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麽大的賞,是劉藍欣的意思。
說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雨秀居然被冤枉了,還被打成重傷,差一點點沒命,這是給雨秀的賠償,并且讓人把當時“陷害”雨秀的惡奴也打了,算是對雨秀的補嘗。
劉藍欣可以說做到了極緻,雨秀臨走的時候眼淚汪汪,一直偷偷抹眼淚,可以說是真的感動到不行。
任哪一個丫環能得到舊主如此的行事,那就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了,隻是現在已經易主,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雨秀狠狠的給劉藍欣磕了三個頭,算是全了舊主的情義。
然後才起身,戀戀不舍的離開。
劉藍欣态度一直很平和,笑意綿軟之間端得是溫婉柔和。
大門外,曲莫影扶着雨冬的手上了馬車,雨秀也在雨冬的手上扶一把,跟着上了馬車,最後一個是雨冬,回頭看了看背後的輔國将軍府,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然後扶着馬車的一邊,利落的跳上去。
“小姐,劉小姐很過份。”雨冬上了車之後氣惱的很。
當着主子的面,施她舊主子的情份,而且還做成這個樣子,可不就是過份,哪有這麽施恩的,這還讓這個丫環怎麽對新主子親近,如果兩個主子之間出現争執,這丫環還不得站在舊主子的一邊?
雨秀随手把荷包打開,扯出一張銀票,笑眯眯的道:“小姐,您看,這是一百兩的銀票。”
“手筆真大!”曲莫影也笑着稱贊道。
如果雨秀隻是一個普通的丫環,必然不會當着自己的面打開荷 包,更不會讓自己看到這個荷 包裏居然有一百兩的銀票。
這麽大一筆錢哪裏是顧念舊主的情誼,分明是收買雨秀的心,讓雨秀身在曹營心在漢,關健時候就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這可不是一百兩能達到的。
“這一百兩就是收買奴婢了,奴婢居然這麽值錢啊。”雨秀抖了抖手中的銀票,很是不以爲然的道。
她如果隻是一個簡單的丫環,這一下子很大的可能就被收買了,或者就算是還會小心的供奉小姐,也依然會對舊主念念不忘。
“既然給了你錢,收着就是,總不能讓劉小姐的銀票落了空。”曲莫影笑了。
“奴婢收下?”雨秀驚訝的道。
“爲什麽不收,她都給你了,總不能浪費了。”曲莫影水眸流轉,盈盈笑意。
“多謝小姐。”雨秀在馬車裏側身行了個不太方便的禮。
雖然馬車在行走,但她是有功夫的,這個禮也行的象模象樣。
“謝我幹什麽,這是劉小姐給你的銀票。”曲莫影搖了搖手。
“自然是要謝小姐的,如果不是小姐,劉小姐哪裏會給奴婢這麽多的銀票,奴婢在輔國将軍府的這段時間,天天忙的要死要活,還受那麽多的冤枉氣,最後還被責打了一頓,差點要了奴婢的命。”
雨秀撇了撇嘴道。
“劉小姐覺得你可以收買,可見有價值啊!”見她們這麽說,雨冬也放松了下來,順手接過雨秀手中銀票看了看,“奴婢啥時候也能收到别人給的銀票啊?”
“你想要?”雨秀斜睨了他一眼,她之前受的是外傷,雖然沒有大好,但也沒有大礙,自然也沒有表現出來的虛弱。
“不想要!”雨冬雙手亂搖,“這要打的連命都快沒了,再發買出去,幸好小姐出手,不知道她要把你買到什麽髒的地方!”
想到這個,雨秀也心有季悸,她沒想到這位劉小姐居然連個貌美的丫環也容不下,甚至要把她打發到那種地方。
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這……這還是不要了!”
伸手把銀票往雨冬手裏塞。
雨冬沒接,直接又推回來,原本兩個人是玩笑的,這推來推去,倒是推出了一些火氣,都用上了勁道。
曲莫影就在一邊看個熱鬧。
最後還是因爲雨秀身體不适,落了敗。
雨冬的身手曲莫影是知道的,否則當初也不會把曲秋燕陷害自己的那塊景王的玉佩,又偷偷的放回到曲秋燕的身邊,神不知鬼不覺的破了曲秋燕的局,讓那個叫做青梅的丫環不得不被打發出府。
現在多了一個雨秀,就更好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柳眉彎起,笑的盈盈似水……
回到府裏,就看到早就等候在那裏的淩安伯府的婆子。
“奴婢給曲四小姐請安。”婆子上前兩步,恭敬不已。
“我們太夫人請四小姐過府一議,這對牌的事情,我們太夫人還有事情要叮囑您!”
“現在?”曲莫影挑了挑眉。
“對,就是現在,如果四小姐方便的話!”婆子猶豫了一下,呐呐的道。
曲莫影沉默了起來,婆子越發的不安,偷眼看了看垂眸着的曲莫影,生怕曲莫影不答應,卻下微動。
“好吧!”
