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太子和景王大打出手,跟着當時的場面很熱鬧,兵對兵,将對将,誰也不敢放手,後來還是柳景玉派人去宮裏向皇上禀報,皇上那裏派了人過來才停下來的,到現在太子和景王都被拘在宮裏寫策論,聽說皇上說了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回去。
這日子還真說不準,景王可是馬上要大婚的人了。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皇上下旨讓季元海承了爵,算是正經的有淩安伯了,伯府的爵位也沒有下降。
第三個消息是裴元浚帶來的,讓她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季悠然,問問情況。
最後一個消息,曲莫影很願意,她也很想看看如今的季悠然是什麽一副鬼樣子,希望的越多,爬的越高,摔的也越沉。
從高高的妄想中的太後娘娘的位置落到現在的模樣,季悠然恐怕是以前做夢也沒想到的。
可是,這還不夠……
“主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苗嬷嬷進來禀報道,她已經爲曲莫影準備車馬,今天是回曲府看太夫人的日子。
帶了雨秀和雨春和苗嬷嬷三個,曲莫影上了馬車,往曲府過來。
比起上一次回門,這一次算是輕車簡從,裴元浚說一會公事了了,會過來接她。
馬車到了曲府,才下馬車,就看到一個婆子守候在旁邊,見曲莫影下了馬車,急忙過來:“王妃娘娘,奴婢見過王妃娘娘。”
“何事?”曲莫影問道。
“二老爺聽說王妃娘娘過來,特地讓奴婢在這裏等着,王妃娘娘來了,先去書房,二老爺在那裏等您。”婆子笑嘻嘻的道。
曲莫影轉身帶着人往書房去,她知道這個便宜父親有些急,卻沒想到會急到這種程度,也怪不得祖母又“病”了。
苗嬷嬷已經單獨離開她,去後院打聽太夫人的消息。
書房門口,小厮看到曲莫影,同樣巴結的不行,笑着引着她往書房裏進:“二老爺已經吩咐過了,王妃娘娘過來的時候可以直接進去,二老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書房的門微合着,小厮推開,裏面的曲志震擡起了頭,看向緩緩走進來的小女兒。
才幾天沒看到,整個人的氣勢似乎就已經不同,衣裳雖然還是簡約的,卻帶着一些細節上的精緻處理,氣度比之前更從容幾分。
心裏也不免歎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小女兒居然比大女兒還出息了許多。
曲莫影上前盈盈一禮,曲志震淡淡的道:“先坐下說話吧!”
曲莫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小厮急忙送上茶水,然後恭敬的退到門外。
“父親,祖母的身體怎麽樣了?病的如何?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放下手中的茶盞,曲莫影擡眸問道,眼底關切。
曲志震搖了搖手,“你祖母還好,不是什麽大病,主要是我……我想讓你過來,有事情問問你。”
“父親,請說。”曲莫影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個便宜父親沒有把祖母的身體做文章。
“你身邊的丫環……就是陪嫁的兩個……”曲志震伸手摸了摸 額頭道。
“父親說的是雨秀和雨春?”曲莫影側頭看了看兩個站在自己身後的丫環,水眸微揚的問道。
“不是這兩個,是另外的兩個,你出嫁前送過來的,還是皇後那邊送過來的……爲父不得不收下,皇後娘娘的意思。”曲志震頭疼的道,“還有于清夢的事情,爲父的确不知道,沒想到她居然還在京城,居然還混進了你的嫁妝名冊中。”
他今天讓女兒過來,主要就是解釋這兩件事情。
“皇後娘娘送過來的兩個丫環?”曲莫影反問道,眼眸微垂,她自然是知道那兩個丫環的,這會還在她的院子裏,當兩個普通的丫環,每每裴元浚過來的時候,她們都是被強制着去幹活的,平時也讓人一直盯着她們,就生怕她們再弄出什麽妖娥子來。
皇後娘娘送的人,她暫時還沒想到最有效的法子,隻能先這麽挂着。
“對,那兩個丫環是皇後娘娘的,之前爲父在宮裏修繕宮裏的一處主殿,那天宮裏又說有一個地方出了錯處,爲父的就進了宮,之後就被皇後娘娘宣召了去,聽說你身邊隻有兩個貼身丫環當陪嫁,皇後娘娘就送了你兩個。”
曲志震道。
所以這兩個放在自己陪嫁中的貼身大丫環,還真是這個便宜父親幹的好事了!
