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身邊滑過兩個人,一個拉着另一個,兩個人一起從上面重重的摔了下去,下面同樣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
香容郡主的手還向着伸手,眼神有些呆滞,就在方才柳景玉和她的丫環,就從她身邊滑過,而後一起摔了出去。
“來人,快救人!”香容郡主收回手,再不敢在上面呆着,轉身就往下走。
這上面根本看不到什麽,而且也不能過去看,這平台上面什麽時候這麽滑了?
滑一個是偶然,滑二個呢?
香容郡主眼下想到的就是把所有人都帶離這裏,免得一會再有人掉下去。
香容郡主下去指揮人救助,其他人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呆下去,一個接一個跟了下去,曲莫影依舊走在最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了看長公主府上的那個丫環,然後扶着雨春的手緩緩的走了下去。
之前丫環落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救人了,這時候才救到,正往湖邊拉着,居然又從上面掉下來兩個,聽人在叫景玉縣君,更多的丫環、婆子跳了下去。
沒一會兒,兩個人都救了上來。
香容郡主早讓人準備了毯子,替柳景玉裹上。
柳景玉才落水就被救上來,比起之前落水那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丫環好多了。
“景玉縣君,你怎麽樣了?”香容郡主急忙上前道,驚魂未定。
“方才是誰……推的我?”柳景玉恨聲道,俏美的臉帶着幾分控制不住的猙獰,頭發濕嗒嗒的挂落下水,臉色鐵青。
“方才有人推的你?”香容郡主驚訝的道,目光掃向身邊的幾位小姐,方才她們身邊,也是這麽幾位吧?
亂成這個樣子,誰還記得當時是誰,也不一定記得是不是誰推的。
“是不是記錯了,當時人太多,可能也是不小心撞到的。”香容郡主又道。
柳景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向那幾位小姐,她依稀記得就是這麽幾位,原本她隻是下意識的看向驚叫的丫環處的,卻突然覺得背心處被狠狠的一推,身子不由自主的撞出來,腳下被擠的已經有一隻腳踩上了平台。
身邊的丫環海棠反應也是快的,一把拉住她,但她滑出去的趨勢太快,一時間居然拉不住她,最後兩個人一起掉下了湖。
“是有人故意的。”柳景玉恨聲道,目光陰鸷的擋過這幾位小姐,一位位的看過去。
許多人被她毫不掩飾的陰冷震住,驚愕的看向這位往日溫柔得體的景玉縣君,這真的不是換了一個人嗎?
“縣君!”海棠發現衆人的神色不對,急忙拉了拉柳景玉有衣袖。
柳景玉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的怒意,知道這個時候實在不是憤怒的時候。
“郡主,有沒有更換衣裳的地方?”
“有,你快去換過衣裳再來查此事。”香容郡主急忙道,一邊吩咐身後的得邊的婆子帶着柳景玉去換衣裳。
至于自家府上的丫環,也讓人救治,這會也緩過神來了。
隻不過這位緩過來後,瑟瑟發抖,看這樣子整個人還在哆嗦,一時間也問不出什麽,香容郡主也讓人帶着下去換衣裳去了。
“郡主!”曲莫影上前,對于香容郡主行了一禮,“能否借一步說話?”
香容郡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帶着曲莫影離開衆人,來到邊上的一處亭子裏坐下。
“曲四小姐有何事?”
“香容郡主,今天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曲莫影坦然的看着香容郡主道。
“有人害你,什麽意思?”香容郡主不悅的道。
“方才我在上面的時候,那個丫環就把茶杯砸在我面前,砸的我面前的糕點、茶杯都碎了一地,然後讓我去平台上,如果我當時去了平台,這個時候掉下去的必然是我了,卻不知道府上的平台爲什麽這麽油?”
曲莫影道:“我特意的避在一邊,就是想看看衆人的反應,看看是誰這麽陷害我。”
她的話說的極其的坦然,神色自若,雖然身形比之一般的小姐更纖瘦幾分,卻極有風骨一般,就這麽面對着香容郡主,也沒有半點退縮掩飾的意思。
“你發現了……誰?”香容郡主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她其實方才就有些疑問,這也是她帶着閣樓上的一衆小姐離開的原因。
如果上面真的有什麽,誰上去都可能出事。
接二連三的有人掉下去,而且還是同一個地方,恐怕現在懷疑的人不在少數。
事情發生在自家府裏,誰想來都覺得跟自家有關罷!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打摔的茶杯,至于其後,我一時間也聯系不上,所以想跟郡主說說,說不定郡主能發現什麽異常。”曲莫影淡淡的道。
她的聲音很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的火氣,很有幾分女兒的溫柔,但落在香容郡主的耳中,卻如同雷鳴,她怔怔的看着曲莫影,心頭突突的想的卻是茶杯的事情。
今天柳景玉拿出茶葉的事情,她也很意外,但也沒放在心上,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兩個人的關系向來不錯,這點不合規矩,就是讓大家樂呵一下,也算不得太過于出格,于是就讓人重新泡了一杯茶出去。
可是柳景玉的性子,向來沒有這麽争強好勝的。
之後上了樓,也能感應到柳景玉有些對付這位曲四小姐的意思,如果說之前玉扇的時候,香容郡主雖然也有過懷疑,但當時柳景玉很好的圓過去了,香容郡主也就沒那麽在意。
但方才在樓上,香容郡主清楚的聽出柳景玉那幾句話裏有些失控。
所以說,柳景玉的确是不喜歡曲莫影的,能讓柳景玉失控之下表露出來,這份不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吧?
