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死了曲莫影私會男人的罪名,這香囊就是私會的證據。
裴玉晟蓦的身子繃直,心叫不好。
“打!”裴元浚懶洋洋的道。
吉海反手一個巴掌,打的何四小姐倒退兩步,重重的摔倒在地,手中的香囊早就被吉海反手搶過,重新呈到曲莫影的面前。
屋内的氣氛立時森寒起來,曲莫影若無其事的接過吉海手中的香囊,仔細的查看起來,仿佛沒感應到屋内恐怖、僵硬的氣氛。
“本王是不是看起來很好欺負?”裴元浚輕渺的道,擡起眼眸看了何四小姐一眼,那雙看着俊美的睡鳳眸,一片陰寒。
何四小姐的心仿佛被狠狠的什麽狠狠的攥緊,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方才也是沖動之下,沒想那麽多,生怕曲莫影壞了這個所謂的“證據”,這才搶了回來。
在場的其他小姐也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方才她們過來的時候,許多人也是打着揭穿曲莫影的目地來的,但這會卻不敢再往前過去,上面坐的這位可是英王啊,她們怎麽就敢往前送。
有幾位小姐想起一些英王的傳聞,臉色已經不好了,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顫抖,隻恨方才自己怎麽不借故離開。
“來人,把她……”裴元浚雲清風輕的道,但是誰都能感應到他此時的殺意,一個個低着頭,再不敢發出一些私語的聲音,生怕這個煞星注意到自己。
“王叔,您稍等!”裴玉晟知道不好,急忙笑道。
裴元浚沒說話,陰陰的斜睨了他一眼,看的裴玉晟頭皮發麻,他不得不站出來,倒不是他在意何四小姐這個蠢貨,實在是因爲她是何貴妃的侄女,自己的表妹,就算是因爲自己的面子,他也得站出來。
裴洛安微微一笑,身子往後一靠,這事跟他沒有關系,他倒是很希望自己這個二弟跟王叔對上的,他就是來看戲的。
倒也有趣!
不管是誰是誰非,都跟他無關,而且還可以讓裴玉晟和裴元浚交惡,這局很好……
“王叔,這事必然有蹊跷,總得讓曲四小姐說一說當時的情形,免得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裴玉晟頂着裴元浚陰森的壓力,一臉正色的道,目光掃向一邊打着看好戲主意的裴洛安,暗中咬牙,想看自己跟裴元浚争鬥,做夢!要鬥大家一起鬥!
“王叔,這宴會是在柳府辦的,景玉縣君是主人,必然也會發現一些什麽,一一對證過來,還曲四小姐一個清白才是。”
裴玉晟不得不站在曲莫影這邊,順便把柳景玉拉下水。
如果今天内院真的來了男人,而且還混到了女眷休息的地方,柳景玉也是難辭其疚的。
裴洛安的臉色陰沉了一下,立時明白裴玉晟的用意,但随既依然平和的看着衆人,沒有接話。
這種時候,他更應當站在一邊,而不是介入。
柳景玉就算有責任,但是比起何四小姐來,真的不算什麽。
裴玉晟說完,看了看裴元浚的臉色,見他細眯着眼睛,似乎對自己這話很感興趣的樣子,也沒再讓人把何四小姐拖下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惡狠狠的瞪了何四小姐一眼,他原本也隻是來看戲的,但現在卻不得不介入,他現在隻希望何四這個蠢貨,沒有介入太多,怎麽看這種事情,又是在柳府裏,也不象是何四能一個人辦成的。
他就不相信柳景玉一無所知。
至于曲莫影,到現在一如既往的平穩,拿着手中的香囊翻看,仿佛對現場的陰寒氣勢一無所知。
“曲四小姐發現了什麽?”裴元浚沒說話,裴玉晟不得不找到曲莫影。
“這香囊很有趣,應當是一對的吧?”曲莫影一邊翻看着手中的香囊,一邊道,“繡的是一對鴛鴦,鴛鴦成雙,必然是一對了,裏面好象還有東西。”
在場的小姐基本上都戴着香囊的,唯有曲莫影的沒有,不但沒有,甚至好象還被人扯斷了一樣,斷了一小截,原本的香囊是什麽樣子的,當時誰也沒在意曲莫影,不過看上面還有一小截帶子,應當是大紅色的,現在的這個香囊就是大紅色的。
配得上!
在場的小姐們雖然沒說話,但神色之間很微妙。
感應到在場這麽多的小姐,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曲莫影笑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際的香囊帶子,短短的一小截,看着就象是被扯斷了的,顔色對得上。
這話大家不敢說,有英王在,大家都隻是盯着曲莫影腰際的香囊看,唯有何四小姐坐在地上,伸手指着曲莫影的腰際道,咬着牙道:“曲四小姐的香囊呢?不會就是這個吧?”
