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又讓于氏的人在外面的亂說的事情,你父親也跟我說了,于氏不是一個好的,于府的人也沒一個好的,居然敢說這樣的話。”
太夫人說到這裏,動起怒來,臉色沉了下來。
一看太夫人的樣子,曲莫影就知道曲志震沒有跟太夫人說冊子的事情,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太夫人隻知道于氏派人傳她身世的話,那就從這裏着手吧。
“祖母,我母親真的……”曲莫影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低下頭捏着手中的帕子,似乎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母親是個好的,自然是不可能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在府裏的時候,我都知道,你也是祖母的親孫女,不許這麽胡思亂想。”太夫人輕輕的拍了曲莫影的頭,慈和的安撫道。
“我知道,可是于夫人她……”曲莫影神色黯然的低着頭,看得出她是真的傷心。
“于氏一直就不是一個好的,當初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眼下的一切,也是她自己糾由自取。”太夫人冷聲道,“她既然做了這種事情,就該給你母親祈福,你放心,這一次她出去之後,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祖母,于夫人這次要去哪一處庵堂祈福?”曲莫影點了點頭,微微的擡起頭,眸色有些暗紅。
“就随便找一處吧,你父親會去辦的。”太夫人不以爲意的道。
“祖母,也不能随便找一處吧,就讓于夫人去娘親之前的庵堂吧,就讓她去那裏給娘親祈福,那裏也離娘親最近一些。”曲莫影咬了咬唇角,看得出唇色被她咬出了一條白線。
太夫人心疼不已,連連點頭:“原就應當如此!”
的确,既然是以祈福這個名頭出去的,而且也是于氏對不起小越氏,那去小越氏當初難産過世的庵堂是最合适的。
太夫人原本是不想管這事情的,對于于氏,太夫人原本就不喜歡,現在哪裏還想插手她的事情,但既然孫女說的對,太夫人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小越氏的事情她是愧疚的,既如此,稍稍補償些也是好的
曲秋燕又在這裏陪太夫人說了一會話,看看時辰不早,就起身告辭,太夫人讓她把禮物都帶回去,又叮囑她準備的還禮不能過薄。
曲莫影一一應下,而後便回了淺月居。
把禮盒裏的東西,以及準備還禮的事情都交給燕嬷嬷,這種事情燕嬷嬷做起來最是得心應手,而且還滴水不漏。
她是不可能嫁到齊國公府的,總覺得齊國公府跟娘親有着極大的淵源,而且那位柳尚書夫人也很奇怪。
照理說這位柳尚書夫人就算跟娘親自小不相識,但也不應對懷着惡意,可她得出的結論,卻是這位柳尚書夫人似乎在處處針對着娘親。
兩個人一個在江南長大,一個在京城長大,似乎從沒有瓜葛,就算之後娘親嫁進京城來,和齊國公府偶有來往,但也隻是偶有來往罷了,這位高高在上的齊大小姐,似乎和娘親有着許多詭異的,讓人不解的恩怨情仇。
真的是因爲當初她搶了娘親的親事,因爲這位柳尚書心裏還念着娘親,所以她才對娘親這麽不喜?
但那時候她明明的那麽多的選擇,卻偏偏選擇名不見經傳的柳尚書,雖然狀元難考,但對于京城的世家來說,這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有多少狀元入了仕途不如意的?可偏偏這位齊國公府的大小姐就下嫁了。
而且還用那樣的方式下嫁。
當時的柳狀元恐怕是不敢拒了的吧!
這是娘親的悲哀。
如果說這是巧合,那之後呢,太後娘娘派出的内侍,找什麽純淨之女是什麽意思,而且目标還是江南,那個時候的娘親應當算得上是合乎條件的,這真的又是一個意外嗎?
而後似乎娘親跟這位齊夫人沒什麽交集,可自己和柳景玉呢,似乎是天生的對手,小時候的柳景玉就想置自己于死地,長大之後的柳景玉,更是一次次的對自己動手,甚至還在曲府埋下暗棋。
這是齊夫人做的,還是柳景玉做的?
兩個明明沒什麽關系的人,爲什麽會背上這麽大的因果,曲莫影自付自己身上是沒有的,那就是娘親身上的了。
可娘親身上似乎也沒什麽,但最近她越查越心驚,齊國公府是什麽意思,每每表示的親近又是怎麽回事,最主要的不是齊國公夫人,而是齊國公,當初請旨搶了娘親親事的就是這位齊國公。
是對娘親愧疚嗎?可是這麽多年,在莊子裏的曲莫影似乎也沒有看到齊國公的出現,那麽齊國公現在的出現是什麽意思?
