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得是一回事,先壓一下火氣是另外一回事,況且這裏面還關系着太子的顔面呢!”前一位夫人又道。
爬床的丫環固然可惡,但太子能舍得太子妃去就這個丫環,可見這丫環也是得寵的。
“太子殿下也太胡鬧了。”
能舍下東宮正式的太子妃,去和一個丫環胡鬧,這位太子殿下還真的有些扶不起來,這種事情不隻是不給正妃面子,也是不給所有人的面子。
說什麽情深意重,果然是騙人的。
“慎言!”另一位夫人馬上警告道,她們說是非雖然也小心,但是怕隔牆有耳。
對面的聲音靜了下來。
曲莫影擡眸看向雨秀,雨秀會意,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重新在外面重重的推開門,大聲道:“主子,這一間不錯,就這一間吧!”
然後是雨秀重重的腳步聲,雨春拉動桌椅的聲音,忙亂的很,一聽就知道這裏進了人。
兩個丫環倒茶準備零食,讓人去下面準備茶水點心的聲音,可見也是世家大族的人。
她們這邊動靜極大,那邊的聲音卻是沒有 了,仿佛那邊沒有人似的,應當是那邊的人特意的靜下聲音,聽聽這邊的動靜,必竟她們方才說的也算是大逆不道的話。
找這麽一間包間,也是曲莫影特意讓雨秀挑了進來的,隔壁的兩位還真是兩位官家的夫人。
至于說起這事,也是方才夥計提了一個頭,之後下去,兩位夫人順勢提起的。
之後就是楊姑姑上來給曲莫影介招新的衣飾的聲音,然後退下,讓夥計送上各種配飾衣裳。
越衣閣現在不但有各種衣飾,而且還準備了許多江南一帶的配飾,和京城的稍有不同,而且還有一些是泊來品,特别的不一般,南洋那邊的東西,過來也是困難重重,但和大周朝的不一樣,也很能吸引人。
可惜就是太少了。
隔壁的兩位夫人聽到這裏來了人,這時候也不再說話,隻低聲的說着衣裳的事情,兩個人挑的起勁,夥計方才又送來了許多衣飾,還是一些她們之前沒有見過的,原本要走的兩個人又坐了下來,細緻的挑了起來。
她們說的很輕聲,方才隔壁的動靜太大了一些,這會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隔壁的主子,不知道是哪家的主子?不會是男子吧?
如果是男子爲什麽帶的是丫環?可如果不是男子很少有女 子被稱爲主子的,倒是和平常不一樣的稱呼,讓人忍不住去猜想。
兩位夫人低聲的猜說着隔壁的是誰,不知道認不認識。
正在她們猜測的時候,隔壁的包間裏來了新的訪客,這一次的動靜也不少,兩個好說閑話的夫人立時停住了嘴,靜靜的聽着隔壁的動靜。
隻一句話,把她們兩個就聽的愣了一下,“娘娘”?這是哪家的娘娘?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無聲的站起走到牆壁這邊,趴在牆上靜靜的聽對面的動靜……
門開處,柳景玉走了進來,同樣也是隻帶了二個丫環,應當也是輕車簡從,頭上還戴着帷帽。
進門之後,才把帷帽取了下來。
“英王妃,這是怎麽回事?”一進門,柳景玉就斥問道,臉色很難看,透着幾分憔悴,完全不象是一個新嫁娘的樣子。
“太子妃請坐。”曲莫影伸手一引,請她坐下。
柳景玉坐了下來:“英王妃,這人是你要找的,也是送到你這裏的,現在又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
“太子妃,人是我要的,但我沒想到已經被打的說不出話來,看着已經奄奄一息,脖子都勒的一句話也不能說。”曲莫影悠然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的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扔了!”柳景玉氣惱的道。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裴洛安直接過來斥責她,她這才嫁進東宮幾天,事情一件件的出,每一件都讓她顔面有失,府裏的幾個下等的妾室都張狂了起來。
“不是我扔的,正巧輔國将軍府上的劉小姐過來,說是她被冤枉了,那天太子妃大婚的事情,她在東宮是被算計的,也在找這個丫環,就讓我把這丫環送給她,不然,那個時候我已經把丫環送還給太子妃了。”
曲莫影盈盈的看着她,烏黑的眸子像是蘊了淡淡的星光。
“所以這個人是劉小姐扔的?”柳景玉咬着牙齒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這人是劉小姐要走的,可能也是走到半道上沒氣了吧,否則怎麽就這麽扔了呢!”曲莫影坦然的個伸了伸手,表示這事跟她無關,“太子妃如果想知道詳細的事情,可以直接去問劉小姐。”
就算柳景玉去問,估計劉藍欣也是類似的幾句話,誰也讨不了好。
“現在這事怎麽辦?”柳景玉平了平氣,忍了下來。
