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珠子……怎麽 了?”肖氏看了一眼之後,不明白的擡起頭。
“母親,拿過去看看!”季悠然把手中的檀香木珠子遞到肖氏的手中。
肖氏接過,用手捏了捏,檀香木雖然珍貴,但對于他們這種人家來說,算不得什麽稀罕物。
“這……有什麽?”左看右看,也沒發現什麽,肖氏又看了一眼女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母親真看不出來,這檀香木的珠子是從哪裏來的嗎?”對肖氏的遲鈍季悠然氣的都快沒脾氣了,“難不成母親忘記了大伯母手中的那串檀香木的珠子?”
“你大伯母的?”肖氏一愣,急忙把檀香木的串子捏着仔細查看起來,果然在一個筒珠邊的珠子上找到了淩安伯府的印記。
果然是自家府上的。
“這……這怎麽會在你那裏?”肖氏手哆嗦了一下,急問道。
這些東西是大越氏的,而且還是不怎麽珍貴的,早被她早早的封鎖了起來,扔在一邊的庫房,也從來沒有查問過。
季悠然問她的時候,她就沒往這個方向去想過。
當初淩安伯在外面打仗,淩安伯府夫人就時不時的在家裏吃齋,這串檀香木的珠子就是那個時候大越氏一直挂在手腕上的。
不是很珍貴,但意義重大。
“這是曲府的四小姐送給我的還禮中的東西。”季悠然沉着臉道。
“那個賤丫頭又想幹什麽?”一聽曲莫影的名字,肖氏一哆嗦,她是真的打心底裏憷曲莫影,兩下裏交過數次手,肖氏就沒有得到過任何的便宜。
“母親,她是未來的英王妃,還請母親慎言。”季悠然要被肖氏的口無遮攔氣死了。
“放心,母親知道,這裏也沒其他人在,我們母女兩個私下裏說說話,無礙的。”肖氏不以爲意的道,“你說那個賤丫頭爲什麽要送你這個,不但不稀罕,而且還是一個舊物。”
“不是曲莫影送的,是柳景玉送的。”季悠然淡淡的道,如果不是她讓人去查問清楚,跟曲府一起送過來的小丫環套近乎,還真的不知道這裏面有這件事情。
跟着曲府的禮一起送過來的,不隻是這個檀珠子還有扇墜,這些都隐隐的在提醒着季悠然曾經做過的往事,所以柳景玉是知道什麽了嗎?
“她……她送的?”肖氏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她想幹什麽?”
“母親,柳景玉現在是欽定的太子妃,看她的樣子,必然是容不下我的,現在她還沒有進府,已經這個樣子,等以後-進了太子府……”季悠然說到這裏沒往下說下去,臉色很難看,如果在季寒月才死的時候,她可以告訴自己太子心裏隻有自己。
但現在呢?
柳景玉的容色精緻,又是新人,再加上柳景玉的手段,到時候太子府裏哪裏還有自己的位置,自己拼了性命,拼了所有的一切,得來的全是爲柳景玉做嫁衣。
爲什麽?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太子明明答應了 她的,爲什麽全落到了柳景玉的手中,再加上這些小的物件特意的送到自己的面前,是警告,還是壓制,或者說這裏面柳景玉也是早早的知道什麽的?
“母親,我們府裏有沒有可疑的人?”季悠然煩燥的道。
這件事情最後的得利者居然不是自己,是不是可能說柳景玉也參于了進來,隻是自己一點也不知道罷了。
“可疑的人?你懷疑我們府上有柳府的人?”肖氏瞪大了眼睛。
“母親,您自查一遍也好,就說是查北疆的人,整個京城都在查北疆的奸細,我們現在查,也不會有人懷疑。”自打看到檀香木的珠串,又有之前的扇墜的事情,季悠然就覺得這裏面有問題。
容不得她不多想,事情的結局,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穩穩的太子妃的位置也沒了。
“你就查北疆的,這個是借口,最主要的是查和柳府有沒有關系的,或者說跟齊國公府有沒有關系的,我隻怕……有些人一直知道……”
季悠然的聲音放低下來,背心處隐隐有冷汗冒出,如果柳景玉真的早早的插過手,但自己一無所知,那自己可真的要打起十萬個警惕,否則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肖氏連連點頭,連忙帶人去辦。
季悠然自己也帶了心腹過來,幫着肖氏一起梳理府裏的下人,一個個查問清楚,不但問出身來曆,還特意問和柳尚書有什麽相識的人,平時有沒有聯系。
這一查,居然還真的讓季悠然查出了一些,和柳府有瓜葛的人居然有三個,而且還時不時的會去柳尚書府,去看自家的那些親戚,平時關系也處的特别的好,說都是情義特别深厚的親戚,不是那種一表三千裏的。
自家府裏居然還真的有跟柳尚書關系這麽近的,而且還不是新進的人,肖氏大怒,把三個人都關了起來,這才重新帶着人來見女兒。
季悠然這一次沒着急着回去,就等在肖氏的屋内,等着她們這邊的回複,這件事情不重視不行。
“娘娘,還真的有人是柳尚書那邊過來的。”肖氏一進門,就氣惱的道,“她想幹什麽,那會寒月還是太子妃,她不會在那個時候就存了心吧!”
