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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演戲,情深義重的太子

“曲侍郎這事是真的嗎?”皇上淡淡的道。

“皇上,爲臣實在不知,昨天在宮門外和齊國公起了争執之後,回府之後也聽爲臣的母親說起,之後又被母親要求把臣女送到了大理寺卿,查問此事,之後就急匆匆回宮了,等晚上回府之後,臣女已經睡了,今早進宮的時候,臣女還沒起身,具體情形爲臣也不得而知。”

曲志震恭敬的答道。

這意思自然是說他忙于國事,另一方面也表明他的清明,沒有去見人犯,就是他的坦然,也是對寵妾滅妻之說最大的反駁。

感應到上面皇上的目光注意到他,曲志震越發的小心起來,神态恭敬中帶着幾分惴惴,最是适應他眼下的情形。

爲國爲民,隻是卻顧不上家了!

“這事,曲侍郎何說?”皇上終于又發了話。

曲志震背心處的汗稍稍收了一些,知道昨天自己急忙離開是正确的,大義凜然的道:“但憑皇上公斷,若于氏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爲臣絕不沽息,家法不容,國法更不容!”

“曲侍郎要不要去大理寺親自過問此事?”皇上又問道。

“爲臣不敢,爲臣自有事情,況且爲臣是工部侍郎,工部的事情尚且處置不過來,又怎麽能随便插手刑部的事情。”曲志震道。

大理寺雖然是另外的衙門,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刑部的範圍。

對于曲志震的回答,皇上還算滿意,揮了揮手,“既如此,起吧!”

“是!”曲志震站了起來,重新站上台階,才覺得心稍稍安穩了幾分,低垂的眼中閃過陰鸷,若是早知道于氏會壞自己的事情,當初怎麽也不會讓于氏進自家的大門,後來更不會爲了一雙兒女,心軟讓于氏登了正室之位。

于氏,果然不是一個什麽好的!

事情既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皇上讓大理寺自查此事,好好的突然之間起火,又是在大理寺内部,最有可能的就是内鬼,大理寺卿張大人被斥責了一頓,幸好人犯沒事,否則就不是斥責一頓的意思了。

這也使得原本一件不大的事情,鬧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斥責大理寺清查,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這所謂的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太子和景王兩人,這件事情原本就和太子關系不大,景王卻從皇上的話裏品出另外的一些意味。

這件事情鬧大了,曲志震是第一個丢臉的,這接下來就是他,景王的臉色又豈會好看,比起氣定神閑的太子,景王今天是落了下風。

事情處理完,該扯皮的也扯完了,皇上下令退朝,景王大袍一甩,就要離開。

“二弟,請稍等。”太子裴洛安溫和的叫住了裴玉晟。

“太子還有何事?”裴玉晟臉色不好看的站定腳步。

幾個臣子走過他們身邊時,恭敬的一禮,俱各自退下。

“孤想問問曲侍郎府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裴洛安一臉關切的道,表示着他是極無辜的。

“太子殿下,這事跟太子殿下關系不大吧!”裴玉晟煩燥的道,話帶着幾分嘲諷,自家府裏的事情好不容易理順了,之前曲秋燕一心一意陪着小意,也讓他之前的怒意稍退,沒想到居然又出了于氏的事情,心裏莫名煩燥。

“二弟,小越氏是曲侍郎的夫人,大越氏卻是太子妃的生母,就算現在太子妃不在了,這事情孤還是想問問的。”裴洛安一臉正色的道,表明自己的态度。

“太子殿下真是情深義重,隻是這種事情不應當問我,問大理寺張大人就行。”裴玉晟冷聲道。

“這事的确應當問大理寺,不如孤跟二弟一起去大理寺如何?”裴洛安客氣的邀請道,一點也不在意裴玉晟拒絕的樣子。

“太子殿下若是去,自管去就是,本王還有事情,就不陪着太子殿下了。”裴玉晟沒好氣的道。

“二弟,這于氏必竟也算是二弟的長輩,小越氏算起來也是孤的長輩,我們兩個自當一起走一趟。”裴洛安伸手拉住裴玉晟的手,一副一定要跟裴玉晟一起過去問問情況的樣子。

裴玉晟氣的七竅生煙,袖子用力一甩,倒退兩步,離裴洛安遠一些:“太子殿下,母妃還有事找我,就不陪太子大哥了,一個庶妃的生母,還不值得本王多上心,大哥若是有心就自己去看吧!”

