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退下,不一會裴元浚走了進來。
向當中的皇後娘娘行過一禮後,懶洋洋的道:“本王聽說景王府的一個側妃出了事情,還跟本王的王妃有關系,景王不如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你們府上的事情,都跟本王的王妃能扯上關系?”
說完目光落在裴玉晟的身上。
“王叔,曲側妃出了事情,太醫說可能跟昨天有關系,讓本王查一下昨天有沒有接觸到和往日不同的人和物,本王問過曲側妃,昨天曲側妃見了季庶妃和英王妃,季庶妃在曲側妃處用了茶,還說了一會話,英王妃過來傳了曲太夫人的兩句話,就這點和往日不同。”
裴玉晟可不願意擔這個責任,他最初的目地也是太子府,不想得罪裴元浚。
“所以,這是太子府的人害了曲側妃,卻要本王的王妃認下這個罪責?”裴元浚淡冷一笑,睡鳳眸挑起,有幾分陰鸷的落在裴洛安的身上。
皇後娘娘在上面有些坐不住,“英王,這件事情還在查問當中。”
有裴元浚在,這件事情不可能再推到曲莫影的身上,皇後娘娘也是頭痛不已,如果可以,她更願意杖斃了曲秋燕,也免得她惹出這麽多的麻煩事情。
不過是一個景王府小小的側妃罷了。
“王叔,這件事情……孤也是才知道。”裴洛安當然也不願意這件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方才二弟找來,偏說他側妃的身體不好,跟孤的庶妃和英王妃有關,母後沒辦法隻能先把英王妃請過來,問問清楚。”
他同樣也是推,把事情又推回了裴玉晟的身上。
兩兄弟有志一同的不願意和裴元浚結怨,心裏怨恨嫉妒是另外一回事,至少表面上對裴元浚一直很恭敬有禮,不會主動去得罪這麽一位主。
“昨天的事情還沒了,今天又出了事情,本王還真的覺得本王的王妃就是給人擋煞的,一個庶妃,一個側妃,不過是個妾罷了,怎麽就敢跟本王的正妃比拟。”裴元浚斜睨了曲秋燕一眼,“景王若是連一個妾的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把個妾扶正了。”
今天是裴玉晟大婚的第二天,還是新婚的他,爲了個側妃鬧到了宮裏不說,還鬧到了皇後娘娘面前,原本就是失了禮數的。
不說禦史們知道了怎麽參折,就是皇上那裏也會覺得他不知進退,難擔大任。
坐在邊上一直看好戲的何貴妃,坐不下去了,帕子在唇角掩了掩,“英王,這件事情也不是景王要鬧起來的,是太醫們這麽一提,景王才會過來問一聲東宮的季庶妃,倒是連累了英王妃。”
何貴妃柔聲道,帶着幾分歉意的看了看曲莫影:“這件事情其實跟英王妃沒多大的關系,就隻是見一面,又沒有靠近,說了兩句話而已,怎麽也不可能會有什麽事情,皇後娘娘可以查的細了些,免的讓人覺得就是英王妃的錯了。”
何貴妃和皇後娘娘兩個鬥了這麽多年,何貴妃嘴裏說來的話,又豈會站在皇後娘娘這邊。
皇後娘娘氣的臉都青了,卻又不得端着架子解釋了一句:“本宮就是問問,看起來此事跟英王妃是沒有關系的。”
“皇後娘娘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現在到底是誰的責任呢?”裴元浚頗不以爲然的問道。
“此事應當就是曲側妃自身的事情,原本不過是一件小事情,現在卻惹得整個皇宮都震動了,曲側妃不知道是意欲何爲?今天才是景王大婚的第二天吧!”
皇後娘娘的目光滑過衆人,最後落在看起來最委屈的曲秋燕身上。
曲秋燕立時顫微微的站了起來,含淚跪下,“皇後娘娘,臣妾……臣妾隻是身子不适,是……是太醫說可能是被什麽引發的。”
這是說她居心叵測,故意鬧大事情,讓景王難堪,這話她怎麽承受得起。
“景王,一個小小的側妃,鬧的整個皇宮都驚動了,不隻是本宮,還有何貴妃,甚至還有太子和太子妃,景王現在到底想要做什麽,還是跟本宮明言吧!”皇後冷聲道。
“皇後娘娘,太醫說可能是被人引發的,本王也隻是讓皇後娘娘幫着查一下。”裴玉晟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曲秋燕,道。
方才他一心想把東宮拉下水,卻忘記了曲秋燕的身份不夠,而且時機也不對,如果現在出事的是劉藍欣,皇後就算是想壓也是壓不住的。
曲秋燕的身份還是太低了一點,這事往大裏說,對他的名聲也是有礙的。
“姐姐,這事的确是景王府裏的事情,但這事可能也牽扯到太子東宮的姬妾,景王也是爲了怕太子誤會,才到姐姐面前,讓姐姐查證此事。”何貴妃笑的很溫婉,替裴玉晟做了解釋,把事情往小的方向說。
方才景王一脈的人就在一邊看熱鬧,而今倒是一個接一個的出頭。
曲莫影的眼眸平靜的掃過衆人,這會不是她說話的時候,有裴元浚在,原本也不需要她說什麽。
既便在這深宮裏,面對的是皇後等人,心裏居然也安甯的很。
長睫微微顫動了一下,而後眸色若水。
“本宮方才查了,跟東宮的姬妾和英王妃都沒什麽關系,不過這事鬧的太過了。”皇後娘娘冷聲道。
她之前沒想到這個理由,一心一意的往曲莫影身上推,想讓曲莫影領了這事情,現在被裴元浚一逼,腦子居然一下子清醒的很,這件事情是不是别人的意外還是兩說,誰知道是不是曲秋燕故意惹出這麽一件事情來,讓裴玉晟緊張,抛下這位新娶的正妃,踩正妃的臉面的呢?
