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不是!”婆子慌了一下道,這一次被打,兩個婆子都傷的不輕,這會聽到柳伯瑞的名字心裏都有些怕。
“哪怎麽辦?”
“夫人,縣君不動手,您可以啊!”另一個婆子也聽懂了前面婆子的話,湊到柳夫人身前,低聲的說了一句。
自家夫人手裏的人手不少,給縣君的隻是小小的一部分。
“她們不是想以貴妾的身份進府嗎?那就讓她們進,但她們進來之前總得準備一下,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就怪不到我們府上了,說不定還會說我們府上仁善,夫人仁善,縣君仁善。”婆子笑嘻嘻的道。
“暗中動手?”柳夫人聽明白了,“但我現在出不去!”
“縣君可以出去啊,夫人您寫一封信傳出去就可以了!”婆子繼續提議道。
這個提議讓柳夫人心動了,她現在腿腳不好,又被齊國公嫌棄,柳伯瑞因爲齊國公府不給自己撐腰,也敢對自己下手,限定自己出行,而且還打了自己的心腹,把她們也關了起來,想辦一件事情,唯有托付給女兒。
“好!”柳夫人看了看雖然委屈,但看着自己一向慕孺的女兒,咬了咬牙,點點頭。
就算是一個工具,也是她的工具,這個工具居然早早的跟自己離心不說,現在還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她怎麽會簡單的放他過去。
寫了信,遞給了柳景玉之後,柳景玉退了出去,又吩咐院子裏的人好好的服侍柳夫人。
自己帶着一個丫環出了院門。
院門靠牆處的一棵樹後,柳侍郎背着手站在那裏,看到女兒過來,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幾分。
女兒白嫩的臉上,一個清晰的手掌印,不用說是齊謝嬌打的,她還真是瘋了,居然下這麽一個狠手。
女兒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有女兒在,才有未來的一切,就算是現在自己落在侍郎的位置上又如何!
這也是柳侍郎現在很穩得住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且這女兒還這麽貼心,方才裏面說的話,他隐隐聽到了一些,齊謝嬌不但打了女兒,還污陷辱罵自己,想到極恨處,牙關緊咬,這個毒婦!
他當初怎麽就娶了這個毒婦的!
“景玉,她打你了?”看到女兒過來,柳侍郎臉色稍稍和緩了幾分,上前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事情,母親心情不好!”柳景玉柔聲道,伸手拿帕子捂了捂臉,似乎不想讓柳侍郎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但一雙美眸中的委屈幾乎溢了出來,越發的讓柳侍郎心疼了。
這個女兒,是他用心養大的,千嬌百寵的,何曾受過這麽大的委屈,齊謝嬌真是瘋了。
“以後少來探望她,等她的性子養養好再說,她這樣的性子,現在連你外祖父家都嫌棄了。”柳侍郎氣惱的道,“她這是要把身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才甘心哪!”
“父親,無礙的,不是大事,一會就好了,那件事情,母親同意了!”柳景玉柔和的笑道,眼底卻是一片淚意。
那種強顔歡笑的樣子,讓柳侍郎很是心疼,對于齊謝嬌柳侍郎不覺得虧欠,齊謝嬌原本就不是什麽好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奪人親事,他現在懷疑齊謝嬌真的是害死小越氏背後的主謀。
原因就是因爲自己之前要娶小越氏的。
這麽一想,越發的覺得齊謝嬌狠毒沒下限,而自己就是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受害者,如果沒有齊謝嬌,自己現在不但可以讓表妹進門,而且迎娶的還是溫柔的小越氏,哪裏來這麽多的麻煩事?
以老國公對小越氏的看中,自己現在怎麽着也得是個尚書,而且還是一個坐擁嬌妻美妾的工部尚書。
更不可能落到現在的這個地步,連名聲也被齊謝嬌攪和的一塌糊塗。
“景玉,這一次多虧你,你放心,就算花氏她們進府,她生的兒女也必竟不是你,你永遠都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這一次的嫁妝之事,父親會再給你添妝,這府裏的一切原本就是你的,就算是你有了弟弟又如何!”
柳伯瑞心疼的向柳景玉保證道。
“父親……我不要……那麽多,我隻希望你跟母親好好的!”柳景玉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好,我們會沒事的,會好好的,你以後隻要好好的在東宮就行了。”柳伯瑞哄道,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聲音也有些哽咽,“就算你母親再不好……爲父的終究會看在你的份上,不會對她如何的!”
