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走路一時都走不了了!
柳府原本迎的是貴妾,至少也得辦幾桌酒,請一處故舊好友的,現在也因爲這個孩子的事情停辦了,當天晚上就讓這娘幾個收拾了一下,幾頂小轎,連着這個外室和她生養的一雙兒女進了柳侍郎府了。
柳侍郎府請了許多大夫進府,聽說就是爲了這個孩子的事情。
有人說柳侍郎也是遭了報應,對自己的妻子不忠,養了一個外室,看外室的女兒這麽大了,一看就知道柳侍郎這個不忠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再想想之前鬧出來的小越氏的事情,所謂的深情其實就是一個掩飾。
現在好了,養了這麽一個外室,不但爲人刻薄不上台面,而且還是一個蠢的。
她之前的種種行爲,也讓人給揭了出來。
不過是一個外室轉爲妾室,鬧的好象是人家大婚似的,還往左右人家送糕點、糖果,一副正經辦親事的樣子。
柳夫人還在床上躺着,這個外室哪來的底氣敢這麽做?
現在好了,鬧那麽大的架子,表現的好象是正經嫁人似的,現在倒是報應到了自家兒子身上。
柳侍郎府上又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以往的柳尚書是得體的、重情義的,而且也是一個前途無限的。
現在的柳侍郎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虛僞的,靠着女子起家,而且還不隻一次欺騙他人的人,這前途如何,還真是不怎麽樣了!
不過,幸好他現在還有一個好女兒,太子又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性子,或者以他的所作所爲,太子就算是退了親,又如何?
說起這件事情,大家不由的又對太子感慨不已。
太子前後有兩個太子妃,前一個是心之所愛,可最後落得那麽一個下場,就算是太子強留也留不住,現在這一個,又是這麽一副模樣,看着這情況還真不好說。
似乎是娶一個,倒黴一個的樣子!
裴洛安在自己的東宮裏,聽到這樣的傳言,氣的臉色鐵青,好好的家裏坐着,沒想到事情又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已經盡量不想柳府出事了,盡量的把事情柳伯瑞的事情壓制了下來,他之前的嶽家出了事情,這一次的嶽家不能再出事,他不能讓人再想起季寒月,淩安伯府的事情。
可偏偏柳府居然鬧騰到這個樣了,他不想張揚,那邊偏偏還弄個外室出來,鬧了外室直接擡進門就行,還要什麽貴妾,辦親事!
裴洛安恨恨的把柳伯瑞叫了過來,對着這個未來的嶽父狠狠的一頓斥責,隻罵的柳侍郎狗血噴頭,一個勁的表示,就是一個普通的妾,不是貴妾,是外面的傳言有誤,并且一再的表示,會和柳夫人和好的。
裴洛安以爲最近齊國公府不管柳府的事情,主要就是因爲柳侍郎最近似乎被人拍瘋了似的,居然鬧了個外室出來。
少了齊國公府的支持,一個小小的侍郎府還真的什麽都不是,甚至都要比不上曲志震了,必竟父皇那邊的意思,曲志震是接下來的工部尚書。
柳侍郎顔面全無的從裴洛安的書房出來,正巧遇上給裴洛安送熬的冰糖雪梨的季悠然。
他們兩個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一個往外院,一個從内院過來,遠遠的看了一眼之後,柳侍郎對着季悠然行了一禮,然後才離開。
季悠然走到書房門口,柔聲問門邊的内侍,“殿下在裏面休息嗎?你去禀報一下,殿下之前咳嗽了厲害,我給熬了冰糖雪梨水過來。”
内侍道:“奴這就進去通禀。”
說着,急忙進去,不一會兒便出來對季悠然道:“娘娘請進!”
季悠然松了一口氣,她就怕太子不見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自打她心裏有了新的目标之後,她的行爲舉止,又慢慢的恢複到了以前沒進東宮的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她是太子的解語花。
太子有什麽對季寒月不滿的地方,都會對她說的,而她也一一的回應,表示堂妹其實是好的,就是有一些些小小的不好,比如說有些表面上如何,其實不這樣,還有就是堂妹對景王贊譽有加……
但所有一切的話,都會站在公正的位置。
回顧這一段時間,季悠然終于找到了自己最近不得太子喜歡的原因了,她要跟之前一樣,那個時候的她,才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季寒月比不了!
