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我娘親的嫁妝。”曲莫影淡淡的道,唇角勾了勾,帶出一絲淡淡的嘲諷。
“你……你胡說,這是府裏的,是父親的鋪子。”曲秋燕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下意識的道。
曲莫影臉上的笑容不變:“我娘親的東西,怎麽就成了府裏的東西了,祖母已經說的清楚,還請三姐姐拿出來,我好帶回去查問清楚,也免得刑部再找上門來,查我們府上一個弄虛作假之罪。”
“什……什麽意思?”曲秋燕臉色大變,這還關乎到了刑部的事情?
“聽說于夫人娘家的人在看着我娘的鋪子,還弄出虛假的售賣消息,收了人家的錢,卻不給人家鋪子,現在别人把他告到了刑部。”曲莫影道。
“什……什麽人家?”曲秋燕心頭大亂。
“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看起來必然是世家,否則不會鬧的這麽大,居然還到了刑部,說不得父親那邊也被問過了。”曲莫影似笑非笑的看着曲秋燕道。
曲秋燕轉過頭去看曲雪芯,想從曲雪芯的臉上看出曲莫影的話是假的,無奈曲雪芯對着又是點了點頭。
“你……”曲秋燕隻覺得嘴巴失聲,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三姐姐還請把我娘親的嫁妝鋪子還過來吧。”曲莫影看着曲秋燕,緩慢而堅定的道,“如果三姐姐覺得不對,可以去問父親,正巧這前父親還有事找你,說是那個無賴的事情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可能需要三姐姐幫着再确認一下!”
無賴的事情,是曲秋燕身邊的青嬷嬷的事情,青嬷嬷雖然死了,曲秋燕身上的疑點卻洗不幹淨,眼下這個無賴落在曲志震的手中,能問出些什麽還真不一定,曲秋燕覺得以自己父親的能力,必然是問出了事情的真相的。
之前那個巴掌是不是就說明了這一點?
她已經不再是父親再疼愛的女兒了,想到這裏曲秋燕眼眶都紅了,用力的咬了咬牙,臉色僵硬。
如果母親還是曲府的當家夫人,曲莫影這個賤丫頭哪裏敢這麽辱及自己,可偏偏她現在無能爲力。
“三姐姐,還請快一些,祖母還在等着我回去。”曲莫影看着她,一字一頓的道。
這讓她更加的辱恥,手按在桌角上,拳頭緊緊握起,眼神發紅的瞪着曲莫影,幾乎噬人一般。
“三妹妹,快些拿出來吧,祖母真的在等着。”曲雪芯一看她這種情形,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
“去,把這幾家鋪子的帳本拿過來。”曲秋燕咬了咬牙,用力的壓下心頭的各種情緒,道。
心裏嫉恨難消,熊熊火起。
青菊急忙進去,從裏面抱出一套帳本,這是最近一段時間的,還有的都在店鋪裏,已經收在庫房裏。
雨冬上前,從青菊的手中接過,看了看之後,對曲莫影點了點頭。
“三姐姐,事情既然辦妥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曲莫影悠然的站了起來,仿佛沒看到曲秋燕恨毒的神色,道。
曲秋燕緊咬着唇沒有說話,她怕一說話就控制不住自己,隻狠狠的瞪着曲莫影。
曲莫影又沖曲秋燕笑了笑,帶着雨冬轉身就走。
曲雪芯還想跟曲秋燕說什麽,見曲秋燕這個樣子,知道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之前曲府的三位小姐,向來以曲秋燕爲尊,也的确是曲秋燕最出色,以往有什麽好的,曲秋燕也是獨一份的,但眼下,卻反了。
稍稍搖了搖頭,曲雪芯也站了起來,跟在曲莫影的身後離開。
吾嬷嬷走在最後,對曲秋燕行了一禮,好聲好氣的安慰曲秋燕道:“三小姐,您别生氣,這些原本就是先夫人的,也的确是要留給四小姐的。”
曲秋燕咬得嘴角殷紅,眼底的恨意掩不住,用力的低下頭。
見她沉默不語吾嬷嬷歎了一口氣,又勸了一句:“三小姐,府裏的鋪子還有許多,還在三小姐的手裏管着,三小姐好好管着就是。”
曲秋燕依舊沒有沒接口。
見她如此,吾嬷嬷也不便再說什麽,隻能轉身離開……
帳本拿到手裏的過程居然這麽順利,實在是讓曲莫影意外,同時也對太夫人越發的感動,如果不是太夫人早有心,這些東西落到于氏的手中,可就沒那麽容易拿到手了。
吾嬷嬷又找到了一些以往的帳本,從庫房裏搬過來,送到淺月居。
