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話還沒有說完,臉上便被一個侍衛一巴掌,打的滾了出去,立時白嫩的臉就腫了,嘴角有鮮血流了下來。
裴元浚停下了腳步,溫雅的轉過身子,懶洋洋的看着被震駭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柳景玉,眼眸微挑:“景玉縣君?”
“是……我……我……見過鄖郡王殿下。”
柳景玉扶着另一個丫環的手站起來,帶着幾分顫意咬着牙,強制冷靜下來向裴元浚行禮。
“景玉縣君爲什麽躲在假山後,偷窺本王?”裴元浚的聲音不高不低,透着一股子從骨子散發出來的雅緻,神态之間沒有一絲的火氣,但又有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淡冷。
“王爺,我……我沒有……我是才走到此處的,不小心遇上王爺罷了。”柳景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氣息,解釋道。
“真的不是故意躲在此處?”裴元浚挑了挑眉。
“以往撞上的那些小姐和宮女,每一個都是這麽說的,景玉縣君的理由原來跟她們一個樣子啊!”
吉海在裴元浚的身後怪笑一聲,道。
柳景玉的臉暴紅了起來:“王爺,我真的沒有!”
她一位堂堂的未來的太子妃,躲在假山後面偷窺鄖郡王,這話如果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的,而且還會引發更大的後果。
想到那些後果,柳景玉的臉又白了幾分。
裴元浚沒的說話,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兩眼之後,淡冷的道:“既然不是,那就走吧!”
柳景玉沒想到裴元浚這麽好說話,松了一口氣,側身向裴元浚行了一禮:“多謝鄖郡王!”
裴元浚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把其他的人全送過去,按老規矩杖責!”吉海善後,揮了揮手道。
幾個侍衛過去把除了柳景玉之外的其餘人全圍 了起來,看這架勢柳景玉慌了,急的大聲叫了起來:“郡王殿下……”
“景玉縣君又想做什麽?本王有正事要去找皇上,沒時間陪着縣君在這裏說話。”裴浚玉這一次頭也沒擡,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就走遠了。
幾個侍衛一手一個,就把幾個留下的人全拉了過來,這裏面還包括柳景玉的兩個貼身丫環海棠和杜鵑。
侍衛帶人的時候,看也不看氣的在那裏全身發抖的柳景玉……
“什麽?柳景玉沖撞了王叔,被王叔把其他人都帶去杖責了?”裴洛安停下腳步,愕然的道,他是聽說鄖郡王回京了,才急匆匆的進宮來的。
沒想到還沒見到鄖郡王,卻聽到這麽一個令他惱火的消息,對柳景玉生出幾分怒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連他聽說裴元浚進宮來了,都要急匆匆的過來相見,柳景玉幹什麽?遇到他難道就不會避開嗎?現在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倒是讓景王一脈看了笑話。
柳景玉雖然沒挨罰,但她身邊的人都挨了罰,而且還鬧的這麽大的動靜,不用說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了,這以後每每被人提起的時候,都會沒臉,不隻是柳景玉沒臉,最主要的是他沒臉。
如果季寒月在,哪裏會有這種事情!
當然更不會去偷窺裴元浚,真不知道有什麽好奇的,明知道這位就是一個煞星,還去偷看。
伸手按了按眉心,隻覺得眉心突突的跳,柳景玉最近惹的事情有些多了,之前和許離鵬扯上關系,雖然是隐隐的,但這也讓一些消息靈通的人知道,就象景王,裴洛安可以肯定裴元晟那邊是知道的,還不定在暗中怎麽笑自己。
現在又惹來王叔的責罰,母後果然還是目光短了點,早在最初的時候,自己相中的就是季寒月,而母親卻一直說柳景玉好,現在季寒月沒了,母親就把柳景玉推了出來,可現在看起來,哪裏有季寒月半分好!
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來人,去傳母後的意思,讓柳景玉自去母後的宮裏候着就是。”
他這個時候要先去禦書房,根本沒時間去管柳景玉的時候,王叔這次出京是有重大的事情在辦,現在才回來,他得快些過去,免得引起父皇的不悅。
一個内侍點頭,轉身離開。
裴洛安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傳來皇上的笑意,聽着心情還不錯,心裏不由的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來得還算及時。
書房門口的内侍看到他過來,急忙進去禀報,不一會兒便傳裴洛安進去。
裴洛安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莊重的進去,待到了裏面,向當中的皇上跪下來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吧!”皇上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顔色淡淡的道。
裴洛安站起來向邊上坐着的裴元浚也深深的行了一禮:“王叔辛苦了!”
