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趙青軒。
不隻認識,還跟趙青軒也算是熟悉,上一世的時候,趙青軒跟着裴洛安沒少往淩安伯府來,那個時候趙青軒有一段時間還要鬧着跟爹爹學武,說以後要當武将,去邊境立不世之功鄖。
爲了學武,他不止磨到爹爹身上,還磨到自己的頭上,偷偷爬自己的院牆,讓爹爹給抓住了。
後來還是長玉長公主發了話,把他又帶回去進學,允許他一邊讀書一邊學武。
“正是!”曲莫影道,這一世的是沒見過他的,當然表露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這一位說起來也是一個混不吝的,曲莫影可不想跟這位有什麽接觸,況且他還跟裴洛安關系特别好,就沖這麽一點,曲莫影也不會待見他。
“你果然是曲四小姐。”趙青軒看起來心情不錯,特意的打量了曲莫影幾眼,方才看到一女子過來,又系着長長的眼紗,看着神态怡然,風吹過,莫名的有種飄飄若仙一般的感覺,如果不是這眼紗這麽顯眼,他還真不敢認人。
這跟傳言差的太多了!
“請問你是?”曲莫影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我是香容郡主的哥哥!”趙青軒笑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妹妹?”
“原來是世子!”曲莫影微微一禮,然後直起身子,“香容郡主方才查問落水的事情去了。”
“她去問事了?”趙青軒皺了皺眉頭。
“是的!”曲莫影點頭。
“曲四小姐可看到季側妃?”這話原本是要問香容郡主的,自打看到季悠然帶着太子殿下離開,趙青軒就不安的很,想跟過去看看,但是太子走的時候,又吩咐他不必過去,說裏面還有香容郡主。
可趙青軒實在不放心,所以在這裏兜兜轉轉,一時間想進去找妹妹,讓她注意一些,景玉縣君在這裏,季側妃這個時候突然過來,而且還拉着太子殿下,趙青軒怎麽都覺得要有事情,想着要提醒妹妹一聲,但又怕被太子殿下發現。
“我看到季側妃了,方才她在和景玉縣君說話。”曲莫影不動聲色的問道,不明白這位世子想幹什麽。
“沒吵起來嗎?”一聽兩個人真的碰上了,而且還似乎有交纏,趙青軒眼睛一瞪,急問道。
“沒有,就隻是說了幾句簡單的話。”曲莫影搖了搖頭。
“那麽……看到太子殿下了嗎?”趙青軒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看到了!”曲莫影直言道,她不明白這位景陽侯世子打的是什麽主意,怎麽看他跟裴洛安的關系,也不會不知道裴洛安去了哪裏。
“季側妃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時候,遇到了景玉縣君?”趙青軒覺得這真是一個災難。
“不是的,方才看到太子殿下,季側妃和景玉縣君說話的時候,沒看到太子殿下。”曲莫影把話說了七分,藏了三分。
這七分自然都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趙青軒松了一口氣,他倒不是不想季悠然跟柳景玉吵起來,在趙青軒看起來,這兩個女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不過這是長玉長公主府,如果真的鬧出什麽事情來,必然會怪到自家府裏。
如果讓母親知道這事還有自己的事情,母親一定不會饒了自己的。
“多謝曲四小姐。”趙青軒向曲莫影拱了拱手,真心的道謝。
曲莫影微微一笑,勾了勾唇角,向趙青軒告辭,這裏又是她們之前進來的路,雨冬這時候已經認出了來路,三個人也沒有耽誤,重新走到了進内院的路上。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香容郡主應當已經查出了一些,就算沒有直接的證據,香容郡主必然心裏也有數了……
香容郡主心裏的确是有數了。
面前跪着兩個丫環,一個是落下水的,一個是之前站在樓上侍候的。
兩個人都又慌又亂的跪着,臉色慘白,神色慌亂。
事情的前因後果,方才兩個人已經互補的說了一遍。
香容郡主的臉色很難看,目光冷冷的落在兩個丫環的身上,冷哼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
“求郡主饒命,她說是……是景玉縣君的,景玉縣君是您的好友,奴婢們不敢違抗。”落水的丫環看起來膽子更大一些,向香容郡主磕了兩個響頭上,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一個你們沒見過的人,說是景玉縣君的人,你們就相信?”香容郡主冷聲道。
