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個丫頭,也不知道這曲府的丫頭中了什麽邪,你那裏有沒有什麽人家,挑一個把她嫁了,也免得她總是出來鬧點事情。”
肖氏沒好氣的道。
裴氏一族的族人不少,算起來也算是皇家,但有的其實已經成了破落戶,就一個名頭聽起來還很唬人。
肖氏當然不可能讓曲莫影嫁的真的好,這意思當然是挑一個不怎麽樣的嫁了,以後就束縛起來,看這丫頭還怎麽跟季府的事情過不去。
“母親,這事先慢議吧,她這次又鬧了什麽?怎麽鬧的,多少人知道?”季悠然不耐煩的問道,肖氏說了這麽久,也沒抓住一個重點。
“她到府裏跟你祖母說的,來的還有那個越文寒,一起鬧到你祖母面前,說的就是要向太子府讨要嫁妝的事情。”肖氏道。
季悠然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道:“她說什麽,那個鋪子的事情?”
那家鋪子才改名,名字還是她取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對,是那家鋪子的事情引起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到的,有這時間操心别人的事情,還不如操心自己的事情,自家的鋪子還詐騙,也有臉說别人家的事情。”肖氏冷哼的道。
季悠然面沉似水,眸色陰冷,這個曲莫影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情。
“這個賤丫頭想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她想鬧什麽,再鬧也不可能和她半點好處,她一個侍郎府的小姐,哪來那麽大的擔氣敢做這種事情。”肖氏點了點頭。
“越文寒也來了?”季悠然關注的并不是曲莫影,她覺得這事跟越文寒的關系更大一些。
“是來了,跟那個死丫頭一起來的,看着就象是來鬧事的。”肖氏沒好氣的道,一想起曲莫影她就恨的牙根癢癢的。
“越文寒來幹什麽?他有膽到太子府讨要季寒月的嫁妝,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麽身份?”季悠然冷笑一聲道。
“砰”重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把裏面的季悠然也吓了一跳,而後是接二連三的聲音,似乎有人被打倒,發出疼哼的聲音。
“是誰這麽大膽,速去查來。”季悠然大怒,厲聲喝道,這裏是她的院子,有誰敢這麽放肆。
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環水凝和斜風立時走了出去,才掀起簾子卻見太子裴洛安陰冷的看着她們,吓得她們一哆嗦,氣勢立減,急忙跪了下來。
“怎麽這裏孤還不能來嗎?”裴洛安一臉陰冷的進門,目光陰鸷的落在季悠然的身上,怒氣沖沖。
肖氏急忙站起來,心慌意亂的道:“見過太子殿下。”
“肖夫人如果沒事,還是先回去吧,必竟隻是一個側妃的母親,若以後孤的正妃看到,怕又是一番言語了!”裴洛安不客氣的道。
這話說的肖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還是太子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以往女兒不是經常說太子以後會把她立爲正妃的嗎?
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女兒。
“來人,送肖夫人回去!”裴洛安可沒心思跟一個沒品階的婦人說話,揮了揮手道。
過來一個内侍陰陽怪氣的沖着肖氏笑了笑,笑的肖氏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肖夫人,您請吧!”
這話說的客氣,這模樣可半點也不客氣,強硬的很。
肖氏一看這氣氛,哪裏還敢多說什麽,回頭看了一眼女兒,暗中使了一個眼色,急忙低頭小心的退了下去,一看太子這架勢就知道動怒了,也不知道是誰惹到了太子,居然讓太子生這麽大的氣,甚至還遷怒于自己。
出了院子,内侍在前面引路,一路過去,卻越走越偏,肖氏很是慌張,但又不太敢問,到最後看着越走越偏才不得不陪着笑臉道:“這位公公,我自己的馬車停的不在這一邊,公公是不是弄錯了。”
“怎麽可能弄錯,肖夫人的馬車就是在這裏。”内侍皮笑肉不笑的道,然後伸手指了指前面一處,“那裏有東宮的馬車,肖夫人叫一輛回府就是。”
說完轉身就要走。
“公公,請慢走,我……我的馬車怎麽了?”肖氏一急,忙道。
之前季悠然派去的婆子還沒有回來,眼下這種情況,她哪裏不知道自己的馬車出了事情。
可今天好好的到東宮來找女兒,馬車怎麽會有事?
