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重,隻是父皇的意思,總得小心備着才是,特别藥材中提到的這幾味藥,當然是年份越長越好,把京城中找到的這些年份長的,都收入宮裏。”裴青旻也沒有瞞她。
“曲太妃一個人用不了這麽多的吧?”曲莫影真的驚訝了,皇上對這位低調的幾乎不存在的曲太妃太上心了。
不是說曲太妃現在無兒無女,也是得太後娘娘的青眸,才得已留在宮裏養老,否則這些沒有子女的太妃位,都是進心甯庵修行的,又怎麽還會讓她留在宮裏面。
“是用不了這麽多,但父皇的意思下來了,誰會拒絕,這事還是本王操辦的。”裴青旻道。
曲莫影眼睛一亮:“王爺手中可還有黃芩在?”
既然是采辦的,曲莫影不相信他手裏一無所有。
“本王手裏的确是有的,但這是要送進宮裏去的,曲四小姐莫不是想買本王手裏的存貨?”裴青旻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話曲莫影接不下去了。
說她是這個意思,把這種事情說的理所當然,而且還是當着一位王爺的面,似乎是很不妥法,如果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她方才說這話才是真正的沒意思,還說來幹什麽。
“王爺,我就是這麽一問,如果實在不方便就算了。”曲莫影微微一笑,勾起了嘴角,含糊的道。
她其實真的就是這麽一問,沒有也沒多大關系,最多是被苗嬷嬷埋怨幾句。
“曲四小姐要來何用?”裴青旻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忽然問了曲莫影另外一個話題。
“調理身體用的。”曲莫影坦然的道,這理由不需要瞞人。
“曲四小姐自己調理身體?”裴青旻上下看了看曲莫影幾眼,他的确是久病成良醫,這位曲四小姐一看就有些形容不足,應當是比一般的女子更是氣虛體弱,的确是應當調理身體。
“是的!”曲莫影道。
“不如本王替曲四小姐診治一番?”裴青旻慢條斯理的道。
曲莫影微微愕了一下,不明白這位魏王今天是怎麽了,這種感覺和往日的不同,爲什麽不象往日那般厭煩?
“多謝殿下美意,隻是臣女本沒什麽大病,就隻是調治一下,有專門的方子,這麽多年用着,一直覺得很好。”
不管是什麽原因,曲莫影都覺得應當拒絕。
裴青旻被拒絕了,也沒堅持,反而笑道:“曲太妃病了,曲四小姐不進宮去看看?聽說曲太妃對曲四小姐是極好的,以往曲太妃還從來沒有對哪一位小姐這麽上心過,唯有曲四小姐讓曲太妃破了這個例。”
“破什麽例?”曲莫影聽出一些其他的端詳,問道。
“曲太妃在宮裏一直是低調,就算是本王,見到曲太妃的時候也不多,有什麽大事的時候,曲太妃也不會出席,後宮裏近幾年新進的宮妃,幾乎都不知道還有這麽曲太妃存在,也隻有時間久長的,才會聽說過這位太妃娘娘,但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平日裏并不跟其他宮妃相交。”
裴青旻的目光落在曲莫影的身上,帶着一些細微的審視,看得出他的細細的查看曲莫影的反應。
曲莫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帷帽掩去了她的容色,也掩去了她那雙微微挑起的杏眼,杏眼角處,淡淡的一抹暗紅,若有若無之間,透着絲絲幽然媚意。
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曲太妃這麽低調,卻因爲召請曲四小姐進宮,讓更多的人知道,曲四小姐覺得是不是破了這個例,眼下曲太妃生病了,曲四小姐若是不去看看,是不是覺得過意不去?”裴青旻繼續道。
“自然得禀報祖母,進宮去探病!”曲莫影想了想道。
不管這位魏王裴青旻出于什麽理由,她的确應當去看看這位太妃。
如果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卻不去看,就顯得涼薄無情了一些,說起來這位曲太妃現在對她表示出來的,也全是善意。
“本王再教你一個乖!”見曲莫影極聽話的應了下來,裴青旻側了側頭,蒼白的俊臉上,笑意溫和。
“殿下請講。”曲莫影不動聲色的道,她不覺得這位魏王真的是無事,才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看這位魏王的臉色,卻是越發的不好看起來,怎麽着也不象是無事拉着自己話家長的樣子。
但具體是什麽原因,曲莫影還真分辨不出,怎麽看這位魏王都不應當對自己态度好。
自打第一次見面之後,這位魏王就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他,讓他有那麽多的偏見。
當然曲莫影也沒打算解釋,裴青旻跟她就隻是路人,既然是路人的關系,又何需解釋的太清楚。
誤會也罷,誤解也可,對于兩個人來說,說不定就是一件好事!
