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誠慌了,他必竟年紀不大,還沒經曆過這麽一個場景,特别是在場 的幾個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幾分不悅。
不隻是曲莫影一臉憤怒,就連自己的父親和祖母,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怒意。
心頭一慌,立時覺得手中的玉佩重愈千金。
“四妹妹,可能是我看錯了。”曲明誠放下手中的玉佩,呐呐的道。
“二哥看錯了,就污陷我偷盜了三姐姐的玉佩,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塊大有來頭的玉佩,不知道二哥是不是也弄錯了,其實三姐姐的玉佩根本就沒丢,依舊在她的院子裏?”曲莫影冷笑道,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帶了幾分嘲諷,“之前二哥說的,如果不在我處找到,必然會帶着我去查抄三姐姐的,不知道現在這話還算不算數?”
“自……自然是算數的!”曲明誠不得不硬着頭皮道,眼下這個時候他隻想着脫身,目光轉過去,看到了怯生生的站在曲莫影身邊的雨冬,伸手一指,“四妹妹,我還是有些疑惑,方才雨冬爲什麽這麽惶恐,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那就要問問雨冬自己了!”曲莫影冷聲道,轉過頭看向雨冬。
雨冬走了出來,落落大方的向太夫人和曲志震都行了一禮,然後擡起頭看向曲明誠:“二公子,說奴婢是惶恐,而奴婢隻想護着小姐的這些飾物罷了,這些都是先夫人留給小姐的,奴婢怕有損傷,所以才會搶下來。”
“那你爲什麽這麽緊張?”曲明誠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雨冬。
“奴婢是緊張,先夫人的東西每一件,小姐都很重視。”雨冬道。
“那你……”曲明誠厲聲道,話說到這裏卻是問不下去,目光陰冷的看了雨冬一眼,到現在他哪裏還不明白,這丫環分明是沒入套,之前那個荷包恐怕也是讓自己看的,讓自己看了就更放心了。
“二哥,走吧,我們去看看三姐姐,說不定玉佩她又找到了呢!”曲莫影打斷了曲明誠的話。
“祖母,可以去三姐姐處看看嗎?”
“吾嬷嬷,你跟着他們一起過去。”太夫人點了點頭,吩咐道,事情到這個時候,也的确應當去看看曲秋燕那邊,總是憑着曲秋燕一面之詞,鬧成這個樣子,太夫人心裏也有了幾分惱意。
這時候也的确得給曲莫影一個交待,否則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說不過去。
曲志震皺了 皺眉頭,想開口阻止,但是看了看曲莫影憤怒的臉色,終究沒有說話,也跟着揮了揮手。
這一次,曲明誠和曲莫影帶着人去往了曲秋燕的芙蓉閣。
芙蓉閣裏,曲秋燕還沒睡,就坐在燈下等着曲明誠的消息,心情不錯的她和幾個丫環說說笑笑。
正在起勁的時候,聽到院門外的動靜不小,以爲曲明誠回來了,倒也沒太多的驚訝,讓丫環打起了簾子。
沒想到進來的不隻是曲明誠,還有曲莫影,看到曲明誠鐵青的臉色,曲秋燕不安起來。
“二哥!”曲秋燕站了起來,對着曲明誠盈盈一禮,然後才擡眼看了看一邊的曲莫影,不冷不熱的道:“四妹妹這個時候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原本是要睡了,可是二哥說府裏鬧亂了,就來三姐姐這裏看看,是不是真的丢了玉佩。”曲莫影冷冷的道。
曲秋燕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把目光轉向曲明誠:“二哥……”
“四妹妹說你的玉佩可能沒丢,我們一起來看看。”曲明誠臉色很不好看,這一路過來,他也細想了一路,越想越覺得惱怒,明明都是準備下的,爲什麽最後卻讓曲莫影逃脫了,是因爲雨冬這個賤丫頭嗎?
“三姐姐,你說玉佩丢了,我覺得可能沒丢,想幫着三姐姐找一番,父親和祖母還在等着,二哥,我們就讓人找吧!”曲莫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不客氣的道。
“到我這裏來找我丢失的東西?”曲秋燕聽懂了,立時大怒。
“三妹妹,讓她找就是!”曲明誠不耐煩的打斷了曲秋燕的話,心情很是不暢快,很有一種被人一拳打過來,而他反擊過去,卻是厚重的棉花的感覺。
憋屈的幾乎想吐血!