“多謝父親!”柳景玉低身一禮。
柳伯瑞急忙把她扶了起來,“沒事了,别委屈了,那這事就定了,這兩天就讓她們進府吧,府裏現在亂成一團,你又要準備親事,沒人幫助你怎麽行,花氏進府後,就可以幫你一把了!”
柳伯瑞感慨的道。
事到如今,這事也必須要解決了,他的子嗣就在府外,怎麽能放心,也必須把人接進來,原本還擔心齊謝嬌鬧,齊國公府也不放過自己,沒想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柳伯瑞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臉上甚至露出幾分喜意,卻沒注意到一邊哭着的女兒擡起頭看他的那一眼,嘲諷中帶着些冷笑,袖口中的信往裏卷了卷,然後又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抹去眼中的冷笑……
方才還一心一意表示着心疼自己的父親,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是因爲又要有一個兒子了嗎?
花氏這幾天很開心,她現在終于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日出了。
現在她一點也不羞愧惱恨那天的事情了。
事情居然會有這麽一個意外的結果,自己不但可以進柳府,而且還可以成爲柳府的貴妾,雖然跟之前自己想的平妻有一點點的差距,但又有什麽關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必竟自己生下了唯一的兒子。
柳夫人現在又是傷重起不了身,縣君一心備嫁,自己進府就當家作主,等縣君嫁出去之後,柳府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
唯一不滿的是表哥的尚書之位變成了侍郎之位。
可花氏覺得還行,既然表哥當初能坐上尚書的位置,現在當然也能,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以花氏的見識,一直覺得自己的表哥很厲害,她隻要一直纏着表哥,必然也可以過上她一直羨慕的貴夫人的生活。
現在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東西已經在收拾了,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這一個院子,她在這裏也住了十年左右了,當初住的地方沒這麽好,後來表哥升官了,她住的院子也和原來的不一樣,日子也越發的好過的。
因爲過的好,也不愁錢财,花氏覺得就算是外室也不算什麽,反正有錢拿,表哥也會時不時的過來。
唯一不好的,就是左鄰右舍問起自己夫婿的事情,讓她每每覺得有些說不出口,表面上她是一個商家,看着還象是一個棄婦,會被一些人看不起。
現在不同了,她可是侍郎夫人了!
花氏很得意,于是特意的讓人做了一些糕點,點上紅印,和一些糖果一起,往周圍的人家發,也不說什麽,隻說家裏有喜事了,讓周圍的人沾沾這喜慶。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周圍的人當然都知道,暗中鄙夷不已,表面上卻還得露出笑嘻嘻的祝福樣子。
花氏心情好,還特地到自家院門口忙乎,指揮下人在院門口紮上紅色絲帶,目地是讓更多的人看到她的這份喜慶的心情。
門口紮絲帶最上面一直沒紮好。
花氏親自過來指手劃腳,兒子被她拉在一邊玩耍,她一會說紮的太小了,一會說紮的太偏了,一會又說紮有難看……
種種指責,很有一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當年做主了的意思在裏面。
爬在梯子上的下人,被人指責的面如土色,下面扶着扶梯的下人更是無力的低下頭,生怕罵到他頭上。
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花氏正指摘的起勁,讓上面的下人再偏過一些,扶着梯子的下人不知怎麽的腳下一滑,手一松,上面的下人連人帶着梯子就砸了下來。
梯子下,花氏正站在那邊,急忙跑開兩步,正想再罵,忽聽到一邊兒子驚慌的嚎哭聲,急忙轉頭,一看眼前的情景驚駭的撲了過去。
梯子重重的砸到了正跑過來玩的小少爺的身上,哭聲變成了一聲慘叫,而且還是噶然而止。
花氏不知道被什麽絆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腳痛不已,往兒子身邊爬過去,一邊失控的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
原本外面圍着一圈看熱鬧的人中,一個男子扔下手裏的其他石子,轉身離開。
他一路擠出看熱鬧的人群,在大街上稍稍站定之後,開始晃悠起來,仿佛隻是一個閑人似的,而後晃悠到一處極普通的一個小鋪子處,左右看了看後,轉身進去。
進門之後,從一個夥計身邊過去,然徑直從後門離開,裏面的夥計看到他跟沒看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