“你如果讨的曲太妃的歡心,别說是些有年份的黃芩,就算是再珍貴的東西,曲太妃也是可以給你的。”
裴青旻微微一笑,目光卻是緊緊的盯着曲莫影,查看着她的反應。
曲莫影的帷帽看起來沒有動靜,但卻不知道她的臉色如何,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位曲四小姐應當是聽懂了一些什麽,好半響沒說話,這讓裴青旻有些滿意了,至少眼前這位曲四小姐也不是一無用處的。
貪慕虛榮有時候也是一件好 事,不是嗎?但看怎麽想,怎麽用了……
“殿下的話,我聽不懂。”曲莫影道。
裴青旻笑的越發的和善,側過頭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再回過頭,臉上泛起一抹淡虛的紅色:“曲太妃可不是一般的太妃,能得到她的歡心,可是一件大好事,對曲四小姐來說,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這話裏誘導的意思很明顯。
“殿下,我聽不懂您的意思。”曲莫影卻依然裝懵,不再往下說。
隻是這個樣子,卻也是裴青旻需要的,“曲四小姐聽不懂就算了,本王這裏也算是實現了之前的諾言,幫曲四小姐找了一個法子,至于曲四小姐要不要去用,或者怎麽用,就跟本王沒有關系了。本王也累了, 曲四小姐請吧!”
裴青旻開始不客氣的逐客了,拿起手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後沖着曲莫影微微一笑。
“臣女告退!”曲莫影站了起來,向着裴青旻側身一禮,而後帶着雨冬轉身離開,皇家的這幾位皇子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既便這位病弱的幾乎要撐不住的魏王,也不是一般人。
這幾句話說的極是巧妙,挑起了自己的興趣,又暗示了這裏面極大的好處,還有人情味在裏面,不管是從哪個方向看起來,如果自己不去探病不去讨曲太妃的歡心,都是不合适的,都是不應當的,而且還會讓人覺得涼薄。
曲莫影可不相信這位魏王會真的這麽好心,但到底是爲什麽,一時間也猜不透。
等上了馬車,閉着眼睛靠在車壁上想了一會之後,終究沒想出來,也就不再往下再想,這事看着玄疑,存放在了心裏。
現在關注的還是越金閣的事情,迫在眉睫。
“雨冬,你覺得那位趙公子怎麽樣?”曲莫影沒睜開眼睛,随口問道,“我覺得他看起來有幾分眼熟,但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小姐見過這位趙公子?聽說才來京沒多久時間。”雨冬驚訝的道,“奴婢沒看出來是見過的,沒怎麽眼熟的感覺。”
雨冬的眼睛很利,看過的幾乎都記得住,但之前他也看了這位趙公子一眼,覺得自己是沒見過的。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曲莫影伸手揉了揉眉心,道。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她還是覺得似乎應當是看到過的似的,隻是細想起來,還是了無蹤迹,沒有一絲真正見過的記憶。
回到府的時候,曲莫影先去見了太夫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得跟太夫人通通氣,免得到時候影響過來的時候,太夫人還一無所知。
“段夫人把你越衣閣邊上的金鋪盤給了你?”聽曲莫影說起越金閣的事情,太夫人驚訝的道。
那麽一家鋪子,不說是日進鬥金,也是相差無幾,怎麽可能盤給别人,而且還是曲莫影,曲莫影手裏沒多少現錢,太夫人當然知道,這也是太夫人對曲莫影愧疚的一個方面,小越氏當初嫁妝裏是有現銀的,而這麽多年的鋪子生利也不少,但這些都被于氏貪墨了,再找也找不出來。
太夫人就算是補償了一些,但那個量太大,她也補貼不全,總是欠了曲莫影許多。
“是的,那家鋪子的事情,段夫人盤扯不清楚,府裏的季太夫人又一直看着她,不讓她出門處理事情,段夫人也是沒辦法,不然就家鋪子就得易主,便宜了别人。”曲莫影把淩安伯府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這話說的太夫人連連點頭,這種情況下,也怪不得段夫人這麽處治,這樣總是比店鋪總比便宜了外人好。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有什麽爲難的事情,找你父親幫忙!”太夫人明白後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