就沖她把這件事情鬧到宮裏,甚至連自己也驚動的面上,自己就有理由責罰她。
“景王,這件事情既然跟東宮沒有關系,那你就自己再問問清楚吧,皇後娘娘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專門幫你查問這種小事。”何貴妃柔聲問道。
這是沒打算讓裴玉晟再鬧的意思。
裴玉晟有些不服,好不容易抓住裴洛安的一個錯處,可以從他的妾室處出手,沒想到最後還讓裴洛安這麽簡單的過門。
張張口才想說話,卻見何貴妃沖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甘不願的閉了嘴,心裏忿忿。
“姐姐,都是小事,不過是一個側妃罷了,不算是什麽事情。”何貴妃輕蔑的掃了一眼曲秋燕,就想把這件事情了斷了,既然不能在皇後處得到好處,也不能真的爲了這個妾室得罪了英王,這也是她一向的主意。
當初兒子要納這麽一個貨色進府的時候,何貴妃就曾經動過怒,之後兩下也不見,倒對曲秋燕沒什麽在意,沒想到居然鬧這麽一出,果然是一個不安于室的,縱然不喜歡劉藍欣,她也是自己正經的兒媳婦。
“來人,把她拉下去,好好教養一番,也免得以後景王府再出這樣的事情。”何貴妃口輕飄飄的道。
“母妃,且慢!”裴玉晟一看不好,急忙上前阻止。
“景王莫不是舍不得?這事若是讓禦史們知道,可能又是一番參奏。”皇後在一邊陰陽怪氣的道。
“皇後娘娘,這件事情兒臣還是覺得跟東宮的季庶妃有關。”裴玉晟一臉正色道,沒打算就這麽把事情全推到曲秋燕身上。
所謂教養,曲秋燕這一次可是難過門的。
“方才不是說了,這事英王妃和季庶妃不過是稍稍坐坐,說一會話罷了。”皇後娘娘不悅的道。
曲莫影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這是把自己擋在了季悠然的面前。
“一個小小的庶妃,居然跟本王的正妃相提并論,皇後娘娘,本王不太懂這是何意?”裴元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雅,慢條斯理的插了進來。
聲音聽着不帶一絲的火氣,偏偏讓人聽了一肚子的火氣。
皇後娘娘就是一肚子火氣,差點沒忍住,這話裏對她可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偏偏裴元浚小的時候對她說話就是這麽一種語氣。
每每都把她氣的吐血,明明是不合規矩的,可皇上對此什麽也沒說,她又能如何!
“太子,景王也說你的庶妃有事,何不讓她當面過來對質一番?”裴元浚說完又把話對着太子,仿佛沒看到皇後娘娘眼中的怒意似的。
“太子,王叔和本王的意思都是如此,東宮的一個小小的庶妃,難不成還要把英王妃牽扯在内不成?早聽說這位庶妃是太子的心頭好,否則當初也不會在那個時候納了她入宮,可既便是太子的心頭好,規矩是規矩,總不能因爲她亂了規矩!”
裴玉晟見裴元浚說了話,急忙跟上,不敢對皇後娘娘說的話,對裴洛安卻是很容易就出口的。
“已經去宣了人了,應當馬上就到。”裴洛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着裴元浚溫和的道,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笑意。
說完後,又對着裴玉晟教訓道:“二弟,當初孤爲什麽讓季庶妃進東宮,父皇也是知道的,二弟還是不要這樣猜測,父皇若是聽到了,又以爲我們兄弟的一番計較,必然會斥責我們。”
把皇上擡了出來,說完擡眼看了看門口。
“皇後娘娘,季庶妃來了!”一個宮女很适時的進來禀報。
所以,很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