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堂嫁妝中的物件?”齊香玉果然越發的驚訝了。
“怎麽,可有什麽不對嗎?”曲莫影含笑問道。
齊香玉急忙搖手:“沒什麽不對,沒什麽不對,就是對曲四小姐的琴感興趣,不知道一會能不能讓我仔細看看?”
“好!”曲莫影爽快的道。
齊香玉大喜,連連道謝。
“表姐,你跟曲四小姐說什麽,說的這麽高興?”柳景玉見她們兩個說的這麽高興,也從香容郡主的另一邊看過來,笑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問問曲四小姐一般看的什麽書。”齊香玉笑容淡了下來,雖然還有幾分笑容,但看着客套了許多。
“那曲四小姐看的是什麽書?”柳景玉似乎也好奇起來。
曲莫影搖了搖頭:“就随意的看看,有什麽看什麽,倒是沒有說什麽一定要看的書。”
這話說到這裏已經有些接不下去了,柳景玉看了曲莫影一眼,也就自去找香容郡主說話。
一席飯用的賓主相歡,待得宴會已完,大家開始陸陸續續的告辭。
齊香玉跟着曲莫影重新上樓去看琴。
雨春把琴具放了下來,取下外面的琴套,露出裏面的琴匣子。
齊香玉二步上前,一把抱住琴匣子,仔細的查看上面每一寸地方,一時間又是震憾又是激動,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用顫抖的手在上面的雕紋上撫摸着,然後緩緩的打開琴匣子……
雨冬詫異的看向曲莫影,不明白這位齊國公府的小姐,爲什麽會這麽激動,就算是她喜歡這把琴,這樣子也有些過了。
倒是曲莫影很淡定,目光落在齊香玉的臉上,帶着幾分沉思,這琴果然跟自己所想的,和齊國公府有關嗎?
好半響,齊香玉才擡起頭看向曲莫影,再一次求證道:“這真的是令堂的嫁妝嗎?”
“是的!”曲莫影點頭。
“那……那可太意外了!”齊香玉強笑道,看得出很是勉強。
“能不能問問,齊小姐爲什麽這麽意外?”曲莫影看向齊香玉,她臉上的激動之色還沒有完全退下去。
“我……我聽說過這架古琴,聽說是一架極好的琴,方才似乎看到是,忍不住想看看清楚,倒是讓曲四小姐見笑了。”齊香玉道,拿帕子在臉上輕輕的按了按,忽然又笑道,“我可能太激動了,第一次看到這架古琴。”
“這架古琴有什麽來曆嗎?”曲莫影含蓄的問道,“我以前并不知道有這麽一架古琴的。”
“這架古琴的名字,我也是偶爾看到的,其實可能在其他書上也沒有記錄,隻是覺得這名字好,又說毀于戰亂,這才多留了一個心,看起來,這又是一個傳言的錯處了,卻原來并沒有被毀,卻讓曲四小姐的外家得了。”
齊香玉必竟是齊國公府的小姐,這時候也感應到自己方才失态了,不動聲色的解釋道,臉上的神色慢慢的恢複了自然。
兩個人又就古琴的事說了一會,看看時候不早,齊香玉邀請曲莫影一起離開。
這時候走的小姐已經有二、三成了,曲莫影看了看窗外,也的确是要走的時候,讓兩個丫環收拾好琴具,一起往樓下找香容郡主辭行。
見她們兩個執意要走,香容郡主也就邀請她們下次再來。
“曲四小姐,你初次過來,我卻覺得十分的投緣,之前又受了一場驚吓,這是我給曲四小姐準備的陪禮。”
香容郡主說完,她身後的一個丫環走了出來,手裏托着一個不大的托盤,上面放着二區錦緞,和一對玉镯,看這玉镯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品飾。
“香容郡主,太客氣了,實不敢收!”曲莫影推辭道。
香容郡主親熱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曲四小姐,是不打算原諒我的疏忽了?”
“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收下吧,總是我的一片心意,雖然不是什麽特别好的東西。”香容郡主道。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了,曲莫影如果再不收倒顯得過于的矯情了一些,無奈隻得讓雨冬收下,并且準備回去之後準備回禮。
“齊小姐怎麽不再坐一會兒,方才景玉縣君說我們幾個相熟的,再坐一會說說話。”香容郡主轉身齊香玉。
齊香玉含笑搖了搖頭:“我還有事,就不陪郡主了!”
這意思當然是拒絕了。
香容郡主也就讓人帶着她們離開,看着她們的背影,香容郡主細眯了眯眼睛,她怎麽覺得這位齊小姐跟曲四小姐的關系一下子好了起來?
