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奴按您的吩咐,和一個婆子說了三小姐莫名其妙的傷了腳的事情,之後就有那個偷聽到我們談話的内侍去禀報了景王,景王用完午膳之後借故去看了三小姐,然後在三小姐處,把青梅給扔了出來,聽說青梅當時還躺着,動也不能動彈,後來,還是二公子的人把她帶到東府去了。”
苗嬷嬷禀報道,笑得眉眼俱彎。
三小姐身邊的人不好了,她們這些人就會高興。
這種讓三小姐和二公子起了嫌隙的事情,苗嬷嬷最是喜歡了。
青梅昨天打了一頓之後,最後還是留在了曲秋燕那裏,代表的就是曲明誠的意思,把一個明明不對自己忠心的丫環留下來,曲秋燕必然很是憋屈。
而她今天腳傷了,更象是被曲明誠看管了起來,生怕曲秋燕找景王爲她出氣,但最後景王一去,曲秋燕哪裏還會忍得下去,必然是把這個青梅給推了出來。
這麽一個丫環,其實放在誰手裏,誰都不會喜歡。
一個明知道其心有異的丫環,誰也不想用的。
曲秋燕如此,自己也必然會如此!
曲明誠這麽護着這個丫環,倒是越發的讓曲莫影感興趣起來,曲明誠這次做的的确是很多,多的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丫頭的來曆。
看起來,她得查一下,這個丫環的具體來頭了,東府買賣的的就那幾個人伢子,這青梅的來處,很值得懷疑。
不過,這事她不想自己去查,就讓曲秋燕去查最是合适。
“東府那邊如果有二公子給青梅請大夫的事情,或者其他相關的事情,一并宣揚出去,一定要讓西府這邊全知道才是。”曲莫影頓了頓緩聲道。
既然曲秋燕不喜歡這個丫環,那就再給挑一挑,就看曲秋燕如何行事了,這一次曲秋燕身邊的青菊差一點也遭殃,心裏對青梅的恨意也不會少,有這麽一個青菊在,青梅在曲秋燕那裏讨不了好。
這個丫環太可疑了,原本一直在曲秋燕這邊,也不會引人太過懷疑,眼下曲秋燕把她推了出來,曲明誠接了手,就越發的顯得事情不尋常了。
曲明誠的年紀不大,曲志震對他又一向很有想法,更不會希望身邊有這麽一個丫環在,引得曲明誠分心的……
“老奴明白,老奴在東府那邊現在有幾個說的來的婆子,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青梅的消息的。”苗嬷嬷連聲道。
曲莫影點了點頭,手指輕輕的在琴弦上拔了一下,注意力卻不在琴弦上,眸色一片清幽。
“小姐,這幾日大小姐那邊有些不安份了。”苗嬷嬷又道。
“怎麽說?”曲莫影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琴聲噶然而止。
“就昨天,西府這邊出了事,東府的洛夫人就派了人去偷偷的看望大小姐,帶了一大包的絲線、錦緞之類的東西過去。”苗嬷嬷道,她一直盯着于氏和大小姐曲雪芯,這兩位現在雖然都關起來,但苗嬷嬷覺得這兩位就不是安份的,不定什麽時候又鬧出什麽事情來。
“繡線之類的?”曲莫影挑了挑眉。
“對,是繡線這類的,老奴特意打聽了東府那邊的針線房,說是大夫人身邊的丫環帶走了一大包的絲線,說大夫人要靜心繡制一些東西,想靜靜心,因爲繡的東西比較精緻,拿的線也多,有一些還是沒有的,那邊的針線房又重新讓人去進了一些進來。”
苗嬷嬷想了想道。
“就繼續盯着吧,看看大小姐能繡個什麽好東西出來,這打算的又是送給什麽人?”曲莫影櫻唇微微的抿了抿,眸底露出幾分嘲諷,曲雪芯還真的不死心,那就讓她好好的試一試,原本自家府上跟這東宮牽扯的還真沒多大,既然曲雪芯有這個想法,她很願意推一把。
小小的曲府,牽扯到那麽多的勢力,自己這個便宜父親的心思也可以看的更明确一些了……
而眼下,她主要的還是越金閣的事情。
苗嬷嬷下去之後,曲莫影就靜等着越金閣那邊的消息,果然,這事沒讓她等多久,隔了二天,淩安伯府的段夫人來了消息,說是有人找上了門傳話,讓她出去和那位客人見面,有什麽話私下裏說開是最好的。
但同時,季太夫人把段夫人禁锢的更加的嚴實了,找了一個理由斥責了段夫人,讓她在府裏抄女戒,女則,而且還要抄十遍,也就是說段夫人肯定是出不了門了。
但是段夫人還是跟人約了在一處茶樓上見面。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曲莫影讓雨冬準備了帷帽,就在段夫人約好的時間段,提早去了那一處酒樓。
酒樓的位置很不錯,就在越衣閣和越金閣的對面,三層的店面,看起來氣勢不一般,來來往往的客人也不少。
曲莫影來的早,扶着雨冬的手下了馬車,今天她沒戴眼紗,隻戴了一襲長長的帷帽,帷帽落下,掩去她的一切。
到樓上的時候,叫過夥計找了一處正對着大街的包間,往對面望過去,可以清楚的看到越金閣處來出的人。
“小姐,奴婢要去下面等着嗎?”雨冬服侍曲莫影坐下後,看了看窗外的越金閣,問道。
曲莫影搖了搖頭:“不必,既然是約見段夫人,而且還知道段夫人出不來,自然不會隐藏行迹,你在這裏等着就是,看到那日看到的小厮再過去把人請過來。”
果然,兩個人等了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小厮站到了越金閣的前面,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人,一時間找不到人,還叫過夥計問了一番,然後又進去找了掌櫃,似乎打聽越衣閣東家的事情。
最後又站到了越金閣的門口,看着就象是很焦急的樣子。
曲莫影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對雨冬點點頭,雨冬已經走了出去,小厮正東張西望之間,看到雨冬過來,愣了一下。
不是說根本來不了人的嗎?怎麽這丫環來了?
