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曲莫影還一口咬死了肖氏之所以害她,是因爲她一心要查證季煙月的事情,肖氏不願意曲莫影去查,所以才會陷害曲莫影。
人是肖氏的人,季煙月之死,也的确是不明不白的,之前在世家中傳着季煙月跟人私奔的事情,最具體如何,人不在了,說什麽都有可能!
但在外人來說,季煙月就是死了!
可季煙月到底死沒死呢?如果不死,人在哪裏?肖氏是不是真的因爲曲府的這位四小姐要查證此事,才暗算了曲府的這位四小姐?
爲了求得長玉長公主的信任,曲莫影甚至還說出了肖氏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那件發生在季氏一族内部,并沒有被張揚出來的事情,曲莫影也當着衆人的面,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相信這件事情是肖氏做的,有了那麽多的鋪疊,肖氏對曲莫影的敵意是肯定的。
長玉長公主覺得這事已經不是她能置吻的了,把其他人都清出了場,獨留下這是牽扯在内的人,然後無奈的轉身曲莫影:“曲四小姐,你看這事要如何做?真送官府……總是不太好吧!”
鬧這麽大,她也抗不住啊!
如果曲府隻是曲府,季府隻是季府就簡單了。
“肖夫人不願意認下這事,就讓官府查吧,三木之下,有些事情還是很好查的。”曲莫影淡冷的道。
不相幹的人都被趕走了,這話也傳出去了。
這一次不隻是在世家當中暗中流傳,是明明白白的在百姓之中傳出去……
百姓的言論不比世家之中的言論,在世家之中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而且禁起來也簡單。
她依然從妹妹的失蹤入手,這一次,她再查妹妹的失蹤案,重生前的切口,她一直選在這裏,這是她能說的,也可以問的地方。
一刀不行,再一刀,一定要在這裏破入!
曲莫影的這話,長玉長公主不太滿意,眉頭皺了皺看向肖氏,曲莫影這裏不行,就從肖氏這裏突口。
這事鬧大了,她這個适逢其會的長公主也不得好。
一方面是太子殿下,一方面是英王,哪一個都不是她一個閑散的長公主可以得罪的。
“肖夫人的意思呢?也是讓官府查嗎?刑部還是其他衙門?”
“長公主,這事真的隻是下人所爲,和我沒有半點關系,至于之前的事情,有一些也是誤會罷了,我現在隻想清清靜靜的靜養,并不想過多的介入什麽事情,況且今天的事情,我一直在青雲觀的一處院子裏清修,又怎麽能知道曲四小姐過來?”
肖氏漲紅着臉反駁道。
心裏又氣又急,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的。
“曲四小姐今天過來,我不知道,更不會讓一個婆子過來,你說,你爲什麽要陷害曲四小姐?”肖氏怒沖沖的瞪着婆子,厲聲問道。
“夫人……是……是奴婢走過,看到曲四小姐在這裏,想起她當日在淩安伯府……對您不敬不說,還咄咄逼人,奴婢氣不過……正巧看到這位公子,看着就不象是個好的,所以就……就故意的把他引過來……”
婆子慌亂的解釋道,一句話也沒有把肖氏供出來。
肖氏松了一口氣,轉過頭義正辭嚴的看着曲莫影道:“曲四小姐也聽到了,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系,我又怎麽知道一切,能安排下這一切?分明是這個惡奴臨時起意,四小姐放心,這一次必不會饒了她的。”
曲莫影冷笑,這個婆子是肖氏的人,家人應當也拿捏在肖氏的手中,哪裏敢說肖氏的壞話,更不敢把實話說出來,一味的拉扯到自己的身上。
而很重要的一點,肖氏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如果知道,必然是有人早早的給她通了消息。
如果真的這麽一個人,這個人必然就是府裏的人,知道自己這一次會來青雲觀。
地點、日期都明确!
這個人其實并不難找!
看太夫人沉着臉低頭不語的樣子,就知道她也在懷疑此事。
肖氏隻顧着自己解釋,卻忘記了這事如果有幫手,其實也是解釋不通的。
“那張銀票呢?一個下人婆子,手裏随便一拿就能拿出一張一百兩的嗎?”曲莫影沒往這個方向争,隻順着肖氏的話問道。
“這……這是夫人讓老奴下山去買東西的,所以暫時就……就送了出去……”婆子結巴了一下,這話有些轉不過來。
“一會東西沒有了,你怎麽說?”曲莫影繼續問道,“怎麽向肖夫人解釋?是不是等着我真的出了事情,肖夫人獎勵你,就放過你了?”