一再的示好,就連這一次,其實齊國公府自己是沒什麽大的責任的,都在柳景玉的身上,而柳景玉現在已經過來表示了歉意,以柳景玉的身份,已經是做到了極限了,齊國公府這是想幹什麽?
況且還把齊國公府公子的親事給送了出來,如果齊國公府公子娶了自己,那可就是真的低娶了。
再有就是古琴鳳于的事情,齊國公府的大小姐分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娘親的古琴就是自小就有的,爲什麽會跟齊國公府扯上關系?
齊夫人不喜歡娘親,甚至有可能對娘親下手,那齊國公府爲什麽對自己交好?
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原因,還有聽聞娘親自小就不出席宴會,一直在自家的府裏,連越氏的親戚許多人都是沒見過娘親的,爲什麽要這樣?母親大越氏同樣在江南長大,就爲什麽跟娘親小越氏不同?
曲莫影一時間想不通,就隻能慢慢的查。
一件事情,既便當時并不算隐秘,過了這麽多年,也是不容易查的,更何況這件事情一看就是隐秘。
一件關乎娘親和齊國公府的隐秘……
“什麽,母親要被送去庵堂清修?”曲明誠得到消息的時候,并沒敢去找曲志震,先找了曲秋燕。
自的上次的事情之後,曲明誠在曲志震面前,也沒那麽得臉了。
“對,這是最好的,她放高利貸,還讓父親發現了。”曲秋燕臉上露出幾分筋疲力盡的疲态。
“她……怎麽敢……這麽做?”曲明誠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又問道,“怎麽發現的?”
“我不知道,可能跟她之前留給我的糕餅店有關,我覺得這事必然跟曲莫影有關,是這個小賤人要害母親。”曲秋燕咬了咬牙。
這事她越想越覺得可疑,越想越覺得就是。
“母親她……她……怎麽這麽糊塗!”曲明誠懂了,氣惱不已的站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這種事情是能幹的嗎?她就算是再愛錢,也不能幹這種事情,這必然會影響到父親和我的。”
比起錢财,曲明誠當然更關心自己的前途。
“你也真是的,母親給的東西,是能随便要的嗎?當時我就覺得不妥當,你還讓我去看看,現在可好,看出事情來了。”曲明誠氣憤的指責曲秋燕道。
“這事怪我嗎?是母親自己不小心,還有你,哥,你之前去找了,怎麽就出事了,必然是你露了什麽,讓曲莫影的人知道了,二哥,你也真是的,這麽點小事都沒辦好,現在還害母親到這個地步。”
曲秋燕反口惱聲道。
“這事還怪上我了,都是你跟母親,兩個人都是眼界太小,就知道錢錢錢,如果沒有權勢,光有錢有什麽用,女人頭發長,就是見識短。”曲明誠惱羞成怒,伸手指着曲秋燕道,說完也不了曲秋燕,轉身大步離去。
這件事情,他一點也不想再攀扯在裏面了,父親能把母親送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現在他當成什麽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從芙蓉閣出來,踏上往東府去的小路,卻看到遠遠的一個人,居然是海蘭姑姑,曲明誠站定腳步,想了想轉了一個方向,這個時候他要離母親遠一些,這以後他能靠的人是父親,而不是母親,再跟母親過于的親近,會惹得父親惱火的。
他甚至後悔方才從東府過來,回去之後,這段時間他都不會再來西府。
什麽事都得等母親被送走了再說吧!
海蘭姑姑的确是來等曲明誠的,因爲于氏要走,有一些東西得準備着,至少于氏現在明面上還是曲府的二夫人,是侍郎夫人,眼下她的情況又不太好,找個大夫看一下,準備一些必用品的事情,就落在了海蘭姑姑的身上。
院門外守門的婆子也離開了,于氏這才讓海蘭姑姑趁隙來找兒子、女兒,無奈女兒那裏吃了閉門羹,說曲秋燕胳膊燙傷了,起不來,不便過來看她,等于氏以後安定下來再過去看她,至于到東府,海蘭姑姑也沒時間,隻能守在這裏等一會,聽人說二公子過西府來了。
可最終海蘭姑姑也沒等到二公子,隻能無奈的離開,去向于氏禀報。
于氏是在第二天晚上,一輛小馬車,身邊隻帶着海蘭姑姑靜悄悄的離開曲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