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你們府上的一個管事,姓肖的,夥同那個商人暗算越金閣,是他讓那個商人一定要這間越金閣的,還說你們府上會拖着你,不讓夫人出門處理這事,最後這店鋪拖垮了,自然就是别人家的了。”
曲莫影笑了笑之後,神色冷了下來。
“什麽?”段夫人驚的看了看曲莫影,然後又轉向季太夫人,“太夫人,府上可有什麽姓肖的管事?”
姓肖的管事,季太夫人還真不清楚,府裏的事情,之前和現在都不是她在管着的。
“什麽姓肖的管事?”這話是曲莫影說的,季太夫人自然是不喜歡的,冷哼一聲,不滿的問道。
“有一個姓肖的管事,圖謀越金閣,才鬧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一個管事哪來那麽大的本事,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還鬧的這麽大,這胃口還真不一般,特别還說能絆住段夫人,這本事就更不一般了,我之前跟表哥說過,表哥也說越金閣要留給越氏血脈的,淩安伯府保不住,最好還是由我出面買下,再處理這件事情。”
曲莫影含笑,不疾不緩的道。
神色從容淡定,既便臉上戴着眼紗,看起來赢弱了幾分,這氣度卻莫名的讓季太夫人想起自己的二孫女,不管是做事還是其他,向來從來淡定。
到底是表姐妹,必竟有幾分相像之處的。
但就是這幾分相像,讓季太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再想到這事越文寒居然也知道,這位如果真的出面,這越金閣最後也回不來,一時間又氣又恨,暗恨肖氏就是一個沒用的,不但沒辦成事情,而且還出了這麽大的纰漏。
心裏一股子怒意升起,枉肖氏一向在自己面前吹噓,現在看起來也是個沒什麽大用的,這麽點小事也沒辦好,把自家的财産,好好的往外推不說,最後還讓這位曲侍郎府上的小輩說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情,我也問過了,原本就是越氏一脈的嫁妝,既然淩安伯府有出售的意思,影丫頭想挑下這個擔子,我也同意了,總不能讓越大人覺得我們兩家,連保住越氏的嫁妝的能力都沒有吧!”
曲太夫人自然是站在孫女這邊的,雖然覺得自家孫女對這位季太夫人不善,但是想到自家孫女對她的表姐是極尊敬的,而方才這位季太夫人的意思,很明顯的對季府的二房,那位側妃娘娘更偏愛一些。
想想季府的大房,曲太夫人心裏也不由的爲季府的大房歎息,以前的淩安伯府是如日中天的,眼下的淩安伯府隻讓人覺得可惜。
好好的大房一脈全沒了,眼前的這位季太夫人還這麽偏心,影丫頭心裏不服,帶着幾分挑釁的話說出口,雖然不妥當,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季太夫人被曲太夫人的話又悶悶的氣到了,可她也說不出來任何反對的理由了,心裏生氣,臉色冷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曲太夫人,我們就先行一步了!”季太夫人站起身,不想再在這裏說下去。
“季太夫人,請!”曲太夫人笑着道。
曲莫影站起來側身一禮,對着季太夫人恭敬之極,挑不出半點毛病。
卻讓季太夫人更生氣了,轉身帶着段夫人就走,她怕自己留下來要氣出毛病來,這一切都是肖氏幹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說,還什麽也沒跟自己說,讓自己這會不但丢人,而且還沒底氣。
看着季太夫人氣呼呼的離開,曲莫影眸色一片幽冷。
季太夫人是什麽性子,最是清楚,這會應當會遷怒了,這事她一直沒機會翻到季太夫人面前,既然這位季太夫人自己撞上來,她當然不會客氣。
“影丫頭,她是淩安伯府的太夫人。”看到季太夫人離開,曲太夫人伸手拉住曲莫影冰寒的小手,低聲的斥責道。
方才在季府的人面前,曲太夫人是一心的維護曲莫影的,甚至在最後還刺了季太夫人一下,但這個時候沒有了季太夫人在,曲太夫人還是覺得要跟孫女說一說的,她這種态度是不對的。
季太夫人必竟是“德高望重”的,曲莫影又是一個晚輩,不應當這麽對季太夫人說話。
“祖母,淩安伯府的二房真的要謀奪姨母的嫁妝,之前是那位側妃娘娘不歸還,現在歸還了,卻又想鬧事,暗中設圈套,段夫人也是沒辦法,連府門都不讓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您覺得季太夫人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嗎?”