這話不好答,是或者不是,都有惡意的意思。
肖氏煩燥的很,“曲四小姐,這話是何意?”
“長公主來的早,看的也清楚,現在的情形應當也明白吧!婆子不可能有一百兩的銀票,那是主子給的,主子給的,她輕易的給了一個小厮,小厮接下辦事,然後找來這麽一個遊蕩子,這種陷害官眷、甚至可能牽扯到皇家的事,還夠不上送官府衙門嗎?”
曲莫影沒理會肖氏,轉向長玉長公主道,态度一如既往的強硬,不打算妥協,眸色清亮的看着長玉長公主,沒有半點心虛後退。
長玉長公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上一輩子她就清楚,看着遊離在權力之外,卻是一個聰明人,比起其他的長公主,長玉長公主其實是很會做人的,不管是對上宮裏的那一位,這位長玉長公主都很招人喜歡。
她有一個特點,特别會看人,或者說特别是分析利弊,特别是那種兩難的境況下,聽聞長玉長公主的生母,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但之後長玉長公主卻嫁的很好,甚至不比那些出身更尊貴的長公主,可見這一位也是極有心機的。
可不是那種隻會嚣張跋扈,卻不懂得收斂性子觀看局勢的後宮公主。
她越強硬,長玉長公主越會覺得她有理,越不敢小窺,覺得她可能有依仗,現在的自己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被遺棄在城外莊子裏的曲莫影,現在的季悠然,同樣不再是當初那個名聲極佳,又背景特硬的季大小姐了……
長玉長公主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個遊蕩公子身上,而後是小厮,接下來是季府的婆子和一臉焦急的肖氏。
最後落在曲莫影精緻的小臉上。
光看這長相容色傾城,溫婉中帶着柔媚,但這行爲舉止,可沒有半點柔婉溫和之意,反讓人覺得帶着幾分冷厲的煞氣。
再想起那個煞氣一身的英王,長主長公主的頭更大了。
送到官府,這事隻會更大,不管是鬧到東宮太子處,還是英王處,兩下裏自己都可能不讨好。
皇家子弟的争執,自己看到了,卻沒壓下來,自己做爲皇家的長公主,還會被皇上斥責。
這麽一想,就更不好了,自家這個長公主,平時就是不理事的,可朝上的大勢自己還是懂一些的。
這會局勢不明,最好不得罪,如果實在要得罪,那也隻有得罪一方勢弱的。
眼下,哪一方算勢弱呢!
長玉長公主權衡了得失之後,心裏有了決定,這事不能再鬧大了,曲莫影縱然年少氣盛了一些,但聽着命格好,英王自小身子不好,皇上很在意他,打小就在他耳朵上挂了一個耳環,也是因爲怕他不好養,當成女孩子好養一些。
之前又受刺殺,還是這位曲四小姐救的,又有傳言英王的親事之所以這麽快,也是皇上的意思,有沖喜的意味在裏面,說這位曲四小姐的命格對英王好,這麽一看,這位曲四小姐得不得寵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命好!
另一邊的季側妃,背後是淩安伯府已經勢弱,太子殿下要娶太子妃,季側妃現在并不得寵。
況且現在最有理的就是曲莫影。
“來人,把這個纨绔子弟給送到官府去,讓官府重重的責罰這種不知所謂的遊蕩子。”長玉長公主有了主意,擡眼看了看趙公子一行道。
“是!”過來兩個粗使的婆子,一人拉趙公子,另一個拖着小厮,就往下去。
長玉長公主把人送過去的,這種人進去不少半條命出不來了!
趙公子一邊大叫,一邊掙紮,無奈抓着他的婆子極有力,拖着他往外就走,見他走的慢,直接就把人拽在地上,拖出去。
幾個惡仆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做驚鳥散,着急慌亂的下山報信去了。
“把肖氏拉下去重打十闆。”長玉長公主又道。
十闆,多了真把人打死了,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但如果隻是五闆子,又太少了!至少十闆,才可以把這件事情攔下來。
“什麽?”肖氏愣住了,她是真想不到長玉長公主,真的會打她,看着長玉長公主驚駭的問道,“長公主,您……您說什麽?”
“原本是要把你也送到官府的,但念在你是季側妃的生母,拉出去連累太子的名聲,就在這裏打個十闆,以儆效尤!”長玉長公主冷聲道,她雖然不是師出很有名,但有一點好,肖氏不是一位诰命夫人,她是長公主,見她犯錯,打就打了!
她攔下這件事情,沒鬧到英王處,太子殿下應當會感激自己的……
“來人,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