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會的。”曲莫影勾唇一笑,斜風既然能買了季寒月,當然也能買季悠然,隻因爲她想得到的更多。
一個丫環,期望得到的更多,而眼下的季悠然顯然是滿足不了她了。
不但不能滿足她,甚至讓她感應到季悠然的威脅,這個時候的斜風又豈會不把季悠然買了。
“小姐,爲什麽不把這個丫環偷偷的綁來?”雨冬不明白了,就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丫環,趁着她出門的機會,把人綁走,誰也不知道,想問什麽就問什麽,難不成太子還真的在意一個小小的丫環不成?
“不能綁,留在東宮很好!”曲莫影搖了搖手,季悠然是關鍵,斜風同樣也是關鍵,如果綁了斜風,會引起裴洛安的重視,那個時候自己就算是想躲在暗處也不容易了。
打草驚蛇的事情,她不會做。
“東宮的事情,我們先看個熱鬧就行,至于這接下來有消息最好,沒消息也不急,倒是刑部那邊怎麽說?”
曲莫影又道。
報仇的事情,她不能操之過及,這麽久她都等下來了,又何必急在一時,所有的事情,都得從淩安伯府查。
淩安伯府才是她的主場,才是所有事情的引線。
裴洛安的東宮,不是能引發事情的主場,妹妹的失蹤案子,才是突破口,她一直很清楚這一點。
也一直在爲這一點鋪疊。
“刑部那邊的人說,既然小姐一再的說,現在還有肖小姐的證詞,那必然還得查,說得重新再做案卷,隻是這一次不是已死的事情,是查失蹤的事情,這事情淩安伯府一再的請他們不張揚,隻能暗中查。”
這關乎到季府女子的名聲。
“好,隔幾天就去問問情緒。”曲莫影點頭,這案子要一直挂着,而且還要一直有人問着的意思。
之前的不了了之,因爲肖海案的證詞,又讓案子活了過來,之前自己不能一直問,現在自己倒是可以多問幾句。
雖然與理不合,但刑部也不必爲了得罪自己,直接拒了自己。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雨冬點頭,又從懷裏取出一份請貼,“小姐,這是柳……侍郎府上送過來的。”
方才進門的時候,遇到了柳府的一個下人,從柳府的下人手中接過來的。
曲莫影接過,又從裏面抖出一張信紙,拿起信紙看了看之後,又看了看請貼,若有所思。
“小姐,景玉縣君就要成親了,這個時候怎麽還有請貼過來?”雨冬不解的道,景玉縣君的婚期就要近了,這個時候怎麽會下貼子。
“是之前回文貼的前事,說是之前要辦的回文貼的宴會,之後因爲各種事情不辦了,現在又聽說幾位接了貼子的小姐抱怨,已經準備了回文了,都白做了,這才準備重辦回文貼的宴會,希望當時接了貼子的小姐都去。”
曲莫影淡淡的道。
雨冬吃了一驚:“這個時候還去?這……這宴會辦的不妥當啊!”
“如果不辦,接下來,也沒機會辦了!原本出席的都是未婚的世家小姐。”曲莫影微微一笑。
所以說,現在不辦,以後也不能再辦了!雨冬懂了,隻是覺得其實還是不用辦的,之前已經說停了,又不是說一定要辦的。
“小姐,去不去?”
“去,自然是去的,把我之前準備的回複的貼子拿過來,我挑一張送過去。”曲莫影道,目光掃過柳景玉的那封信。
那封信裏就是怕她不去,特意的說起兩個人以往的恩恩怨怨,當然這些恩恩怨怨,都是在柳夫人故意誤導的基礎上的,現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其他的恩怨,都是誤會罷了。
又說起兩個人以後都要嫁入皇家,大家關系好了,還可以互相幫助,柳景玉表示,不管如何,她都是欠了曲莫影的,如果有機會,一定會補償曲莫影的。
話說的誠心誠意,甚至還說,如果曲莫影不原諒她,她當日就親自過來請她赴宴。
曲莫影并不想高調,不管做什麽事情,哪怕是報仇的事情,也不願意高調,況且這宴會,她的确也想去看看。
柳景玉的話,她當然不信,不過對于柳夫人,她還是很好奇,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就完了。
柳夫人不是肖氏,背後靠着的應當就是北疆吧?