往日裏齊國公府的這位齊香玉,也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這一次怎麽和這位曲四小姐兩個似乎一見如故了?
挺意外的一件事情……
不過,這事現在對于香容郡主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小事,她最注意的還是柳景玉,方才丫環來報,柳府出門的丫環是低頭出門的,回來的時候,倒是大大方方,至于是不是肯定就是那一個人,守門的小厮也說不準。
隻說出門的時候,就沒看清楚。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長玉長公主府上吃了一個啞巴虧,沒有把婆子真正抓住,就不能指證柳景玉。
這事眼下就是香容郡主心裏的一隻釘,眼下正巧柳景玉沒有走,她倒要看看柳景玉這接下來要如何演……
沒走的小姐都是比較親近的那幾位,香容郡主又陪她們坐了一個時辰左右,這才一個個的離開。
待得最後一位小姐離開長玉長公主府上,香容郡主才臉色冷凝了下來,帶着人往後面的主院而來。
那是長玉長公主的院子。
聽說女兒回來了,長玉長公主讓香容郡主進去。
“母親,肯定是那個柳景玉幹的,我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那樣溫和的一個樣子,居然都是假的。”一進門香容郡主就氣憤的道,“平日裏倒是很會裝的,一副清高嬌貴的樣子,實際上真是……”
“香容,慎言!”長玉長公主低聲的就責香容郡主,比起女兒來,長玉長公主看起來心平氣和的多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全部知曉了,有一部分是她讓人打探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女兒派人向她說明的。
前因後果,在她這裏就串成了串。
“母親,不過是個柳景玉罷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香容郡主很不服氣。
“她固然不算什麽,但她将來要嫁的是東宮。”長玉長公主提醒香容郡主道。
這話說的香容郡主越發的生氣了,“母親,當時的太子妃是如何的一個人,她……也就是因爲太子妃不在了……”
“香玉,是不是我往日裏跟你說的話白說了?”長玉長公主臉色一冷。
一見母親動怒,香容郡主再不敢往下說,但還是氣憤不已。
“你是不是覺得很憋屈?”長玉長公主看了看女兒的臉色道,臉色稍稍和緩下來。
“母親,她憑什麽?”香容郡主臉都憋紅了。
“她不憑什麽,就憑她将來是要入主東宮的,這一點就夠了。”長玉長公主意有所指的道。
“可是……可是,她現在還不是,而且将來怎麽樣還不一定,況且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家事,爲什麽要鬧到我們這裏來。”香容郡主惱道,差一點點還讓她擔了這麽大一個責任,對于柳景玉,她是打心眼裏惱了。
方才若不是顧及着面子,早就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了。
“太子殿下……”長玉長公主歎了一口氣,“當日在靈堂上鬧成這個樣子,眼下又到了我們府上,這以後太子府的事情,我們府上還是少沾染。”
有些話長玉長公主也不能當着女兒明說,原本她覺得太子東宮之位很穩,太子看着也溫厚深情,但眼下看到的越多,卻越覺得似乎不是自己看到的樣子,東宮的妻妾之争,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當日靈堂上面的醜事,眼下又有柳景玉和季悠然的争鬥,受了香容郡主的影響,長玉長公主也覺得今天這事是柳景玉和季悠然兩個人争寵鬧出來的,而這位曲四小姐和自家,都是這兩個人手中的器具和引線。
誰願意被人當成這些,太子真的穩嗎?連自家的内院都管不了,這将來如何做大,管制這天下……
太子與女色一途上面,似乎還真的很不好,自古人皇,有多少人毀于這女色二字,長玉長公主做爲太子的長輩,還是有些憂心的。
當然也有些惱意,不管太子在自家府裏如何鬧,這鬧到公主府總是不對的。
“這以後,你對這位景玉縣君敬鬼視而遠之就是,小心什麽時候又被她利用了一把,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長玉長公主語重心長的道。
“母親,我明白,我以後會漸漸遠離她的。”香容郡主點頭應了下來。
她以後自當遠着柳景玉,柳景玉就算是進了東宮,成了東宮太子妃又如何,這最後笑到太子妃其實并不多,但看皇上的元後,聽說還是皇上當時最中意的女子,可最後隻落得一個幽閉冷宮而死的下場。
柳景玉不知道自己一着自以爲是的閑棋,卻讓長玉長公主忌諱上了自己,甚至和她離心,在之後的争執中,長玉長公主府再沒有站在她的角度,伸手幫她一把……
曲莫影這時候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長玉長公主府上,卻沒想到在半道上被人攔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