現在季寒月死了,更不能跟自己比了!她要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要再自以爲是。
“殿下!”一進門,季悠然便行了一禮,柔聲道。
“什麽事?”裴洛安的臉色不太好看,冷聲道。
“臣妾方才去熬了冰糖雪梨,殿下的身子不好,可得小心身體,若殿下有些不适……臣妾……臣妾唯願以身相待?”季悠然嬌聲道,眼眶含淚。
“免禮,孤沒事!”見她如此,裴洛安的臉色稍霁。
季悠然站起身,從丫環手中的食籃裏取了一盅冰糖雪梨出來,放置到書案上,取下了蓋子,頓頓淡淡的甜香味充盈了起來。
“殿下,以往你身子不适的時候,妾都會替殿下炖一盅的,哪怕那個時候還在淩安伯府。”季悠然柔聲道,眼角閃過一絲淚意,“那個時候……該是多美好啊!”
裴洛安眼氏垂了下來,看了看季悠然,目光顯得陰鸷,沒接話。
季悠然自然是知道這話讓裴洛安不适,特别這話還是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的,馬上又展顔強笑道,“看看,妾在說什麽,又在胡言亂語了,都是妾的不是……若是當時能……能違再猶豫一會,能再慢一會會兒……主要是那個人是殿下的心腹之人……”
“好了,别說了!”裴洛安的手在桌上一拍。
“是,殿下,是妾不對!”季悠然急忙道,象是強扯開話題似的,“不說這些事情了,方才妾看到柳侍郎了,看他的樣子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難不成柳府又出事了?”
她這話又讓裴洛安想起柳景玉的事情,對于柳景玉,他就更沒什麽耐心了。
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煩燥不已:“柳侍郎的外室鬧了些事情,他的那個兒子聽說摔傻了!”
“這麽巧遇到這麽不好的事情?”季悠然驚呼道,她讓人盯着柳侍郎府上,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事,眼下卻得裝出一副才知情的驚訝樣子,下意識的驚道,“這……這誰動的手,心這麽狠,手段這麽高明?”
這話說話,季悠然立時知道自己失言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嬌聲求饒,“殿下,是妾說差了,這……這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不是有人想謀利動手!”
裴洛安陰沉沉的盯着季悠然,“你知道一些什麽?”
“妾……妾什麽也不知道,妾之前身子不好,一直在莊子裏,就是……就是遇到了曲府的四小姐……”季悠然象是被吓到了,結結巴巴的道,甚至連一些不相幹的事情也說了。
裴洛安又冷冷的看了她幾眼,冷聲道:“你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殿下要記得喝湯,切莫因爲其他的事情傷了身體。”季悠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太子已經懷疑柳景玉了,急忙站起身柔聲道。
然後退到門口,才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太子離開。
這是往日她還是淩安伯府大小姐時的時候,和太子說話的乖巧、柔順樣子,現在再一次拿出來,她就不信能把高高在上的季寒月,推下臨安閣陷于死地的她會敗給柳景玉。
太子當初要娶的可是季寒月,而不是柳景玉……
寬大的楠木椅上,裴元浚慵懶的斜靠着,微微眯了眯帶着幾分魅麗的睡鳳眼,優雅的放下手中的密報。
“北疆要過來人?”
吉海急忙點頭:“二爺是這麽說的,仗打的差不多了,應當也是打疼了,玉國公和二爺以及輔國将軍聯手,北疆那邊抗不住了,可能會議和。”
所謂二爺,就是裴元浚的親弟弟,老鄖郡王的二兒子,被封爲刑國公的裴流衣,雖然他自小跟裴元浚不在一處長大,但長大後在一處之後,發現特别的處得來,連上戰場,也是裴流衣跟着裴元浚上的。
裴流言對自家大哥敬佩不已,而今依然手掌着一部分兵權,留在邊境之處,對應着北疆,和輔國将軍,成犄角之勢,守望相助。
“議和?”裴元浚伸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俊美的眼眸處笑的很陰鸷,“議和好了,不過這議和不是他們想議就議的。”
“奴才也覺得是這個理,爺覺得什麽時候讓他們過來議?”吉海笑問道。
“等本王成了親再說!”裴元浚懶洋洋的道,“本王成個親容易嗎?要鬧,也得等本王的親成完了再鬧!”
“王爺說的是!總不能讓那些人驚吓到四小姐。”吉海已經會意,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你說……本王若是不同意議和會如何?”裴元浚支着下巴歎息。
“王爺若說不議和,自然是議不了和的了!”吉海眼睛轉了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