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們居然都全身而退了,在侍衛們全力攻擊的時候,都離開了。
不管是太子還是景王都毫發無傷,許多人于是私下裏都覺得這事另有蹊跷,甚至有人在想,是不是跟太子和景王自己有關。
必竟聽聞之前有刺客的事情牽扯到了鄖郡王,這一次再鬧這種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爲了洗清嫌疑。
否則爲什麽一個刺客也沒抓住,受傷的刺客也被人帶走了,唯一出事的還是府裏的女眷,甚至景王府的那位,連個名份也沒有。
因爲這件事情曲彩月進了景王府的事情,也被宣揚了出來,之前爲了低調,隻是一頂小轎擡進景王府,也讓大多數人知道。
曲府的事情又翻了出來,爲此被一些世家夫人暗中鄙夷,曲氏的女兒可真是不怎麽樣。
而之後又從季府的下人和一些香客的嘴裏傳出一些流言,說的都是曲府的那位三小姐,跟景王走的比較近的這一位,聽說在大悲寺裏,還夥同無賴害曲四小姐,之後又有這位三小姐不檢點,半夜還在外面的話。
有些話傳來傳去,可就越傳越難聽。
但不管如何,曲府的女兒的名聲可就毀的差不多了,不說那位曲三小姐了,就連曲四小姐也不怎麽樣,否則怎麽就總傳出和曲三小姐的事情來。
世家大族,往往是沾着一塊,連着一鍋的,受連累的不管無不無辜,隻要姓曲,這教養就不行。
于是還有人說,幸好永甯侯府把這門親事退了,否則娶個曲氏女進門,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曲氏女,明顯不是世家喜歡娶的女子。
這事很明顯的也落到了曲雪芯的身上,她的親事看起來更加的艱難了 ,以往還會時不時的出去相看一下,眼下她再沒有出去,每每在太夫人處看到她的時候,總是一臉的愁容和傷感。
這年紀越拖越大,對曲雪芯的影響很大。
曲府最近倒是很太平,自打于氏出了事情之後,海蘭姑姑就再沒有出現在人前,至于于氏之前鬧的事情,所有人都當她是一番鬧劇,說曲莫影要害她肚子裏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誰都沒在意。
曲秋燕關起來抄佛經,最近也很安靜。
曲府仿佛一下子安靜了起來,除了曲氏女的名聲不好,整個府裏主子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曲莫影這一段日子也過的平和下來,算是過了幾天悠然的日子。
沒有于氏和曲秋燕的算計,曲志震也很少出現,隻有太夫人和她在西院,整個西院安和了不少。
外面血雨腥風,大家都在查刺客,官員們都忙的停不下腳,内院倒是一片清和。
“你既然相中了那個女子,迎入府中就是,怎麽一直沒動靜?”皇上背着手走着,随口問着一邊的鄖郡王裴元浚,跟在皇上另一邊的是太子裴洛安,他隻是安靜的笑了笑,不言不語,一如他往日給人的印象溫厚醇良。
“皇上,再等等吧。”裴元浚不以爲意的道,輕輕笑了,卻帶着幾分薄涼。
“還要等什麽,那女子也不小了,朕覺得可以成親了。”皇上勸道,裴元浚不成親,他的心事就放不下來。
“皇上,真的不急,再看看還有誰要害她,不想讓她進本王府的人,恐怕不少。”裴元浚似笑非笑的道,滿不在乎的樣子讓皇上極是無語。
“那女子可是娶回家,可不是爲了給你當靶子的。”
“皇上,真的不急,既然是爲臣的女人,自然也不能讓人随便算計了去的,爲臣自會看着點的。”
裴元浚道,這話聽起來似乎還有些情義,隻是看他寒涼的俊眼,就知道還真的隻是字面上的意思,一點也多不了。
“總是你相中的第一個女人,聽聞身世也堪憐,就這麽放在外面,總是不太好,曲侍郎府上似乎也不太安穩。”皇上還在含蓄的勸他,聲音溫和。
這樣溫和的笑容似乎隻對裴元浚,裴洛安擡起頭看了皇上一眼,随後馬上低下了頭,心裏有了幾分憤怒。
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兒子,但偏偏對裴元浚這麽好。
但他卻什麽也不敢說。
“皇上,不過是爲臣偶然看着願意認責的一個女子罷了,跟本王現在的關系還不大,如果她真的進不了本王的王府,或者是因爲本王的原因被害了,本王必定爲她讨個公道,皇上放心就是。”
