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不由分說的把人給拉了過去。
王公子還想說什麽,卻感應到腰際有尖銳的東西紮着,立時不敢掙紮,乖乖的跟着人離開。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離開的船上,誰也沒注意到王公子這位的小人物,更不會發現他人不見了。
他身邊的小厮這時候還在船在等着,也沒注意到人群中打算轉過花台的王公子,不見了!
“曲四小姐,我們爺請您進去說話。”吉海笑嘻嘻的走出了船艙,對着曲莫影深施一禮,道。
曲莫影點了點頭,不再理會肖含元,轉身跟着吉海往裏走去。
肖含元冷冷的斜了曲莫影一眼,嘴裏發出一個冷嘲的哼聲,他就知道這位曲四小姐是個水性楊花的,這才上船,别人說了一句,她就迫不及待的過去了,也不知道私會的是誰?
不過他也不會阻攔,倒是要看看這位曲四小姐會落的什麽下場!
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船的正艙内,裴元浚正斜靠在一張榻上,懶洋洋的拿起手邊的茶杯把玩着,一襲淺紫色的錦袍,上面的繡紋依然是帶着幾分妖豔的鸢尾花,長長的花尾拉長着往袍袖上延伸過去,别有一番豔美。
淡紫色的玉冠下,耳邊很細淺的耳環,映着窗外的燈光,點點如玉。
聽到門口聲音傳過來,擡起那雙睡鳳眼,看着有幾分幽然,向曲莫影招了招手。
吉海站定在門外,雨冬看了看曲莫影想跟着進去,卻見曲莫影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來,吉海都沒進來,可見裴元浚不願意讓人進去。
雨冬于是也住了腳,站定了下來。
曲莫影緩緩上前,向前榻上的裴元浚深深一禮:“見過鄖郡王。”
“不必多禮,坐下吧!”裴元浚指了指他面前道。
曲莫影極是無語的看了看那張榻,這裏就隻有一張榻,而他斜靠着占了一大半,方才他指的地方,就是他沒占滿的地方,不過他長長的腿可是伸着的。
曲莫影略思量了一下,便走到離他最遠的地方,緩緩的坐了下來,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坐着的,這一路過去,她也不想到外面去看肖含元那張嘲諷的臉。
“怎麽?被欺負了?”裴元浚揚了揚俊眉,心情不錯的問道。
曲莫影極是無語,她可以肯定,之前的鬧劇,這位王爺必然是看了個通透,也必然是故意去撞的那位王公子的船,眼下卻做出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
“誰算計了你?”見曲莫影沉吟不答,裴元浚又問道,船艙内的燈光很是明亮,可以看到他眼底的一絲陰森冷意。
“景玉縣君和我大姐!”曲莫影想了想,知道也瞞不過他,索性大大方方的道。
“柳景玉不是想當太子妃嗎?怎麽想對付你這麽一個小小的曲四小姐了?”裴元浚黑不見底的眼眸轉了轉,泛起一絲曲莫影看不懂的陰鸷。
“這個……我不知道……”曲莫影搖了搖頭,她甚至不知道柳景玉爲什麽一定要至自己于死地。
“不會反抗嗎?”裴元浚又問道,話裏聽不出喜怒。
曲莫影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說自己在方才沒有直接反抗曲雪芯。
垂眸微笑着搖了搖頭,直言道:“自然是反抗的,就算是王爺不把她撞下水,她最後也必然會落水的。”
重生後,她當然不會再一味的良善了。
她現在更相信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以曲雪芯的性子,一計不成,必然會生二計,那麽還是會對自己動手,人多擠在一處看不清楚,自己落了水,也不一定怪到她身上,那麽同理也然,自己也是這麽一個想法,反手引一下,到時候落水的就是曲雪芯了。
至少自己這裏有雨冬在。
“多謝王爺出手相助。”曲莫影站了起來,算是正經的謝過。
“不必謝本王,這原本就是本王應做的。”裴元浚不以爲意的道,向她招了招手,曲莫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靠了過去。
但見他薄唇輕掀,慵懶的聲音帶着幾分狠厲:“你既然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是不能讓人被人欺負了,這以後若是再有人欺負了你,直接反抗回去就行,本王跟你的事情,在你父親和你祖母那裏已經過了明路了。”
所差者不過是皇上的旨意,但這道旨意,裴元浚卻不願意皇上過早的發下去。
眼下能讓所有人明白,但卻并不确認,是最好的一種方式。
曲莫影咬了咬唇,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跟裴元浚綁在一起的,對于他的話也沒有意外。
象他這樣的人,原本就不會讓自己的人被人陷害的。
當然,這個自己的人,曲莫影認定自己跟吉海差不多的地位,或者還比不得吉海的地位,必竟吉海可是裴元浚身邊的第一得用之人。
柔嫩的手被一隻帶着寒意的大手握住,拉扯着她在榻邊坐下,曲莫影擡眸看向裴元浚,心裏不起一絲旖旎波瀾。
她能分得清自己的身份。
“本王帶你去看看燈海。”裴元浚懶洋洋的道,俊美的唇角彎起,透着笑意,才一下子怎麽心情就好了?