曲莫影心頭冷笑,如果這會這兩個丫環得了裴元浚的心思,成了裴元浚的人,再加上于清夢的事情鬧成了刺殺,曲志震必然不會再跟自己解釋這麽多的。
這種爲人父親的,還真的讓人不敢恭維,自己的女兒估計就是拿來沽價的。
“父親當時爲什麽不對女兒說清楚此事?”曲莫影問道。
“這事當時原本是要跟你說的,隻是後來一忙,就忘記了……到最後想着反正是送過去伺候你的,你如果不喜歡就扔着,喜歡就用着,左右不過是一個玩藝罷了,不是什麽貴重貨色。”
曲志震一臉正色的道。
曲莫影差點要被他的無恥氣樂了,這是什麽言論,皇後娘娘送的東西,哪怕是一塊小紙片,那也是金貴的,怎麽到了他的嘴裏,自己就可以随以處置,如果真的是能随意處置,這會兩個丫環也就不會再留在自家府上了。
“父親,女兒的陪嫁,都是曲府的事情,現在一再的出事情,英王殿下的意思是讓父親先自查,如果父親查不清楚,他就親自過來替父親查一查我們府上的事情,也免得下次再有人借着我的名頭混進英王府。”
讓裴元浚過來查自家府上?曲志震一慌,這怎麽可以。
“不用麻煩英王殿下的,自打知道于清夢的事情,爲父的就查了我們府上,也查出了一些事情,雖然沒有行刺的事情大,但也幸好查一遍,否則真不知道我們府裏也是不幹淨的。”曲志震皺着眉頭道。
“父親查出了什麽?”曲莫影心頭一動。
“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就是有人在收買我們府上的下人,有東宮的人,也是景王府的人。”曲志震說到後面,聲音壓低了許多,“你在英王府自己小心一些,切莫讓人抓住了把柄,你現在不隻是我的女兒,還是英王妃,許多人都盯着你這個位置,”
“太子府和景王府?”曲莫影柳眉微蹙,“莫如讓英王殿下親自去問問。”
“不可?這種事情似是而非的,怎麽能派人去問,況且英王就算是位高權重,必竟不是皇上的子嗣,皇室的血脈也淡了許多,就算是一時的興盛,也不宜大動幹戈,引起東宮的惡意。”
曲志震急忙阻止道。
“所以,現在要怎麽辦?”曲莫影沉默了一下,問計于曲志震,看着有些茫然,必竟隻是十幾歲的女孩子,這種事情可不是小事,曲莫影這麽問也是曲志震的意料之中。
“兩個丫環的事情,你向英王解釋一下,這事我們誰也沒辦法,總不能逆了皇後娘娘的意思,至于于清夢的事情,幸好英王是個有福的,沒讓她得手,以後我們府裏送過來的東西,你也要小心查看,切莫再粗心大意。”
曲志震道。
曲莫影無聲無息的笑了,這個便宜父親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小女孩子哄了,明明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在曲志震身上,偏偏他讓自己把這事接下來,兩個丫環的事情是自己去向裴元浚解釋,至于于清夢的事情,歸于自己的粗心大意?
有這麽一個便宜父親在,曲莫影隻覺得很諷刺,如果她的親生父母還在世,必然不會象眼前的這位工部尚書一般,既便是對于自己的女兒,也笑的一臉的虛僞,沒的讓人惡心。
長睫撲閃了兩下,掩去眼中的嘲諷,再擡起眼眸,已經是一片坦然,看着曲志震很坦然的搖了搖頭:“父親,這件事情恐怕我做不到?”
“怎麽會做不到?你現在是英王妃,背後還有尚書府,你是爲父最疼愛的女兒,那麽多年把你放置在城外的莊子裏,都是于氏在爲父面前胡言亂語,爲父現在隻想補償你,這麽多年委屈你了,你不是一個人,你有父親,還有英王殿下。”
曲志震看着曲莫影,眸色漸柔了下來,聲音裏面濃濃的愧疚,仿佛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曲莫影,要拿餘生都去補償似的。
妥妥的一個被人蒙敝,這時候後悔莫及的父親的形象,看着象是真的?
曲莫影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而且緩緩放平了唇角:“父親,不是我不想去做,隻是英王并不聽我的。”
“怎麽會?”曲志震愣了一下,愕然的看向曲莫影的臉,在他看來,小女兒的這張臉長的如此出色,英王就算是不好女色,現在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總是會給小女兒的面子的,這也是他之前聽到于清夢的事情時,雖然急,但也沒太多慌亂。
他是英王的嶽父,自己的小女兒現在應當還是得寵的。
可眼下的情形,爲什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難不成小女兒被英王厭棄了?
“父親,這件事情鬧到宮裏,永甯侯府被削了爵,皇上動怒,想當場發落父親的,是英王求的情,但英王的意思也是死罪饒過,活罪難免。”曲莫影輕柔的道,聲音不高不低,正是動聽。
曲志震聽了卻是心頭巨震,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