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誠安撫她道。
曲秋燕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也隻能先這樣了,這個時候她是不敢再去找父親的,原本以爲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卻沒想到母親的事情連累到了自己,就這點上,曲秋燕越想越委屈。
自己尚小,有時候看得不透,但母親必竟比自己的閱曆多,沒提醒自己注意景玉縣君不說,還居然給自己拖後腿,如果不是母親的這個動作,今天一個鋪子的事情,真的不是什麽事情。
曲秋燕這裏越想越生氣,也越想越委屈,趴在桌子上又哭了一會。
曲明誠從芙蓉閣出來之後,想了想沒去找曲志震,徑直回了東院,父親的意思,當然是讓自己少接觸母親和妹妹,這個時候父親又在氣頭上,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又插手這件事情了,必然會斥責自己一頓。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曲明誠也算是痛定思痛了,那一次的事情自己雖然謀算了許久,但終究是料錯了曲莫影身邊的人,對她的忠心。
這接下來更需要小心才是!
從側門回了東府之後,曲明誠叫了馬車從東府出去,他得先去那個店鋪看看,母親這麽說,總是有些深意的。
馬車一路過來,到了店鋪門口,看了看上面空無一物的牌匾,馬車夫也愣住了。
“怎麽,到了?”曲明誠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在裏面對馬車夫道。
“二公子……奴才明明記得是這裏……可現在……好象不是了!”馬車夫困惑的道。
小厮挑了簾子,曲明誠從馬車裏下來,看了一眼眼前的店鋪,也愣了一下,店鋪的門微微的合着,門口空無一人,最主要的是上面的牌匾沒了,看不到店名,整個店看起來象是被撤了似的。
“是這裏嗎?”曲明誠問道,他是真的沒來過這裏。
“就是這裏,奴才以前給三小姐帶過糕點的。”小厮左右看了看之後,肯定的道,他以前沒少給曲秋燕帶糕點,這裏也是來過數次的。
“上去問問怎麽回事?”這店鋪怎麽看都象是有事的樣子。
小厮過去,先是問了左鄰右舍的兩家鋪子,都說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能店裏要整修,也可能要重整,聽說昨天店裏的人都被遣散了,聽之前店裏的夥計說,老店重開,不要舊的夥計,要找新的夥計。
聽小厮把話回過來,曲明誠愣了一下,曲莫影要幹什麽?這是要整理母親留下的人嗎?還是曲莫影發現了什麽?
拉了拉衣袖,曲明誠帶着小厮來到微合的門前,小厮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卻沒聽到裏面的回應。
小厮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卻見門裏過來一個小厮,眼神幽冷的看着他,應當是才過來,手伸着想開門的樣子。
店外的光很亮,店裏很昏暗,就這樣兩個小厮對上,曲府的小厮吓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莫名的心頭一憷。
曲明誠皺了皺眉頭,自己上前一步,看向從裏面出來的小厮,或者說是小夥計。
“你們掌櫃的呢?”曲明誠問道。
裏面出來的小夥計看了一眼曲明誠,向他側身一禮,“我們掌櫃的現在不在鋪子裏,請問這位公子找我們掌櫃的什麽事情?”
“我是曲府的人,你知道嗎?”曲明誠猶豫了一下,問道。
夥計看起來并不認識,上下打量了曲明誠一眼:“這位公子,我是才招來的夥計,并不知道這家鋪子之前的事情。”
這是表示什麽也不知道的了?
曲明誠眉頭越發的皺起來了,這事情跟自己原本想的根本不同。
“你知道你們鋪子的東家是哪一家嗎?”曲明誠又問道。
夥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請問公子想找誰?”
“我是你們東家的公子。” 曲明誠不悅的道,擡眼看了看左右,這才發現鋪子裏空蕩蕩的,居然什麽也沒有,特别的冷清不說,也特别的奇怪。
曲莫影不開鋪子了?