“太子客氣了!”裴元浚微微一笑,道。
“大哥來的可是有些晚了,莫不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不成?”另一個聲音從裴洛安的另一邊傳過來,裴洛安轉過頭,這才看到裴玉晟在對他行禮,急忙伸手相扶,“二弟來的可真是早!”
他沒想到景王來的居然比自己還早,這是說何貴妃在宮裏的實力,比起母後知道的還要多?
這麽一想,心情立時沉郁了下來。
“聽說王叔回京了,急忙過來聽訓,原本以爲大哥早已經到了,卻沒想到,卻讓我得了個先。”裴玉晟笑道站直身子,臉上溫和,看着還有幾分好奇,“大哥莫不是不在府裏?還是有什麽事情?王叔來了有一會了。”
這話聽的裴洛安暗中咬牙,他不信裴玉晟不知道柳景玉的事情,這話說的直刺他心菲。
“孤來了也有一會時間了,隻是方才聽說景玉縣君不小心沖撞了王叔的事情,特意多問了幾句,耽誤了一些時間,倒是二弟來的可真是快,本王聽聞王叔來了,急忙進的宮,卻還是不如二弟。”
這事情既然藏不了,裴洛安索性拉開來,讓大家開,顯得自己坦蕩磊落,讓父皇更相信自己。
也隐隐的表示裴玉晟來的太快,消息太過于靈通了一些。
他就不相信父皇不在意,果然,這話說完,皇上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了看兩個兒子,又把目光轉身坐在一邊的裴元浚 的身上,同樣也帶了幾分審視。
“鄖郡王,發生了什麽事情?”皇上問道。
“也沒什麽事,就是走過的時候遇到景玉縣君帶着幾個宮人,以爲是以往那些暗中窺探爲臣的人,就讓人責罰了,景玉縣君當然是除外的。”裴元浚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緩緩的放下,不緊不慢的道。
“宮裏的人的确應當嚴加管束,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皇上不滿的冷哼一聲,目光落到裴洛安的身上。
這是對裴洛安的不滿了。
皇上自然知道柳景玉接下來的身份,可以說這件事情已經萬事俱備,隻差一個合适的機會,就公之于衆了,這個時候柳景玉沖撞到了鄖郡王的面前,連皇上也覺得沒面子,甚至也覺得這個未來的太子妃是不是選錯了。
裴元浚雖然沒說什麽,但是能沖撞到他面前的,基本上都是另有圖謀的女人。
以前在宮裏不是沒有過,甚至可以說是很多,裴元浚下治了一部分人,皇上也讓皇後娘娘大力的管束之後,這事才沒的,不管這些女人看中的是鄖郡王府女主人的位置,還是别有圖謀,皇上都不會允許的。
這宮裏,皇上最不願意讓人窺探的就是這位鄖郡王!
他雖然擔心鄖郡王的親事,這種另有圖謀的女人還是不要的。
“母後應當已經把景玉縣君叫過去斥責了!”裴洛安低下頭,道。
“那是最好!”皇上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幾個都坐下。
裴洛安和裴元浚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手,裴玉晟看了看之後,坐到了裴元浚的下手邊。
“皇上,既然太子和景王都來了,爲臣就把事情說一遍。”裴元浚悠然的看向當中的皇上,道。
“好!”皇上點了點頭。
裴元浚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所得大部分都說了出來,待得說完,就靜靜的等着皇上發話。
皇上皺着眉頭,神色并不好看,北疆有變是肯定的,而且這個有變,還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你們怎麽看?”皇上終于發話,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
“父皇,北疆有變,但這種有變跟我們關系也不大,兒臣的意思,是先看着,待到了合适的機會再出手,總是能得到最大的好處!”裴洛安早有準備,聽皇上在問,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道。
裴元浚沒說話,拿起手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笑容清雅如玉,唯眸色帶着一些些讓人心悸的幽寒,看起來是若有所思。
“你覺得要先等等?”皇上皺了皺眉頭問道。
“是,兒臣的意思先靜觀其變。”裴洛安點了點頭。
“父皇,兒臣卻是不同意大哥的說話。”裴玉晟也站了起來,向着當中的皇上行禮之後,開口道。
一開口就是把裴洛安的話直接給按下。
裴洛安的眸色難看起來,臉上卻還維系着笑意,“二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