如果是柳景玉,有些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柳景玉跟自己關系還算不錯,往日裏也會來往,這裏也沒少來,自家府裏這一處的丫環跟柳景玉身邊的人也熟,如果想暗中動點小的手腳,其實也不是那麽難的吧?
一件通,件件通,香容郡主敏銳的感應到今天的柳景玉異常的地方,之前坐下的時候,自己原本帶着柳景玉坐的就是落水的窗台處,但是柳景玉說她想安靜的和自己說會話,所以挑的是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離那處落水的窗台有些遠,也因此兩個人沒濺到水,什麽事情也沒有。
兩個人坐在那裏之後,其實并不安靜,小姐們還是圍了過來,一個個的聊着天,說着話,所謂的安靜,根本是不可能的。
今天香容郡主又是主人,也不可能真的躲了清閑,和柳景玉獨自離開,這裏面的意思,柳景玉不會不明白。
既然不可能真的安靜,那之前找的理由就牽強了許多,更顯得是一個借口。
“郡主,可以審問您這處的丫環,方才那個在樓梯口的丫環,還借着搬椅子把我的丫環引開,如果那個時候我出事,我的丫環也是拉不住我的,那把椅子會被拉到樓梯口,就算有人聽到聲音過來,一時間也救助不及。”
曲莫影又道。
香容郡主沉默了,這話裏的意思她懂,自家府上是逃不了幹系的,好半響才對曲莫影點點頭:“曲四小姐請稍待,我去去就來。”
這事她還得問問清楚。
曲莫影含笑點頭,看着香容郡主離開之後,在一邊的圍欄處坐了下來。
“小姐,言小姐過來了。”雨冬看了看亭子外,看到言玉嬌有些遲疑的在往自己這邊來,急忙提醒曲莫影道。
“她不會過來的。”曲莫影搖了搖頭。
雨冬不信,看着言玉嬌近了,正想再提醒自家小姐,卻見這位言小姐居然在靠近亭子處的時候,轉身離開,一時間很是詫異。
“小姐,言小姐又走了!”
“這個時候,她不便跟我說什麽。”曲莫影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言玉嬌的背影,緩聲道。
她眼下已經成了事情的關鍵了,言玉嬌如果想沒事,還是離自己遠一些才是,想起方才言玉嬌的臉色,唇角無聲的勾了勾,柳景玉恐怕怎麽也沒想到,今天掉落下水的會是她,而不是自己吧……
“怎麽回事?”趙青軒問着跑過來的一個小厮,方才那邊的動靜不小,第一個人掉下水的時候,就驚動了這一處樓上的他了,特意的派人過去看看,趙青軒知道今天妹妹要在這裏宴客。
不過,他方才又看到兩個人一起落了水,離的遠,不知道是誰,這接二連三的落水,怎麽看也不是好事。
趙青軒實在放心不下妹妹那邊,特意的讓人去查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是景玉縣君掉到湖裏去了。”小厮跑的急,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用袖子抹了一把汗之後,喘着氣回禀道。
坐在那裏擺着棋子的裴洛安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緩緩的拿起一枚棋子,神色自若的擺放起來,這是一局殘局,是他想擺放出來,讓趙青軒破解的。
“怎麽掉下去的?”趙青軒看了裴洛安一眼,神色沉重起來,知道這位太子殿下方才是聽了個真實。
“具體奴才也不清楚,似乎說景玉縣君想上前去查看,不小心自己滑下去了,有丫環拉着,但沒拉住她,兩個人一起掉了下去,幸好下面已經有人在救人了,立時就把景玉縣君救了起來,隻是受了些驚吓,其他的倒是沒什麽。”
小厮是個伶俐的,問的時候聽說是景玉縣君,知道必然會問緣由,特意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當然這理由也是府裏給的理由,說是景玉縣君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