“奴婢……奴婢之前看她站在景玉縣君身邊的。”另一個丫環也結巴着答道,害怕的全身發抖。
如果那個婆子之前不是站在景玉縣君身邊,正巧她們還看到了一眼,她們兩個也不會那麽相信她,也因爲這個,那婆子說她是景玉縣君派來的人,就立時相信了。
景玉縣君跟自家郡主的關系很不一般,她們哪裏敢得罪,至于這位曲侍郎府上的小姐,聽說就是一個不得寵的,之前還被人退了親,眼下曲府又得罪了景玉縣君,要讓這位小姐出出醜罷了。
今天的宴會在湖邊舉行,長玉長公主府裏也怕出事,自有幾個會水的婆子和丫環在一邊候着,就怕有個萬一。
而且現在還是夏日,這種天氣掉到水裏去也不會有事。
有了這麽幾個條件在裏面,再有婆子送上的銀票,兩個丫環哪裏還有不應允的,就算是真出了事情,還有景玉縣君在裏面,也沒她們兩個小丫環的事情。
而且那個婆子一再的表示,不會有事的,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女,在這種場合實在是不夠瞧的,以往也不是沒有其他小姐出過一些事故,但這些事故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又沒有弄出人命,也沒有外男摻合進來,鬧那麽大,對大家都不好。
隻是兩個丫環怎麽也沒想到,現在出了事情了,那個婆子卻怎麽也找不到,問過景玉縣君身邊的丫環,都說沒見過這個婆子,說今天進府的時候,根本沒帶婆子進門。
今天出席的小姐不小,帶着婆子的更不少了,眼下這個時候,婆子也不見了,誰也不知道是誰的人手。
府裏又不可能大動幹戈的去查,事情鬧大,對長玉長公主府裏更不好,一個婆子居然混了進來,而且還鬧出這種事情,讓人怎麽相信長玉長公主府裏的安全!
就沖這麽幾點,眼下這個時候,找不到兩個丫環說的婆子,事情就落到了兩個丫環的身上,而兩個丫環都是長玉長公主府裏的。
一想到這裏面的意思,香容郡主幾乎要被氣死。
“來人,把這兩個賤婢拉下去重打十闆。”香容郡主實在是恨不過,咬牙道,事到如今她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兩個丫環說是一個婆子指使她們幹的,說是景玉縣君的人,但景玉縣君身邊的人說,她們沒有帶婆子進門。
過來兩個粗使婆子,拉着兩個丫環就拖下去,這件事情之後,兩個丫環必然也是會被發賣的,府裏不可能留這種背主的下人,就算是郡主的朋友,但必竟不是郡主本人,兩個丫環識人不清不說,還害得長玉長公主府變得被動。
“郡主,景玉縣君過來了。”一個丫環匆匆的過來,低聲對香容郡主道。
香容郡主的臉色并不好看,冷笑一聲:“不見!”
“郡主,您還是見一下吧,必竟這事看起來,她也是無辜的!”跟在香容郡主身後的那個長玉長公主派來的婆子,低聲勸道。
“這事如果沒有她的事情,我怎麽也不會相信的、。”香容郡主沒好氣的道,一個平白出現的婆子,她怎麽可能相信。
今天雖然宴請的客人不少,但是真正熟悉的就這麽幾個,而且柳景玉還正巧拿出了茶葉,要給大家重新沏一杯喝喝,怎麽看都透着幾分詭異,雖說兩個人往日也算是熟不拘禮了,但是柳景玉一向知禮的很,從來不會做出這種失了些禮數的事情來。
“郡主,就算她再有不是,眼下也抓不住她直接的證據,那她依然就是那位守禮的景玉縣君。”婆子笑着勸道,“您以往怎麽樣,現在還得怎麽樣,總不能因爲一位侍郎小姐,和景玉縣君生份了。”
“那隻是一位侍郎小姐嗎?”香容郡主道。
“就算不隻是,但眼下,您也隻能當是,就如同景玉縣君,就算發現了一些什麽,但您也隻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現。”婆子繼續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話說的香容郡主一陣沉默,她明白婆子說的話,但心裏就是不高興,她也是長玉長公主嬌生慣養養大的郡主,對于柳景玉暗算了自己一下的事情,又豈能這麽釋懷,如果是以前的柳景玉,就沖這麽一件事情,她完全可以斥責她。
就算是沒什麽證據又如何!
但眼下不行,因爲柳景玉馬上就要嫁入東宮了,就沖柳景玉的這門就要成了的親事,香容郡主隻能服軟。
這麽一想,香容郡主心裏又惱又恨!卻又不得不妥協,咬了咬牙,平息了一下心頭翻滾的怒氣:“去請景玉縣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