又豈會這麽簡單的束手就擒,不過現在要奪她權的是她親生的女兒,那就不好說了。
“琴先别收起來,就帶那把鳳于。”目光落在雨冬才要收拾起來的兩架古琴上,她打聽過了,象這種回文宴,可能還會表演一些什麽,基本上都會帶着合适的東西。
她的目光又落在面前的書案上,那裏有一本雜書,是齊國公送給自己的,或者有人也很希望得到。
“那書也帶着吧!上面有琴譜的,齊國公府送的那本。”曲莫影伸手指了指書案。
聽她這麽一說,雨春立時明白了,手腳伶俐的從書案上把那本書找了出來,遞給曲莫影,“小姐,是這一本嗎?”
書案上的幾本,都是這段時間小姐在翻看着的,齊國公府的這本,小姐已經翻看了許久,兩個丫環其實都不知道爲什麽自家小姐一看再看。
這上面的譜子,小姐已經彈的熟悉了,其他的也不是多厚,以小姐的速度,看這麽久,早就應當看完了。
“就這一本,就放在琴匣子裏吧!”曲莫影點點頭,手指在書本上面緩緩滑過。
這本書也很奇怪,如果隻是一本簡單的琴譜,齊國公府不會這麽特意的送到自己的手裏。
這是一個人的雜談,所以,這個人是當初的那位郡主嗎?也就是柳夫人的親生母親?能讓老國公爺特意的找了一個借口給自己,真的隻是因爲這本書合适自己嗎?
齊國公府的太夫人不是一個喜琴的,這本雜談的手筆象是一個女子,清秀有餘力度不足,紙質也陳舊了。
種種迹象表明可能真的跟柳夫人有關……那就好!
春闱之後是殿試,這幾日曲明輝都在準備殿試的事情,殿試之後才是真正的名次,之前是科考出來的,算不是最後的定位。
一大早,曲明輝就在全家人的祝福中,上了門口的馬車,往宮門前過去。
等到了宮門處,來的人已經不少了,大家一起候在外面,待得人都到齊了,有内侍出來,把他們都引到一處大殿裏。
大殿當中的椅子上坐着的是皇上,兩邊分别是景王和英王,這兩位王爺這一次是做爲科考的主事坐在這裏的。
往年是太子殿下,今天是景王和英王,原本就讓許多人暗自嘀咕,這時候看到太子殿下居然不在,越發的嘀咕起來,莫不是這天……真的要變了不成?
當然嘀咕的都是跟着過來的幾位重臣,舉子們這時候個個激動,目光誰也不敢亂瞟,上面坐着的是君皇,哪裏能容他們不知禮數的亂瞟。
卷子是當場撕了封口,準備發下來的,可就在撕封口的時候,撕卷子的重臣忽然臉色大變,聲音顫抖的跪了下來:“皇上,卷子洩漏了!”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驚的變了臉色,幾個重臣不由的看向撕卷的那位,舉子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的不知所措。
内侍接過試卷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接過一看,臉色也變了。
試卷雖然還有封口,但封口處看着不齊整,上面的紅封,也有偏移的迹象,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得出的,如果撕卷的重臣是個粗心的,當時一撕下去,便什麽都沒有了。
證據全沒!
這會仔細看去,應當是封口被動過手腳,上面的封口開過,之後小心再整合起來的。
爲國取士,求的就是公平、公正,也是因爲接下來就是入朝爲官,舉子們寒窗苦讀十數載,一朝被人謀奪了功名,皇上又怎麽對得起這天下的文人學士,又有誰以後還會信服、認同,又怎麽安天下人的心。
皇上手中的案卷重重的拍落在桌面上,臉上暴怒,厲聲道:“立着刑部、大理寺、西獄查清楚此事!”
皇上動怒,所有朝臣們和舉子都跪了下來,舉子們固然慌亂,朝臣們也不安甯,大家都心慌意亂。
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情,這……這是真不要命了不成?
“皇上,這禦考的時間,該如何處置?”裴元浚懶洋洋的開了口,目光掃過一衆臣子、舉子的臉,問道。
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暴怒,這件事情當然也得快一些解決,“擇三日之後再考!”
這份試卷是不能用了,得馬上另出題,而且出題之後立考,這事耽誤不得。
“是,兒臣這就去安排!”景王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急忙站起來道,他第一反應就是太子,是太子不願意他獨得這份功勞,才弄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心裏恨得咬牙,卻還得依禮行事。
“你去辦吧!”皇上點點頭,然後又看向裴元浚,“試卷的事情,由你找人出,就這三天,三天之後,朕要重新開考,你來得及嗎?”
三天的時間,其實是很短的,但這種事情不能擔誤下來。
“皇上放心,爲臣自當從命!”裴元浚站了起來,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