曲莫影眼眸微微擡起,驚訝于裴元浚所說的燈海,她是自小便在京中長大的季寒月,自然知道這京七巧節燈海的意思,隻不過自己和他過去嗎?
很是怪異的感覺。
京城的七巧節最出名的就是燈海,是在京城正對着朝陽門外的一處大的門樓前面舉行的,那裏到時候會設下許多燈,就算是宮裏,也會在那裏送出幾盞最華美的燈,挂在那一處,是爲京中盛景。
之後便是一些店鋪送出的各具特色的燈籠,雖然比不得宮裏的燈籠,華美顯眼,但是互相之前,也是有攀比的,因此各種巧思,也很是惹眼。
但最讓人惹眼的卻是一盞盞小的燈籠,這些小的燈籠,都是由京中的男女相約着送出去的,據說送出去挂在一處的燈籠,那對男女以後也會美滿幸福,長長久久。
所以,這一對對燈籠,也要同心燈!
當然這隻是一種說法,曲莫影卻是不相信的。
上一世的時候,她是季寒月,太子裴洛安也曾經對她說起過燈海的事情,讓她跟自己一起偷偷去挂小燈籠。
隻不過季寒月不相信這些,也就一笑而過,隻是裴洛安卻覺得遺憾,一直說有機會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去挂。
之後季寒月被他纏的沒了脾氣,隻能說等進了東宮之後,和他一處去挂了。
隻是沒想到,如今不隻是物是人非,而且這話也如東流水,一去不複返。
說什麽情深義重,都隻是騙人的假話罷了,若她當日跟裴洛安去挂了燈籠又如何?該走到這一步的,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裴洛安跟季悠然兩個害死了自己全家,多一對燈籠,少一對燈籠又如何!
嘲諷的勾了勾薄唇,曲莫影帶着幾分涼薄的輕歎:“這世上都是癡男怨女,才有這樣的燈海!”
話裏感歎頗多,根本不象是一個未經曆世事的少女,裴元浚輕渺的看向曲莫影,帶着幾分審視。
寒涼的目光,讓曲莫影心頭一憷,立時收回外放的情緒,擡起頭坦然的看着裴元浚:“王爺覺得我說錯了嗎?”
“自然有不對之處。”裴元浚哈哈一笑,低緩的道。
“何處不對,但問其詳。”曲莫影鎮定的問道。
許是對她的鎮定和冷漠覺得有趣,裴元浚又笑了起來,放下曲莫影柔軟的手指,修長的手指落下。
“既然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信?”
曲莫影品了品,忽然苦笑起來,也的确是這個理,必竟上一世的時候,她也沒跟裴洛安去點過同心燈。
“王爺想去試試?”抛開自己之前的想法,曲莫影擡眼看向裴元浚,好奇起來,“不過王爺若是有雅性,我自當奉 陪!”
她的确是好奇,以這位的性子,怎麽看都不象是會去做這種溫情綿綿的事情的樣子,眼下這是又要給什麽人看的嗎?
既然如此,她隻須配合就好了!
“好,那就跟本王試試吧!”裴元浚看着曲莫影,忽然大笑了起來,伸過手重新把她的手拉住,燈光下,他的眸色若水,竟泛起往日沒有一絲溫雅潋滟之色,俊美的容色越發的出彩,但又隐隐的透着一股子讓曲莫影不安的妖異。
心蓦的狂亂的跳了兩下,急低下頭。
方才既便他拉着她的手,她也是心如止水,卻因爲他的笑容,多了幾分不安,仿佛有什麽不确定的東西,在慢慢的衍生出來。
這是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曲莫影想抽回手,卻又覺得刻意了一些,隻是不抽回手,又覺得有些怪異,寒涼的手,似乎都有些熱了起來,很不安!
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門外忽然傳來喧鬧的聲音,似乎吵了起來,裴元浚的眸子冷了下來,擡起眼眸看向門口。
吉海早已會意,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卻見外面侍衛攔下的正是曲府的那位大小姐-曲雪芯。
站在她旁邊,一心護着她的是曲府的那位什麽表公子!
都不是什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