她不得不說,事情已經鬧到這裏了,但也不敢再象方才那麽放肆。
“何四小姐覺得這是我的香囊?”曲莫影挑了挑眉,柔聲笑問道,她的容色嬌弱,但卻落落大方,笑意溢在唇邊,清雅如蓮中又帶着些嬌媚,很是怡人。
在屋内森寒壓抑的氣氛下,居然還能笑的這麽輕松,莫名的讓人覺得……可能這事真的不是她?
“難道不是嗎?這香囊就在曲四小姐的榻下,而曲四小姐身上的香囊又不在了,如果不是曲四小姐的,又是誰的?”何四小姐咬牙堅持下來。
隻是她這會摔坐在地上,這話少了幾分氣勢。
“自然不是我的,說不定就是有人想陷害我,否則我好好的在屋内休息,爲什麽丫環被人引起,還有人進來?”曲莫影不以爲意的,微微一笑,“況且這香囊也不是我的這一個。”
“丫環不是說謊了嗎?方才曲庶妃做證過。”何四小姐不服氣,算計了這麽多,又豈會甘心最後失策,伸手一指躲在人群後面的曲秋燕,理直氣壯的道。
曲秋燕隻恨這時候有人看到自己,她隻是做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假證,但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衆人面前,誰都知道有英王在這裏,這事現在很微妙。
衆人的目光順着何四小姐的手指了過來,裴玉晟心頭又是突突的一跳,惡狠狠的瞪向曲秋燕,他帶曲秋燕來是交好曲莫影的,現在怎麽攪和到這件事情裏去了。
“我……我不是的……”曲秋燕雙手亂搖,急道。
“庶妃娘娘不必害怕人,你方才看到什麽就是什麽,太子殿下和兩位王爺都在,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何四小姐義正辭嚴的道,當然如果她現在不倒在地上,看起來這氣勢會更足一些。
她被打的狼狽,腳下也發軟,偏她身邊的那個丫環又是膽怯的,這會全身發抖,居然沒敢過來扶她。
“我……隻是沒注意到,可能……看的時候已經有人走了。”曲秋燕不敢再堅持說她沒看到,她隻是想當别人手中的“刀”,但沒打算豁出去,眼下的情形看起來不妙,最主要的是曲莫影和英王的态度,讓她慌了神。
和曲莫影交手過不隻一次,再有英王意味不明的态度,曲秋燕就算想污陷,這時候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
“庶妃娘娘,你方才不是這麽說的!”何四小姐氣惱不已,恨恨的瞪着曲秋燕,隻巴望着她再添一把火才是。
曲秋燕擡頭看向裴玉晟,見裴玉晟同樣瞪着她,心頭越發的慌了,用力的抿了抿嘴,急忙辯解道:“何四小姐,我方才真的隻是沒注意到,并沒有說妹妹的丫環騙了人,如果何四小姐聽起來的意思是這樣……那真是抱歉,我讓你誤會了。”
把這一大段話說完,曲秋燕臉色已經慘白,扶着丫環的手搖搖欲晃,擡眼看到裴玉晟的臉色溫和了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何四小姐大怒,如果不是她現在還摔坐在地上,這時候恨不得給曲秋燕兩個巴掌。
一個妾室,還真把自己當成娘娘了。
一個婆子匆匆的從門外進來,小心的到柳景玉的身邊,低語了兩句,柳景玉皺了皺眉頭,看向上座的幾位,臉色有些勉強,但又不得不站出來:“幾位殿下,方才有人在湖裏找到一個男人,身穿着藏青色的衣裳。”
“身穿藏青色的衣裳的男人?”
“不會……就是那個人嗎?”
“這肯定就是了。”一句話讓原本安靜的氛圍立時激動了起來,幾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不敢大聲說話,看向曲莫影的目光都帶了幾分鄙夷,這是證據确鑿了。
曲府的這位四小姐居然真的在這裏私會情郎。
“去把人給本王帶過來。”裴元浚道,眼眸滑過一衆小姐,立時聲音又輕了下來。
侍衛出去,不一會兒拎着一個全身都濕了的年青男子進來,一看他身上的那件衣裳,藏青顔色,就是之前衆人看到的。
“象,真象。”
“就是這件。”
“居然真的私會情郎,這……這可……”又有小姐忍不住了。
“看,那是什麽,香囊?”有人忽然驚叫起來,伸手指着面前男子腰際的香囊。
因爲受驚,聲音極大,大家立時都看到了那個香囊,和吉海現在手中的一模一樣,這明顯就是一對。
一對香囊,身穿藏青色衣裳的男子,跳入湖中,沒追上,但這會在柳府其他的岸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