現在的衆人面前,“這一對血玉镯,現在都在我這裏,是有緣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