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姑姑不敢隐瞞,又詳詳細細的說了,把于錢說讓婆子進來問她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母親,這事是于氏的人自己做的。”曲志震聽完,肯定的道。
“我知道,你也知道,可這事必竟關乎我們府上,你想想,别人會覺得這個姓于的,哪來那麽大的膽子敢騙國公府的人,除非背後有倚仗。”太夫人愁的眉頭解不下來,歎了一口氣道。
“你先下去吧。”曲志震冷聲吩咐道。
海蘭姑姑急忙退了下去。
“母親,就算是我們,也不敢騙玉國公府的人。”曲志震淡淡的道。
這麽一想還真是,就算玉國公府敗落了,但曾經玉國公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聽說眼下也是,而且曲志震還得到一個消息,說皇上要重新重用玉國公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玉國公府都不是曲府能相比的。
“現在怎麽辦?”太夫人焦急的問道。
“母親,這事就我來辦吧,我去找玉國公說說此事,解釋清楚。”曲志震想了想,這事雖然看起來是曲府在後面推手,但想想曲府的實力,根本比不上玉國公府,也不象是能算計得了玉國公府的。
應當是能解釋得通的。
太夫人見曲志震接了手,并且看這樣子也了然的很,心裏松了一口氣,又道:“那個姓于的怎麽處置?”
“讓刑部的人處置吧,原本就是于氏的人,于氏病了之後,另有一番心思,也不知道找了誰在暗中謀劃,居然算計了原主子,這樣的人留下來有什麽用。”曲志震冷聲道,伸手按揉了揉眉心,他也是真的心煩。
對于于氏也越發的厭惡,自己沒用不說,連手下找的人也這麽沒用,現在這種時候還鬧出這種事情來,讓京城的人看自家的笑話。
當初讓于氏進府,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吧!
“好,那這事你去處理就是。”太夫人點了點頭中,忽然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又對兒子道,“于氏手裏的那些越氏的嫁妝,我都給了影丫頭,這些原本就是她的,現在出事的鋪子也是她的。”
“都是越氏的?”這事曲志震還真不知道,詫異的問了一聲。
“是的,都是越氏的,現在都還給了影丫頭,這以後就讓影丫頭自己去處治,不管是用新人,還是舊的人,都可以,必竟以後也都是她的,她嫁人的時候,總得帶了過去,先試着上手。”
太夫人點頭。
“她必竟還小,母親幫着多擔待一些。”曲志震想了想,也應了下來,對于這些事情,他并不在意。
既然是越氏的,留給曲莫影也是應當。
見兒子直接同意了下來,太夫人松了一口氣,她就怕兒子一定要把這些強留下來,想留給孫子,雖然就孫子也不錯,但這些都是影丫頭,原本就不屬于孫子,不應得的,他就不應當拿。
太夫人絕對不允許四丫頭再吃虧了。
兒子現在這麽答應下來,太夫人很滿意,又特意的問了一些曲志震的事情,見他看起來很疲倦,就站了起來,帶着海蘭回了内院,至于曲莫影那裏也通知了一聲,讓她這幾日先去店鋪看看,特别是那家衣飾店。
太夫人離開之後,曲志震頭疼不已的揉了揉眉心,站起來走到後窗,看了看窗外,窗外有風吹來,淡淡的荷香,他窗外也種着一池的荷花,正是荷花濃豔之時,開的極美,雖然不多,但風吹過,依然荷韻悠然,很是怡人。
曲志震看着這一池的荷花,唇角無聲的勾了勾,而後閉了閉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下,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再睜開眼睛,轉身大步離開,這事聽起來是小事,卻是宜早不宜遲,否則對曲府的聲望必然有影響。
至于于氏和她身邊的人,曲志震不會再讓她們現于人前,也免得總是拖他的後腿。
那一日,兒子跟他說的話,讓他心底觸動,還想着終究要把于氏放出來,必竟還有兒子,還有女兒。
但現在,這種想法已經淡去了,于氏就是一個惹禍 的,不隻是她還有她身邊的人也一樣,就沒一個得用的。
正巧,今天他在宮裏見到了玉國公,應當是在京城的玉國公府。
上了馬車,到了玉國公府,讓人上去送了貼子。
守門人接了貼子往裏送,不一會兒一位少年走了出來,十四、五歲的年紀,卻長的極爲高大,就如同十七、八歲的個子,長相英俊,是代替父親迎客的玉國公世子。
曲志震還在這位玉國公世子小的時候見過,之後就一直沒再見過,這位玉國公世子跟着他父母一般,也是很低調的,除非一些必要的宴會,平時一般都不會出現。
可能是因爲小的時候見過,看着眉眼間竟有幾分熟悉。
“曲侍郎,請。”莫以軒上前行禮,極是自然,可見這種事情沒少做。
“世子客氣了,玉國公可在?”曲志震含笑一邊往裏走,一邊欣賞的看向邊上的少年,既便自己的兒子很出色,他也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位玉國公世子更出色。
行爲舉止,得體而從容,待人接物也親和,讓人覺得不遠不近,但又沒有高傲氣勢。
就這份氣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得了的,果然不愧是玉國公之子。
莫以軒陪着他一邊說話,一邊行走,送到了一處書房前,然後停下了腳步,向他行了一禮道:“曲侍郎請進去,家父就在裏面等着。”
“多謝世子。”曲志震也含笑一禮。
這個少年人真不錯,很有玉國公當年的風範。
莫以軒轉身離去,曲志震進去,看到當中坐着的玉國公,忙笑嘻嘻的上前行禮。
玉國公莫年恒的目光落在曲志震的臉上,微微一笑,手一引:“曲侍郎請坐!”