曲秋燕還想說什麽,看曲明誠如此行态,猜想事情起了變化,也就不再阻攔,冷冷的吩咐身邊的丫環退後。
這一次是雨冬和曲明誠帶來的婆子尋找,那個婆子就随意的找了兩處,便停下了手,二公子被逼着帶過來,意思意思就行了。
雨冬沒那麽多的顧忌,把東西翻了一遍之後,同樣的窗前的書案前,找到了一個小的帕子包,打開一看,裏面一塊玉佩。
“小姐,您看?”雨冬走過來,把手中的帕子遞到曲莫影面前。
曲莫影伸手接過,對着燈光一照,微微一笑:“這裏面可是有一個字,不知道是不是三姐姐找的這塊。”
說着把手中的玉佩遞給吾嬷嬷。
吾嬷嬷接過,看了一眼曲秋燕,臉色很不好看。
曲秋燕起初是沒在意,之後聽曲莫影這麽一說,仔細看過去時,臉色大變,她自然是認得這塊玉佩的。
但這塊玉佩已經給了青梅,讓青梅送到雨冬手裏去了,怎麽現在還在這裏?
目光轉向一邊的青梅,眸色冷厲兇惡。
“三小姐,能不能麻煩您跟老奴走一趟。”吾嬷嬷看向曲秋燕,溫和的問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是她一個下人能解決的了。
曲明誠簡單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目光從曲秋燕的臉上又轉向一邊的青梅身上,青梅已經站不住了,整個人瑟瑟發抖,她嘴巴張了張,看向雨冬,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又怎麽能說,這玉佩是她給的雨冬呢?
看着曲秋燕的臉,青梅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伸手扶住桌角,一片絕望,事情變化的太快,她怎麽也沒想到會燒到自己的身上。
青梅最後留了下來,曲氏三兄妹帶着人重新去往太夫人處。
一進門,曲秋燕就跪倒在太夫人的面前,一邊哭一邊道:“祖母,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塊玉佩爲什麽會在那裏,必然是有人故意取走了玉佩,我以爲丢了,就急着跟哥哥說了這事,沒想到,居然還在我那裏。”
事到如今,曲秋燕也不得不認下這事。
太夫人已經從吾嬷嬷的口裏知道這件事情了,拿起玉佩看了一眼之後,遞給兒子,伸手按了按頭:“你來問吧!”
曲志震也頭大的接過看了一眼,這次很清楚,對着燈光一照就看到了裏面的一個字,的确是景王的玉佩,和另一塊從曲莫影處得來的玉佩對比一下,其實是不象的,隻不過沒放在一處的時候,竟然有幾分象。
“秋燕,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會讓人藏了去,而且還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曲志震沉默了一下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父親,我也不知道身邊有人會做這種事情,父親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徹查此事,一定會查清楚是誰下的手的。”曲秋燕在眼角按了按,帶着幾分哭音委屈的道。
站在曲秋燕身後的青菊哆嗦了兩下,臉色立時變得慘白,這是又要推出一個人頂罪了嗎?能進到三小姐屋子裏的人,必然也是心腹。
“父親,既然是妹妹不小心的,處治了身邊的人就是。”曲明誠也站出來圓場。
曲莫影心頭冷笑,這兄妹兩個看事情落到這種地步了,眼看着水落石出了,卻還在鬧這麽一出,裝委屈,想把事情平過去,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父親,二哥過來的時候,沒看清楚雨冬手中的玉佩,就一口咬定是我拿了三姐姐的玉佩,卻不知道二哥爲什麽這麽肯定?方才三姐姐的玉佩藏的那個地方,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藏過去的,還請父親讓二哥和三姐姐說說清楚。”
曲莫影冷冷一笑,既便是眼紗縛着眼睛,也能感應到她臉上的冷意,“事情發生的莫名其妙,且不說三姐姐的玉佩來曆還不小,就算是我真的有想法,又是如何知道這玉佩在三姐姐處,拿又是怎麽拿走的?三姐身邊這麽多人,我身邊的丫環就送一本佛經,就可能拿到這麽重要的東西,三姐身邊豈非沒人?”
玉佩是景王的,景王的東西落在曲秋燕的手中,曲秋燕必然是當個寶,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也不可能随意的被曲莫影得手,就算她是真的有心也不可能。
當然,除非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嫁禍。
想想兒子過來說的話,之前曲莫影帶着玉佩過來時,兒子那種肯定的表情,以及現在的情形,曲志震有八、九分把握這事跟兒子和三女兒有關,一時間惱怒非常。
“四妹妹,你别含血噴人,我是真的以爲三妹妹的玉佩不見了,也是真的以爲那玉佩就是三妹妹的,其他什麽也沒多想!”一聽曲莫影的話,曲明誠坐不住了,急忙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