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這簪子之前的确不風了,妾身以爲……以爲是四妹妹拿走的,沒想到會掉落到這裏,王爺……這事真的跟妾身沒有關系。”曲秋燕掩面大哭,也不敢起身,就近就跪倒在裴玉晟的面前。
這件事情就算是她弄錯了,也不是故意的,怪不得她的身上。
“你說,你爲什麽要從本王的書房裏拿走這支簪子?”裴玉晟冷聲問道。
“王爺,妾身之前說了,是……是因爲看到這支簪子好看,想拿着去仿一支。”曲秋燕沒想到裴玉晟問的居然是這件事情,愣了一下之後,急忙解釋道。
這件事情她之前解釋過了,以爲沒事了,沒想到王爺這裏還是放不下。
這支簪子到底是哪個賤人的,或者說要給哪個賤人的?曲秋燕恨的暗中咬牙,卻不敢在臉上顯示。
心頭一動,難不成真的是給曲彩月的不成?這上面還真的有一輪圓月,她之前爲了陷害曲莫影,特意說是景王送給曲彩月的,當時就是這麽一說,現在卻覺得有些道理,心裏又恨又急。
簪子是她在裴玉晟的書房偶爾看到的,但是被放置在一邊,看着并不是很看重的樣子。
用的材料不錯,但手藝其實一般的很,就一輪圓月有點看頭,隻是出現在景王的書房裏就有些不對勁了。
特别是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之後,景王立既讓她放下,原本微笑的臉色立時變得不悅。
居然這麽上心?
曲秋燕當時就留了心,這次偷偷的從書房裏把簪子拿走,等時候差不多,簪子到了曲莫影的手中,就去向景王禀報,說是她喜歡簪子,想拿過來看看,照着畫下形狀,讓人也去做一支。
沒想到才拿過來,就不見了,查過之後,唯有自家四妹妹有時間。
這才有了景王派人去追曲府的馬車,把曲府的人截了下來,然後,逼着要查曲莫影的事情。
現在簪子找回來了,曲彩月以爲自己就是一個不查之罪,沒想到這件還要從源頭上查起來,臉色不由的慌亂起來。
“想去仿一支,你配嗎?”裴玉晟冷冷的瞪着曲秋燕,眸色陰沉,“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妃,甚至連庶妃也不是,不會真的以爲是本王王府的女主人吧?”
“王……王爺……”曲秋燕的臉漲紅了起來,眼淚落了下來。
就算是初到王府的時候,裴玉晟也沒有這麽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她的不堪,這原本就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雖然她讓府裏的人都喚她娘娘,景王對此也沒說什麽,但必竟名不正,宮裏到現在還沒有正式表示她是。
“曲秋燕,你跟曲府四小姐的恩恩怨怨,本王不想說什麽,也不會過問,不過你眼下的身份,比她差太多,還是安份守己一些,免得到時候自誤!”裴玉晟繼續冷聲警告道。
聽說簪子讓曲莫影帶出府的事情後,裴玉晟的心一直是提着的,這簪子怎麽能落到曲莫影的手中。
太子如果知道簪子在他的手中,必不肯罷休,況且他也不知道簪子有什麽用,隻是聽說太子自己用心制的,也沒有賞給任何人,隻是放在書房的書案上。
這麽一個簪子,必然有意思在内,景王猜想可能是季寒月,都說太子對季寒月一片癡情,做一支圓月的簪子放在書桌上,很有可能。
必竟在外面的人設中,太子一般惺惺作态的表示他心裏最鍾情的就是這位前太子妃。
“王爺,妾不是,妾是真的以爲不見了,妾害怕……害怕的緊才跟王爺說的。”曲秋燕大哭。
“你以爲?”裴玉晟低下身子,扼住曲秋燕的脖子,冷笑道,“你什麽也不要以爲,你隻要知道,在這王府裏,就要好好的讨本王歡心,本王能讓你當庶妃,也能讓你跟你那位堂姐一樣,成爲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姨娘。”
曲秋燕瑟瑟發抖,卻不敢掙紮,任裴玉晟的手指在她柔嫩的下巴上面,狠狠的掐出一道血痕,然後才一把推開她。
接過内侍手中的帕子,裴玉晟站直居高臨下的看着曲秋燕,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等出了屋門,大聲的吩咐一邊的内侍:“以後再不許曲庶妃進書房,跟一個姨娘起争執,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禁足。”
簪子的事情,裴玉晟不願意讓人知道,隻能拿曲彩月的事情掩飾曲秋燕的過錯。
“殿下,那曲姨娘怎麽辦?”一個内侍應聲道。
“放出來吧,這事冤枉了她,送一份禮給她。”裴玉晟一邊說,一邊舉步往外走去,随口道,曲彩月在他這裏就隻是一個名字,自打進府之後,他就沒見過她,也沒把她當成一回事。
當初就沒看中她,他又不缺女人,又何必去找這麽一個看不上的女人。
“是,殿下。”内侍退下,恭敬的等着景王離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正屋,正屋裏傳出曲秋燕哭天搶地的聲音。
内侍品了一下,回味過來。
庶妃和一個低賤的姨娘争寵,最後還是這個姨娘争勝了,這裏面的意思足以讓景王府的下人,心裏都轉出許多想法。
看起來,這位曲姨娘要升位了!