終于聽到曲莫影答應下來,婆子才松了一口氣。
讓人向太夫人去說明之後,曲莫影這次帶的是雨冬和雨春,雨秀身體不适,還是以休養爲主。
這一次曲莫影到淩安伯府和之前到淩安伯府的感覺完全不同,每一個下人都是恭敬不已,生怕得罪這位曲四小姐,這是太夫人的意思,也是整個府裏的意思。
以往是肖氏主事,季太夫人也不喜歡曲莫影,唯有去段夫人處,她身邊的下人對曲莫影恭敬,其他下人看了,都是門面上的事情,從來不會這麽熱情恭敬。
到季太夫人處,季太夫人在,段夫人也在。
曲莫影上前行了晚輩的禮,季太夫人臉上也扯出了一絲笑意,看着溫良不已,仿佛不再是當初那個看一眼曲莫影就覺得生厭的季太夫人一般。
果然,主子的态度決定了下人的态度。
“曲四小姐,原本這對牌給你也沒什麽,但這是大兒媳婦之物,我現在給了你,恐怕對你姨母也不敬。”
待得曲莫影坐定,季太夫人笑着開口道。
一開口,就想把前言推翻。
這是想想不妥當,要反悔了?還是想到了其他的什麽?這對牌她其實也不太清楚……有些猜不透……
隻覺得不太簡單,要先放在手裏才合适……
“曲四小姐莫如換一個條件吧,不管你要什麽,我這裏都會盡量保證你的。”季太夫人保證道。
“太夫人,這對牌如果是姨母的遺物,那我就更要留下了,那怕隻是看一看,也是對姨母的思念,太夫人覺得呢?”
“這……其實真的就是一般之物,而且我現在就用的這副對牌,如果給了曲四小姐,我這裏也行動不便。”季太夫人爲難的道,“如果季四小姐真的喜歡這樣的對牌,不如我再去做一套相似的送過來?”
“太夫人,您可以再做一套對牌,原本就是一個念想,現在還是一個信物,季太夫人言出必行,應當不是出爾反爾的吧?況且我把玩一陣後,也可能會還給太夫人的,并不是占爲己有,太夫人真的這麽不舍嗎?”
曲莫影半步也打算讓,既然落到她手上了,她又豈能讓季太夫人收回,之前季太夫人答應的太快了,這是後來回味過來了?
這也說明這對牌真的不一般!
這對對牌有什麽,曲莫影其實并不清楚,但她知道當時母親對這會對牌很看重,有一次甚至還笑着把對牌放入自己的手中,笑稱以後也給季寒月,把這副對牌可以當成嫁妝。
一副對牌當成嫁妝?太子府又不是沒有對牌?那麽這副對牌,爲什麽讓母親這麽看重。
以母親的眼界,如果普通的東西,又怎麽會想到留給自己。
甚至母親在最後的時候,還把對牌留給了自己,放入自己的掌心,把自己的手掌合起來,要讓自己管家,并且讓自己把對牌一直留下來。
隻是母親終究什麽也沒說,就去了,獨留下一副母親給自己的一副對牌。
後來她要守孝,又無心管家,更不會想太多,就把對牌給了過來要對牌的季太夫人,現在想起來,卻是一個可疑之處。
母親的遺物 ,又是這麽重視的,她一定要要回來。
“這……”季太夫人越發的爲難,看向一邊的段夫人,示意由她解釋。
無奈段夫人是個木呐的,就這麽低頭坐在那裏,竟是沒看到太夫人的臉色,隻恨得太夫人臉色鐵青,如果肖氏在這裏,哪用她這麽費心,居然不能幫她解圍,果然隻是一個丫環出身的,沒有半點眼力勁。
但再恨,季太夫人也沒辦法再拒絕曲莫影,看曲莫影的樣子,自己就算是說再多的話,也不行了。
但尤不甘心,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之後定了定神,又對曲莫影笑道:“曲四小姐,府裏還有你姨母的許多東西,現在她雖然不在多年,但是院子裏的一切都保全着,曲四小姐如果念着你姨母,可以在裏面随便拿東西回去。”
“多謝太夫人美意,有這對牌就夠了,況且我以後過來,有這對牌,想去看看姨母和表姐、表妹的院子,應當不會不行吧?”曲莫影笑着問道。
“這……當然是可以的。”
季太夫人不得不回答。
“那就多謝太夫人了,有太夫人這句話,我去跟表哥說事情的時候,也有了底氣,否則還真不好意思勸表哥息事甯人。”曲莫影笑的越發的溫婉,眸色若水清雅甯和,卻讓季太夫不得不讓步。
季太夫人覺得一股子氣往上沖,狠狠的瞪了瞪沒用的段夫人,心裏恨極,果然還是肖氏得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這股子怒氣,季太夫人還得裝出一副慈和溫善的樣子,叮囑道:“曲四小姐,這是老大夫妻的遺物,雖然不值錢。希望曲四小姐把玩過之後,最後還能還回來,如果曲四小姐願意換過一件物事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