“這事現在是刑部在查,太子妃隻需派人去跟刑部說一聲就行了,至于這接下來如何,原本也不是我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的,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我甚至看不出這個丫環是不是當初故意在太子府引我去那一處的丫環。”
曲莫影慢慢的道。
“那個丫環的嫂子是怎麽回事?怎麽就那麽巧的,立刻就發現了?”柳景玉懷疑的看着曲莫影。
“我不知道,這事當中我就是轉了一下手,你可以去問劉小姐,送出去的時候還是活的,吊着那口氣的,跟太子府送過來的時候一樣。”曲莫影愛莫能助的道,“這丫環不是死契的嗎?怎麽還能告到衙門去。”
死契的丫環就算是被主人家打死了,也算不得什麽,最多是罰一些錢。
不過這個輕易被當時還沒有成爲太子妃的柳景玉收買的丫環,顯然不是死契的,不然不會這麽簡單的就被收買的。
曲莫影讓安冬去查的,一查就查到了,居然還有嫂子在京城外面。
“還有那彩珠耳環又是誰的?難不成真的是太子妃的?”見柳景玉沉默不語,曲莫影又問道。
耳環的事情,現在許多人的關注點都在這裏,知道的人不少。
“不是我的,我沒有這耳環。”柳景玉反駁道。
“噢,那這個丫環在太子妃找到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還是說她手裏的彩珠耳環别有蹊跷?”曲莫影詫異的問。
柳景玉陰沉着臉沒說話,沉眉看着曲莫影,曲莫影神色自若的相對,沒有半絲退縮。
終于柳景玉開口道:“這件事情既然不是英王妃的事情,那我去找劉小姐問問清楚,出了這樣的事情,總得有個說法才是。”
“理當如此。”曲莫影點點頭,“不過這彩珠耳環既然不是太子妃的,就是一條極好的線索,查一下是誰在暗中操縱。”
這話說的柳景玉一陣氣悶,就在她知道彩珠耳環的時候,她就查過她自己的。她有彩珠耳環,幸好全部在。
之後就去查季悠然的,季悠然沒讓柳景玉的人進去,她現在一直在“卧病”,既不拜見主母,也沒有見其他人,天天在屋子裏悶着。
裴洛安會時不時的過去看她。
沒看到季悠然,又見太子這麽上心,柳景玉早就積了滿肚子的嫉妒,當場就想去季悠然的院子查問,卻被身邊的婆子拉住。
這會卻越想越覺得季悠然可疑,見曲莫影這裏沒問出什麽,就站了起來:“多謝英王妃,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送太子妃。”曲莫影站了起來,把柳景玉送到了門口,看着柳景玉離開才返身回來,重新在椅子上坐定。
隔壁包間居然是太子妃和英王妃,而且說的還是她們方才說的事情,旁邊的兩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驚的說不出話來,伸手下意識的捂住嘴巴,生怕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站在兩個人身邊的丫環、婆子也屏住了呼吸。
太子妃雖然走了,但英王妃還在邊上,英王可不是好惹的,這位英王妃看着也不象是好惹的,方才對上太子妃的時候,也沒有落盡下風,原來隔壁的是英王妃,也怪不得方才下人們稱呼的是主子。
“主子,這丫環到底被誰打成這個樣子,劉小姐帶走的時候怎麽就把人随便扔到亂葬崗了?”雨秀把門關上,走到曲莫影身邊皺着眉頭問道。
“應當是東宮的主子吧!這丫環被打成這個樣子,送過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一口氣,救也救不回來,劉小姐要的時候,還以爲她有什麽法子,沒想到最後居然這個樣子,早知道,當時就把人留下了,送一口棺材也是可以的。”
曲莫影歎了一口氣。
“主子,這事跟我們沒有關系,人既不是我們打成這個樣子的,最後也不是我們扔的。這會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用膳吧,地方已經訂下了,這會也差不多了。”雨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曲莫影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聽到隔壁的動靜,兩位站的僵直的夫人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回了椅子,一時間面面相窺,這事的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的,這可是之前沒想到的事情,人是在太子府打成這個樣子的,除了太子妃,最可疑的可不就是那位季庶妃?
方才太子妃和英王妃說的話不多,但這裏面的意思可不少,一時信息量太大,兩位夫人不知道要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