說完,向裴洛安敷衍的行了一禮,轉身疾步離開,大步外負走。

于氏算他哪門子的長輩,曲秋燕的份量還沒那麽大,隻是想到這裏面的實在關系,心裏又是一陣煩。

這幾日被曲秋燕哄的還算不錯,心裏覺得曲秋燕也是被冤枉的,說起來也是可憐,隻是現在被太子這麽一攪和,又覺得當初讓曲秋燕先進門就是一個禍事。

裴洛安這一次沒有追,看着裴玉晟皺着眉頭氣沖沖離去,眼底得意。

“太子要去大理寺看看這個害死正妻的于氏?”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裴洛安的心頭一跳,急忙收斂起眸中的得色,轉過身向着緩步走過來的裴元浚行了一禮:“王叔!”

“太子現在要去?”裴元浚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

裴洛安正了正臉色:“若是和二弟去,孤自是想去問問,但如果孤一個人去,卻是與禮不合。”

“太子不想知道?”裴元浚俊美的睡鳳眼微微的挑了挑,看着有種清雅尊貴,并沒有一絲淩厲。

裴洛安可不敢真的把這當成邀請自己去的話,笑的有幾分苦澀:“還是想知道的,必竟是太子妃的親人。”

“太子妃現在是景玉縣君。”裴元浚似笑非笑的道。

“孤知道,可在孤的心裏,既便太子妃已經不在了,但在孤的心裏,一直會有她的。”裴洛安低下頭,似乎是想笑的,無奈這笑容怎麽看怎麽傷感。

伊人已逝,芳蹤已渺,獨留下思念與心。

“太子真是情深義重。”裴元浚稱贊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隻是孤與太子妃兩個,自小的情誼,又豈會于他人相同,既便以後……她在孤的心中,也從來都是唯一的,孤對不起她,原本是想讓她嫁進東宮,孤好早些照顧她,沒想到,卻是她爲了 孤……此生都是孤負了她。”裴洛安越發的傷心起來。

看着眼眶都微微的紅了,知道自己一國的太子身份,自不可能讓人看到如此軟弱的一幕,偏過身,平了平氣才重新轉過來,“王叔,孤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着向裴元浚拱了拱手,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轉身離開。

任誰看了,不得稱贊一聲,太子果然重情義。

裴元浚并沒有急着離開,削薄的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向裴洛安的身影,眼角挑了挑,看向柱子邊站着的内侍。

大臣們一個個下了殿,幾個内侍還留着沒走,也不敢擡頭,站在柱子邊上,仿佛沒有這麽一個人似的。

這些都是内侍都是大殿上侍候皇上的,要留在最後才會離開。

削薄的唇角還帶着幾分笑意,隻是這份笑意變得有幾分嗜血,原本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在一瞬間仿佛變得陰冷戾氣,這一刻,才是真正的鄖郡王本人……

情深義重的原配發妻?可真是好啊!

曲莫影在太夫人的康明齋裏坐着。

陪着太夫人的是洛氏,洛氏的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之前才發生曲雪芯的事情,之前還病了一場,這時候也是強撐着過來陪太夫人開解。

“母親,這件事情既然大理寺插手了,我們現在再急都沒有,總得讓他們處理明白才會公布的。”洛氏安撫太夫人道。

“于氏……這心是黑的,她怎麽就敢……怎麽就敢做這樣的事情。”太夫人氣惱不已,“我當時怎麽就會心軟讓她進門的,她這樣的就算是……就算是……”

太夫人咳嗽了起來,吾嬷嬷急忙上前給她輕拍背,幫她緩過來。

“母親,這事也不怪你,影丫頭也會明白的,那種時候就不是您能做主的。”洛氏歎了一口氣,又勸道。

當時是什麽情況,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于氏已經懷上了,曲府再怎麽也不會讓曲氏的子女連個名份也沒有,給她一個貴妾的身份,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于氏的身份不低,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她肚子裏的孩子。

洛氏在東府,向來和西府的關系一般,不管是于氏還是以前的小越氏,于氏性子貪婪,小越氏是個内向的,不太敢說話的樣子,都和洛氏性格不和,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兩府往來的便不多。

有些事情,她也不便多說,特别是曲莫影還坐在邊上,現在隻能勸太夫人開懷罷了。

太夫人好不容易緩過來,喝過吾嬷嬷送上的茶水正待說話,一個婆子在廊下恭敬的禀報:“太夫人,景王府派了人過來。”

“這時候派人來幹什麽!”太夫人沒好氣的道,不用說這事必然跟曲秋燕有關系。

“母親,既然來了,總得讓人進來的吧!”洛氏勸道,不看曲秋燕的面子,也得看景王的面 子。

眼下的曲秋燕可不是當初的曲三小姐了。

“請景王府的人進來。”太夫人也知道是這個理,用力的呼出了一個悶氣吩咐道。

吾嬷嬷走到廊下去吩咐,不一會兒聽到外面有動靜,簾子挑起,曲莫影看向外面,待看清楚外面的人,水眸微微眯起,眸底冷峭……

果然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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