曲莫影反手握住太夫人的手,柔聲解釋道。
“季太夫人知道?那……那她爲什麽,大房還有世子啊。”曲太夫人是真的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種事情,驚訝的問道。
“大房的世子,還不是二房的,在季太夫人看起來,反正隻有是兒子的就行,大房、二房都是她的兒子,落在大房的手中,和落在二房的手中,沒什麽區别,至于世子,就算沒有了,二房不還有兒子嗎!”
曲莫影不以爲意的道,眸色在眼紗下面變得涼薄。
“這……這不太可能吧……大房的就是大房的,大房又不是沒人了!”曲太夫人倒吸一口冷氣,雖然都是兒子,但兩個兒子之間是有差異的。
一般人家也是分的很清楚的,特别是世家之中,更是極有規矩,兩房不分,就跟嫡庶不分似的,是亂家之源。
“祖母,您是這麽想的,季太夫人可能不這樣想,隻要……”曲莫影說到這裏平了一口氣,緩和了下來,“祖母,季府的大房是姨母的,我不會讓她的所有落到季府二房的手中的。”
聽她這麽一說,曲太夫人也不能說她錯了,無奈的拍了拍手:“必竟她是你姨母的婆婆。”
這是告戒曲莫影不能這麽沖動。
曲莫影點了點頭,柔順的道:“祖母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方才也的确是一口氣沖上來,說的有些過了份,不過這裏面也有幾分她是故意的,對于這位季太夫人她算是了解的了,就是一個内強中幹的,這時候又沒什麽人,她說不過人,隻會把一口惡氣憋着。
曲莫影很樂意看到她憋着這口惡氣去找肖氏!
今天是爲太子妃祭拜的大日子,倒的确是一個好日子!
“這位就是曲侍郎府上的四小姐?”窗門口處的人看着院子裏的曲莫影扶着曲太夫人離開,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這位就是青雲觀主,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年青時的容色,必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所謂才貌雙全,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可惜是命不好,最後受了牽連,落得終身不能嫁人,成了女冠!
“對的,說是眼疾一直沒好全。”季悠然撇了撇嘴,站起身來,到青雲觀主面前站住,看了看窗外,隻看到曲莫影和曲太夫人的一個背影,“觀主見了她,覺得她将來的氣運如何?”
“她的氣運,卻是不好說。”青雲觀主搖了搖頭,笑着轉身回到桌前坐下,很是神秘的道。
“怎麽說?”季悠然急切的問道,也跟着轉到了桌對面坐下。
“方才起身的時候,看的已經有些晚了,隻看到一點點,她便離去,隻依稀看出來,應當是一位美人。”青雲觀主答的很是淺淡。
“沒想到,才來就走,原本還想留下她,讓觀主好好的看一看她的氣運的。”季悠然氣惱道。
“側妃娘娘爲什麽這麽在意她?”青雲觀主态度溫和的問道。
“這位曲四小姐看着柔弱,卻不似看到的樣子,我好奇想問問她的運勢。”季悠然當然不會說真話,笑着答道,“觀主覺得她的運勢比我好,還是比我不好?”
莫名的,季悠然總是會不經意間想到這位曲四小姐,總是在心裏隐隐覺得這位曲四小姐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具體要說明是哪裏,又好象沒有,最多是幫着淩安伯府的大房,和自己的母親争鬥,這其實不算什麽。
季寒月都已經死了,這位曲四小姐再争都是沒用的,可偏偏想起她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今天既然看到了青雲觀主,季悠然就特意的引曲莫影過來,想讓青雲觀主幫着自己看着她的運勢,會不會壓制自己,會不會跟自己相沖。
“這……怎麽好比,您是太子東宮的側妃娘娘,曲侍郎府上的這位四小姐,雖然運勢不清,但應當比不上側妃娘娘。”青雲觀主含蓄的開口笑道。
這話奇異的安撫了季悠然,心裏稍安,看起來是自己多想了,立時讓她笑靥如花,唇角彎了起來。
肖氏在一邊坐着,這時候也插了口:“你啊,什麽人都拿來跟你比,那是能比的嗎?你的福份啊還在後面,觀主這話說了,你也聽到了,再不需要胡思亂想了。”
“多謝觀主!”季悠然誠心誠意的道歉道。
“側妃娘娘客氣了,我這裏還有事情,就不陪側妃娘娘了。”青雲觀主含笑道。
“多謝觀主,那我們就不打擾觀主了,告辭!”季悠然站了起來,知道這位青雲觀主能答應自己見一面,已經是給了自己極大的面子,這時候當然不會不識趣的一定要強留下來。
肖氏也跟着站起,青雲觀主溫和的點了點頭,也沒有送她們。
季悠然也沒生氣,知道這位觀主帶着幾分清高,和肖氏兩個告辭離開。
到院門外,自有觀裏的道姑帶她去去祭拜太子妃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