心裏這麽想的,内侍也不耽誤的時間,問清楚這位曲姨娘的去處,親自過去把人放出來。
柴房裏曲彩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内侍,那樣的内侍原本是她高攀不上的,現在卻笑嘻嘻的對她說話,雖然不是恭敬之極,但也沒有了往日的鄙夷,不屑。
但這種貼身侍候景王殿下的内侍,對于她來說,往日就是高高在上的。
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真的把自己當主子的一天,一時間眼眶都紅了,自打進了景王府,她過的是什麽日子,唯有自己最清楚。
不說府裏沒人把她當成景王的人,就連府裏随意的一個丫環、婆子都可以擠兌她,指使她,過的還不如一個粗使的婆子。
這也是她被曲秋燕威脅利誘後,立時就同意下來,幫着曲秋燕一起算計曲莫影的原因。
“庶妃娘娘不……不怪我了?”她顫抖着聲音問道,用手抹了抹眼淚。
“自然是不怪您了,王爺都爲您做主了,庶妃娘娘又怎麽會再怪您,現在庶妃娘娘都被禁了足。”内侍笑嘻嘻的道。
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庶妃娘娘怎麽了?”曲彩月抹眼淚的手停了下來,愕然的看向内侍,方才内侍隻說她可以回去了,沒事了,還以爲曲秋燕是因爲算計成功了,才讓人來放自己,還動用到了景王殿下的人,是因爲她得寵。
“庶妃娘娘冤枉了曲姨娘,王爺最是賞罰分明,就算是庶妃娘娘,也是要被斥責的。”内侍笑道,自以爲明白了這争寵的真相。
那位庶妃也的确沒用,連個姨娘也争不過,這以後也不會有大用處了。
還不如早早的交好眼前這位,這一位家世和庶妃娘娘的家世現在是相當的,聽聞庶妃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
“冤枉了我?”曲彩月幾乎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句,雖然事實也的确如此,但現在聽到别人這麽說,心裏激動不已。
“對,是冤枉了曲姨娘,王爺都這麽說了,曲姨娘請吧,先回去換件衣裳,再給王爺送幾得手的點心過去,謝謝王爺才是。”内侍笑着提點道。
世家小姐,會做點心的不少,以後在内院,至少也可以偶爾做做,讨夫婿歡心。
這些話跟曲彩月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呆怔的看着内侍,待得在心裏細細的品味了一會之後,狂喜,連連點頭:“多謝公公,多謝公公,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行,那咱家走了!”内侍見她還算伶俐,滿意的轉身離開。
曲彩月呆怔在原地,激動不已,心裏抓耳撓腮的難受,仿佛有什麽撓到了心處,用力的按了按心頭,怒力平息。
雖然這時候還是狼狽不堪,臉上卻露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之前曲莫影問她的話,更是在耳邊響起。
如果有機會,她豈願意落在人手,成爲曲秋燕手下,更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被曲秋燕的兒女壓制,現在,機會不就是來了嗎?
她終于也等到了這一天,曲秋燕也終于有這一天了。
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濁氣,曲彩月平息着心頭的激動,這一次就是機會,她一定要跟曲秋燕争寵,一定要搶曲秋燕的位置。
曲秋月之前吩咐的事情,她雖然也是做了 的,但現在卻可以用另一種說法去向景王殿下哭訴……
拉了拉身上這件随意穿着的衣裳,曲秋月往自己住的院子過去,那院子很遠,而且也不是她一個人住着的,平日裏來往的人都是下人,看到她這麽狼狽的過來,說什麽的都有,指指點點的都是嘲諷。
曲彩月用力的抿了抿嘴,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她以後一定會讓這些人都跪俯在自己有腳下,她要代替曲秋燕成爲這些人的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