他是一個長相英挺的中年人,既便已經人到中年,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容色,很是英挺,自有一番不同于普通文官的氣度,雖然這麽多年已經淡化了那份殺罰的氣質,但還是讓覺得隐隐的威嚴。
曲志震在客座上坐下,也沒有迂回,他聽聞這位玉國公最不喜歡的就是迂回婉轉,直接開門見山的道:“玉國公,今天來是爲了我們兩家下人之間的糾紛,原本這事也不應當是我過來,無奈家中妻室病重起不了身,又聽聞玉國公夫人的身體也不太好。”
這事既然鬧到了刑部,玉國公必然也是知道的。
“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果然,玉國公也沒有過多的掩飾,點了點頭。
曲志震苦笑了一下:“夫人病重,無心管理店鋪,掌櫃的另有心思,想謀高就,就鬧出了這麽一出,也不知道是誰讓他這麽做的,刑部現在還在查,但不管如何,這事也是起因是我們府上,自當把府上的損失一并的賠償了。”
曲志震說着,從懷裏取出銀票,這是之前海蘭打聽來的,當時給于錢售買店鋪的錢,這也代表了曲府的善意的婉轉的歉意。
于錢必竟是于氏派出去管事的人,曲府是難辭其疚的。
“曲侍郎得罪了什麽人?”玉國公直言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爲官……總是會有幾個不和的。”曲志震笑的越發的苦澀了起來,“之前在大悲寺的時候,家母帶着兩個女兒過去,大女兒身邊的婆子被人買通的事情,鬧的兩個女兒的名聲都有虧。”
他說的是青嬷嬷的事情,那個無賴他查問了,但不管他怎麽說,隻說是青嬷嬷讓他過來做這事的,而且隻認識青嬷嬷一個,還說的就是青嬷嬷的主子讓這個婆子這麽說的,至于其他的再沒有什麽。
曲志震也沒什麽辦法,最後隻能偷偷把人處治了。
“不知道是何人所爲?”玉國公驚訝不已。
“不知道,可能這事也是,但不管如何,這事總跟我們有關,連累了玉國公,還望國公爺原諒則個。”曲志震頭低了下來,苦惱不已。
“既然是另有其他,這銀票還請曲侍郎帶回去吧,但看刑部查問的結果再說吧。”玉國公推卻道。
這意思是不追究曲府的意思了,曲志震大喜,急忙稱謝:“多謝國公爺大度,待得查問清楚,必然會給國公府上一個交待。”
他沒想到玉國公會這麽好說話,心裏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曲侍郎客氣了,如果曲侍郎沒什麽事,就請回吧,我還要出府去看夫人。”玉國公看着曲志震淡淡的道。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但玉國公有這個身份,而且事情也的确解決了,不必在這裏耗着,聽聞這位玉國公對他的夫人情深一片,應當是真的了。
“正巧還有事要辦,麻煩玉國公了,告辭!”曲志震識趣的站了起來,向玉國公拱拱手。
“曲侍郎客氣了。”玉國公揮了揮手,看着曲志震離開,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叫過身邊的小厮,“去把世子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