再看看雨冬身邊也沒什麽人,松了一口氣,以爲就隻是來了一個丫環,當下迎了上去:“你們夫人呢?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我們公子已經等了許久了,我們公子就在對面的酒樓上,把你們夫人請出來吧!”
他一上來就埋怨上了,看着極有禮。
“我們主子早就來了,就在對面,等你們許久了,隻是沒看到你們公子。”雨冬伸手指了指背後的酒樓。
“你們夫人來了?”小厮愣了一下,急忙問道。
“自然是來了,來了許久了,來的是我們的主子,不是段夫人。”雨冬笑笑解釋道。
“你們主子是誰?”小厮追問了一句。
“你們公子見了就知道了。”雨冬笑着往回走,走了幾步,回身對着還站在原地發愣的小厮招了招手,“快點過來,免得一會你們公子跟我們主子都等急了?”
小厮追了上去,“你們主子是淩安伯世子嗎?”
這是他現在能唯一能想到的人選,除了這一位淩安伯世子,大房就沒其他人了。
“你見到就知道了,你們公子在樓上哪個包間裏?”雨冬故作神秘的笑道,繼續往前走。
小厮無奈跟上。
待上了樓,指着自家的包間對雨冬道:“我們公子就在裏面,你們主子呢?不會就來了你這麽一個丫頭吧?”
“你先去包間等着,我們主子馬上就到!”雨冬微微一笑,這包間還真的很近,就在隔壁不遠處,看着樣子,也就隔了二個其他包間的意思,方才上來的時候,這個包間還沒有人,應當是自家小姐到了之後才到的。
倒是沒想到對方還真的來了人了!
“好,那你快一些,我去禀報我們公子。”小厮點點頭,滿臉疑惑的推門進了自家的包間。
包間裏還有一個小厮在,看到這個小厮進來,問道:“那個丫環怎麽回事,淩安伯府的段夫人來了?”
這邊包間的窗口都對着大街,曲莫影在包間裏能看到,他們這裏也能看到對面的場景。
“說是她們主子來了,但又不是段夫人,奴才也不知道是誰,說就在我們邊上,馬上就要過來。”小厮上前兩步,對着屋裏的人恭敬的禀報道。
坐在窗前的是一位修長的公子,眉眼俊逸,但是透着幾分冷意,擡起一雙俊眸,眸色比一般人深幽了幾分,臉上的線條也很明朗,比之京城的少年公子多了一份雕琢出來的俊朗感覺,但又不是很明顯。
“一位女主子,但不是段夫人?”他開口道,聲音有些沉。
“奴才覺得是,應當是一位女主子,可不知道是誰,奴才覺得可能是二房的夫人。”小厮伶俐的道。
他們都是跟着自家公子過來的人,對于這次的事情也很清楚,同樣對于淩安伯府的事情也查的清楚,事情發生之後,也第一時間的聯系上了淩安伯府二房夫人肖氏身邊的管事,這才有了眼下的局勢。
“應當不是這位二夫人。”年輕的公子搖了搖頭,冷俊的目光看向外面,若有所思。
這位二房的夫人不會單獨約自己出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名頭,這對自己對她都沒有好處。
這件事情裏,這位肖二夫人必然保持自己超然,才可以把這件事情擺平。
“請問,裏面有人在嗎?”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公子擡眸,看了看門口,對着小厮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