“母親!”見她說的大聲,季悠然瞥了她一眼,阻止她往下說。
肖氏揮揮手,手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依舊隻是母女兩個,有些事情就算是心腹,她們兩個也避着點。
那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要誅九族的。
“查到幾個人?”一看肖氏的樣子,季悠然就知道查到了什麽,臉色陰沉的問道。
“三個人,三個人都進來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我府裏居然還有柳府的人,幸好這幾個都是普通的下人,否則……”肖氏惡狠狠的罵道,“這還真是早早的就在窺探這個位置了,是不是我們不動手,她也會動手,早知如何,我們當時就應當讓給她們。”
季悠然站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母親,總得有個法子壞了柳景玉的名聲才好,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現在也是六神無主,原本覺得所有的事情得等 到柳景玉嫁進東宮再說,現在才發現,這事情居然就在面前,她避也避不開。
“娘娘的意思是……”肖氏也知道事情不對勁,沉下臉問道。
“再多宣揚一下柳夫人和柳景玉害了曲四小姐和英王的事情,再找找其他的方面,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情推到曲府去。”季悠然站定,臉色陰沉的冷笑道。
嫁禍東移這一着,她也會。
曲莫影今天讓人送了這些東西來,又讓人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她也可以,隻要讓她找到柳景玉的把柄。
自己厭惡柳景玉,曲莫影必然也是同樣,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及笄禮都壞了,這件事情不找柳景玉找誰。
“最好是找能聯系上曲府,又可以聯系上柳府的……讓她們兩個拼鬥起來,我隻須在一邊坐山觀虎鬥就行了。”季悠然又道,“母親你手裏有沒有關乎到她們兩個的事情,可以讓她們兩個都陷下去的?”
肖氏搖了搖頭:“我……一時想不到,容我再想想。”
“那就有勞母親了,這件事情就麻煩母親多上心,外面的傳言您再給她攪亂一些,越亂越好,難得能抓住柳府的名頭,越不能讓她這麽脫身。”季悠然咬咬牙道,就算要嫁,柳景玉也得聲名敗壞了嫁進來。
她過來一是爲了查一下自家府裏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讓肖氏去辦這件事情,她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把柳景玉咬下一塊肉來。
她自己在太子東宮,行動之間多有不便,肖氏在淩安伯府比她方便多了。
母女兩個商議定,季悠然帶着人回東宮,肖氏把人送到了門口,看到馬車離開才轉身回去。
沒想到,才走幾步,居然遇上了段夫人。
肖氏冷冷的揚了揚眉毛,帶着人就要從段夫人身邊過來,也沒有打一個招呼,一個丫環提上來的平妻,肖氏打心眼裏看不起。
這府裏雖然有大房這一脈,但當家管事的還不是自家。
看着肖氏離開,段夫人神色淡淡,她方才得了曲莫影一個口信,待得肖氏走過時候,忽然開口:“弟妹,我房裏遭了賊了!”
“丢了什麽東西?”肖氏不耐煩的停下腳步。
“伯爺當年留下的一些舊物。”段夫人擡眸看向肖氏,她雖然是丫環出身,但這段時日也明白,若是自身不強,光靠着他人是沒用的,曲四小姐雖然一直在幫她,但必竟是個外人,她還得自己也要強起來。
“原本是要送到太夫人處的,之前太夫人讓我找到的。”段夫人低緩的道。
“知道了,一會會派人過來查問的。”肖氏心裏滿是事,這種小事實在不放在心上,但又提到了太夫人,不得不敷衍的回了一句,說完帶着人徑直離開,把段夫人主仆就這麽幹巴巴的扔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