燕嬷嬷難得的插了手,居然幫曲莫影看這些以往的帳本,倒是幫了曲莫影不小的忙。
其他幾個人,對于帳本都不太熟悉,原本是要曲莫影一個人看的,現在燕嬷嬷幫忙,倒是讓她很快的理清楚了這麽多年的帳本。
對于府裏以往的進益,曲莫影倒不是全要讨要回來,必竟有一些還是在府裏的,于氏自己貪墨了不少,但府裏也有,算的太清楚也不太好,必竟她跟曲府也沒有強勢決裂,而且在這種時候,她還需要曲府。
況且這裏面還有太夫人,對于太夫人她隻有感動。
不想爲這種事鬧的太夫人不開心,能這麽快的拿到所有的鋪子,已經是很意外的事情了,原本以爲還要花費一大番心力,眼下倒是省心了許多。
那接下來也簡單多了……
海蘭從刑部回來的時候先去見了太夫人。
“怎麽回事?他騙了哪一家?”太夫人問道。
“是玉國公府的人。”海蘭姑姑臉色慘白,神色看着就不好,看着太夫人跪了下來,哭了起來,“太夫人,您一定要說說,這事跟我們夫人沒有關系,夫人什麽也不知道,之後根本就沒見過于錢,怎麽會……怎麽會吩咐他買了鋪子,何況,這鋪子的地契也不在夫人的手中。”
海蘭的是于氏的心腹,當然知道這裏面的真相,于氏手裏隻是帳和帳本,或者利潤,最根本的東西還在太夫人處,怎麽也不可能會讓人去賣掉鋪子。
于錢現在咬死是說于氏派人跟他這麽說的,又拿出一個荷包,裏面有一些銀兩,但這荷包很普通,曲府的下人很多都有,至于于氏說的婆子過來問的事情,海蘭也解釋通,她以爲于錢問的是鋪子裏的事宜,她的意思就是按夫人說的辦。
至于于錢理解錯,那就不是她知道的了。
有一點可以絕對證明于氏是無辜的,必竟這鋪子的地契什麽的都不在于氏的手中,當然這也得太夫人派人去證明。
最難處理的就是事情牽扯到了玉國公府。
這玉國公府雖然敗落了,但必竟還是國公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毀的,況且這位玉國公平日裏雖然不理事,算是一位閑人,平日裏甚至不住在國公府裏,但誰也不敢小窺他,必竟他曾是大周的一名勇将。
隻不過是受了一些牽連,才使得這位國公府低調暗沉了下來,而這位玉國公的年紀其實并不大,和曲志震的年紀相當。
但曲志震還什麽都不是的時候,這一位就已經名動天下,甚至于有人傳言鄖郡王什麽人的話也聽不進去,但這位玉國公的話,還能聽進去幾分的,必竟這位玉國公在征戰上面比起齊國公都不差,而且比齊國公年輕了一輩。
“是玉國公府的什麽人?”太夫人臉色不好看起來,她也沒想到會牽扯到玉國公府。
“好象是玉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管事。”海蘭姑姑哭道。
“玉國公夫人嗎?”太夫人不太确定的道。
“對,是玉國公夫人。”海蘭姑姑肯定的道。
太夫人沉默了,這位玉國公夫人年輕時,曾經是大周最有名的美人,得遇當時還是世子的玉國公,兩人之間的姻緣,也曾經讓整個京城轟動,不管是家世還是身份,以及容貌,都可以稱得上一對最合适的璧人。
隻可惜,後來玉國公府也因爲這位玉國公夫人受了牽連,以至于玉國公衰敗了下來,但有一點還是讓京城的人說起來稱道不已,既便是因爲玉國公夫人的事情,牽扯到玉國公,甚至玉國公的兵權被奪,但玉國公對玉國公夫人依然深情一片。
很少住在玉國公府,也是因爲玉國公夫人身子不好,也在玉國公府外的莊子裏養身體,聽聞這位玉國公夫人自打回到京之後,就一病不起,身體很差,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再在京城的其他夫人面前出現。
就算有必須要出現的事情,也是由玉國公夫人和玉國公世子兩個出面,這位玉國公世子聽聞倒是一個能幹的,小小年紀,人情通達不說,武藝也不凡,在京城中很有名聲。
玉國公夫人身邊的人,太夫人卻是見不到的,這麽多年玉國公夫人都不出面,那就隻有找玉國公了。
“二老爺回來了嗎?”太夫人看向吾嬷嬷,眉頭緊皺,玉國公府的事情,她插手不上,這位玉國公夫人身體不好,連皇室的事情都不見人影,更何況自家這種小事。
“已經回來了。”吾嬷嬷道。
“走,我們去看看他。”太夫人站了起來,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她能解決的了,得盡快處理掉,否則這種事情更是好說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