而且眼下的馬車,又哪裏是主子所坐的,分明是下人出行的時候才乘坐的,怪不得在這麽偏遠的地方。
“鄖郡王今天來府裏查問刺客的事情,太子殿下吩咐一定要護衛安全,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夫人的馬車停到了鄖郡王要停的地方,視爲不安全,直接就推翻了。”内侍停下腳上,看了看肖氏道。
必竟是側妃的生母,内侍也不願意過份的得罪季側妃,眼下必竟内院還是季側妃當家。
自己的馬車停的位置不對,所以被推翻了?肖氏的眼眸瞪大,張了張嘴,好半響才道:“可……可是我府上的馬車,裏面并沒有什麽不安全的東西在。”
“這誰知道呢?之前太子府數次被刺客入侵,鄖郡王和太子的意思,都是好好的查一下,倒是季側妃的人過來二話不說的,就要拿鄖郡王身邊的内侍問罪,惹得鄖郡王動怒,連帶着太子殿下也被斥責。”
内侍冷聲道。
他真不知道季側妃派來的人,怎麽膽子那麽大,上來二話不說,就要給鄖郡王府的内侍幾個耳光,被鄖郡王府的侍衛拿下之後,還高聲着說是季側妃的意思,還讓幾個内侍去受死。
也不看看鄖郡王是什麽身份,連太子見了這位王爺,都得笑臉相迎,憑一個側妃哪來那麽大的臉面,縱然這個側妃還是太子在意的一個女人。
惹到鄖郡王了?肖氏臉色變得慘白,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鄖郡王裴元浚不好惹,想着這位可不是什麽善茬,身子搖搖欲墜,說話也不得落了:“公……公公……能不能麻煩公公……”
“不能!”内侍直接打斷了肖氏的話,這一次果斷轉身離開,他呆的時候已經很久了,太子殿下這時候正在動怒,還是早些回去小心侍候的好。
鄖郡王動怒,把太子斥責了一頓,連諷帶刺的毫不顧及太子的臉面,當着一衆的下人就出口嘲諷,還言道,既便是太子正妃也沒有這位側妃的臉面大,又說太子對太子妃的所謂深情是不是都是假的,這位側妃才是太子的心頭好。
太子身邊的心腹都知道,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的,太子在人前就是一直這麽表示的,眼下被鄖郡帶諷帶刺的扯下,太子豈會不動怒。
但太子又不能對鄖郡王動怒,眼下這口惡氣自然就出在了季側妃的身上。
一看内侍的态度,肖氏這時候哪裏還敢說什麽,又是慌張又是害怕的上了太子府的馬車,徑直回了季府……
“殿下,發生了什麽事情?”見肖氏出去,季悠然才柔聲道,扶着丫環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困惑不已,但臉上的神色關切,“莫不是我母親方才做了什麽讓殿下不高興的事情?如果是這樣,我會警告母親的,讓她以後不做類似的錯事。”
她說的極溫婉,行止雖然困難,但重點還是在裴洛安的身上,仿佛全心全意的爲着裴洛安,既便裴洛安之前有惡語相向,她也仿佛沒聽到。
這樣的季悠然是以往裴洛安最認同的,覺得比起季寒月更合乎心意,溫柔得體,滿心滿腦的都是自己,事事爲自己考慮,但眼下卻讓裴洛安眼中閃過一絲陰寒。
方才裴元浚的話幾乎是打了他的臉了。
堂堂一位太子,居然把個側妃嬌寵成這個樣子,既便這個側妃是太子心尖上的人,似乎也不應當爲了她,不顧皇家的禮數,更不應當說什麽最在意的是太子妃,拿太子妃的名頭來掩蓋側妃才是自己心頭好的事實。
“季悠然!”裴洛安平了平氣。
“殿下!”季悠然嬌聲應道。
“季悠然,你是孤的側妃,安安份份的當好這個側妃,孤自不會虧待你,若你若是恃寵生嬌,又惹出些事故來,孤絕對不會饒了你的。”裴洛安眸色陰沉的警告道。
“殿下,悠然怎麽敢。”季悠然柔聲一禮,嬌滴滴的道。
“你不敢是最好,如果還有下一次,恐怕孤就不必保你了。”裴洛安臉色陰沉的甩袖而去。
方才兩個季悠然派去的婆子的行事,嚣張之極,而且還動了裴元浚的人,讓他在裴元浚面前極盡的丢人,再一次讓他有種被壓制的憋屈和憤怒。
季悠然緩緩的站直了身子,看向裴洛安的背影,她皺眉才對身邊的一個婆子道:“去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太子殿下這般動怒。”
婆子去的不久,不一會兒就臉色大變的跑了回來,整個人就是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側……側妃娘娘,那……那兩個還……還沒有死透……”
“誰沒有死透?”季悠然重新上床躺着,聽婆子沒頭沒腦的關于,皺了皺眉頭,問道。
“就是您派的……兩個人,太子殿下讓人打斷了腿……還……還有很多人被拉着觀……觀刑……”婆子臉色雪也似的白,她不是沒見過杖斃的人,季悠然這裏也沒少動過手,杖斃過幾個下人。
但還真沒見過直接打斷腿,人卻沒死,号呼着在地上翻滾,可怕之極!
“什麽?”季悠然聽明白婆子話裏的意思,蓦的坐直身子,眼前一陣發黑,她的人給太子立威了,這以後還讓她如何管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