“我們東家的公子?有什麽證明?”夥計攔在門口,上下打量了曲明誠幾眼,依舊沒打算讓開。
“哎,我們公子是曲府的二公子,你們這裏的糕點鋪子,一直是我們府裏的,你不知道,找你們這裏的老人過來,必然是清楚的。”小厮站出來大聲的道。
“這裏已經沒老人了,全辭退了。”夥計不客氣的看了一眼小厮,道。
“怎麽會全辭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曲明誠沉聲問道。
“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沒人了,說是幹活不好全辭了,掌櫃的要找新的人,重新開店。”夥計道。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子。
“你們掌櫃的什麽時候回來?”曲明誠不耐煩的道。
“這事我也不清楚,好象是要出門去進貨,但不知道是在周圍還是其他地方,我才來,不敢多問。”夥計的回答依然是滴水不漏。
卻把曲明誠氣了個半死。
“你什麽都知道,找你當夥計來幹什麽?”小厮氣憤不已的瞪着夥計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我比較會幹活吧!”夥計伸了伸胳膊,表示自己有力氣。
看這麽一個不聰明的樣子,曲明誠氣了個半死,擡眼看了看店鋪,擡腳要進去,卻被夥計攔了下來,“這位公子請留步,店裏現在沒其他人,也不賣東西。”
“我們公子是你們東家。”曲明誠停下腳步,他身邊的小厮大聲斥責道。
“我們東家姓越,不姓曲。”夥府理直氣壯的道,“我突然想起來了,方才你們公子說是曲府的,可我們這店名原本明明是越字開頭的,邊上的夥計都說我們東家是姓越的,這才有了以越開頭的店鋪名。”
曲明誠都要被氣笑了,他居然讓個不知所謂的夥計攔下了,而且還是這樣的理由。
“你恐怕不知道吧,姓越的是我們府裏的主母,不過早就過世了,現在這店鋪歸我們四小姐管,我們四小姐就姓曲。”小厮道。
“這位公子也是曲四小姐的親哥哥?也是主母所生?”夥計看起來是個較勁的,居然還不讓步,一臉懷疑的看着曲明誠。
隻把個曲明誠氣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是于氏所生,當然不是越氏所生。
雖然他的确是曲莫影的親哥哥,但他也不願意承認他是越氏所生。
“這位公子還是請吧,這些事情我真的不清楚,就算是方才的事情,也是邊上店裏的人告訴我的,我們掌櫃的可什麽也沒說,就算你真的是曲四小姐派來的,這個時候我也不敢放你進來。”夥計伸手摸了摸頭,糾結的道。
腳下卻是半步卻不讓。
曲明誠真的被氣到了,伸手指了指夥計,然後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就走,跟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蠢貨說什麽都沒用,還是等那個掌櫃的回來再說吧,反正這事一時間也急不來。
小厮對着夥計狠狠的瞪了兩眼,轉身跟着曲明誠離開。
待得他們兩個離開,夥計把門關了起來,這一次不是虛掩着,是直接關嚴實了,而後往後院行去。
後院的正屋裏,趙公子坐在狹小的正屋中,當中隻有一張桌子,桌案上放着一些案卷,皺着眉頭查看。
“主子,是曲府的人過來了。”夥計一進門,方才看起來蠢笨的樣子,立時清明起來,眼底淩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曲府來人?曲四小姐有什麽事情?”趙公子漫不經心的道,頭也沒擡的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然後緩緩的放了下來。
目光一直在面前的案卷上,頭也沒擡。
“不是曲四小姐的人,說什麽曲四小姐的哥哥,又說什麽這店鋪是曲府的,真是不知所雲。”夥計道。
“曲四小姐的哥哥?”趙公子終于擡起了頭。
曲府的事情他讓人查的很清楚,這位曲四小姐是沒有什麽親哥哥的,有的是那個繼室生下的一對兒女,而這個繼室又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聽說這位曲四小姐生下來的時候,原本沒有眼疾的,是因爲這個繼室的原因。
這個繼室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眼下這位不用說就是那個女人生下的兒子了。
“問了什麽?”趙公子淡淡的道。
“好象要見這店裏的掌櫃,一會又問店裏的老人,看這樣子應當是還不知道店鋪易主的事情。”夥計回憶了一下方才曲明誠的樣子,總結了一下道,“主子,這位曲府的公子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把鋪子要回來不成?衙門的章都已經蓋過章了,這麽出爾反爾是什麽意思?”
趙公子靜靜的沒有說話,眼眸擡起看了一眼窗外,許久才道:“傳個消息給曲四小姐吧,讓她自己查清楚,爲什麽這位曲公子過來,看這樣子很有一番意思,讓她自己查查吧!”
“那些人……怎麽辦?”夥計猶豫了一下道。
“如果曲四小姐要,加點錢……買給她也不是不可以。”趙公子漫不經心的道。
“是,主子!”夥計應聲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