裴元浚不以爲意的道,抖了抖手中的長袖,看向一邊的裴洛安:很是懶散,“太子妃過世了,太子的東宮無主,總是不太好,還是先選太子妃才是。”
皇上看了看故意扯開話題的裴元浚,一副明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心裏歎氣,鄖郡王年紀也不小了,卻與女色上面一直不開竅,也實在是讓他煞費苦心,果然是憑實力讓鄖郡王府後院沒有女主子了這麽多年。
原本還以爲他終究對一個女子還算滿意 ,想着先讓這個女子進府,等過段時間再提正妃的事情,這種事情開了一個口子,這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沒想到,裴元浚根本就隻是随意的找一個人當借口罷了。
想到之前這位曲氏女受的陷害,還有最近京城中傳說曲氏女的名聲,皇上冷哼一聲,眸底閃過一絲寒意,居然有人對鄖郡王娶親這麽在意,這麽不想他留下子嗣,這事情,他絕對要查問清楚。
最近京城裏到處都在傳說曲氏女的事情,皇上也查問過事情的緣由,怎麽看這位曲四小姐都是委屈的,可偏偏最後被人一鍋端了,都說曲氏女不賢惠,連帶着這位受牽連的曲四小姐的名聲也不怎麽樣。
這真的不是有人故意在後面推動的?心裏不免有些惱意。
就算是給了寵愛,他也沒做其他想法,難不成這些人真的容不下他?
“王叔的親事重要,孤還想再爲太子妃守一段時間。”裴洛安聽提到自己,急忙搖頭道,笑容溫雅。
“本王反正也不急的,倒是聽聞太子府上的太子側妃也傷着了,現在府裏連個主事的也沒有。”
裴元浚不以爲意的道,斜睨了裴洛安一眼,“太子側妃傷了,總不能讓個名份不高的妾室管後院吧?”
裴洛安在人前一直赢造着對太子妃季寒月深情一片的模樣,但其實府裏妾室不在少數,隻不過是沒正式的名份罷了,之前還有女樂跟季悠然兩個差點在太子妃的靈堂鬧起來的事情,别人不清楚,裴元浚還是很清楚的。
至于裴洛安的那位側妃,聽聞是爲了太子妃才進的東宮,是爲了服侍太子妃,但眼下看起來卻隻不過是這麽一說而已,裴元浚更相信裴洛安和季悠然早早的便已經在一起了,恐怕連太子妃也無能爲力,這才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一個走的是深情的人設,一個是姐妹相和的人設,這一對,倒也挺有意思的!睡鳳眼邪邪的挑起,意有所指。
裴洛安被裴元浚明着嘲諷了幾句,臉漲的通紅,卻又不能說什麽,隻能咽下那口怒氣,頭低了下來:“再等等吧,孤還是再等等再說。”
話說到這裏,看着難言而傷感,眼角微紅,看着眼前的太子,又有誰會不說他深情一片,又有誰會覺得裴洛安害死了季寒月呢?
“好了,太子之事自有皇後娘娘在處置,也會替太子重新選妃的,皇家太子又豈可一直無妃。”皇上低聲的斥責道。
“是,全憑父皇吩咐。”裴洛安點了點頭,不再辯解,也不再拒絕。
“你府裏的側妃既然傷着了,沒查過你府裏的事情?一而再的發生這種事情,沒想過你府裏可能有刺客的人?”皇上邊走邊道,冷哼一聲,不悅之極。
做爲一國的太子,先是因此死了太子妃,而今又傷了太子側妃,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是太子無能,還是有人一直對付太子,當然這一次會不會是太子自己做下的,皇上也在猜疑。
“父皇,兒臣一定盡力查清楚此事。”裴洛安頭低下,背心處冷汗。
“太子的确應當查問清楚,同樣是出事,景王府裏就一個女子失足掉落了湖裏,沒什麽大事,倒是太子府上又是一番大動幹戈,實在是讓人擔憂。”裴元浚慵懶的道,“如果太子有不方便查的,跟本王說一聲,讓西 獄去查,說不定就能查到了。”
西獄的那群爲劊子手,而且還是裴元浚的手下,裴洛安怎麽敢讓他們進府查。
“多謝王叔,孤定當查問清楚,就不勞煩王叔了。”裴洛安小心的答道,生怕給裴元浚一絲一毫的言語上的過失。
好在,這一次裴元浚不再追究下去,隻笑着對他點了點頭:“太子,如果有需要,跟本王說一聲就是。”
“多謝王叔。”裴洛安急忙道。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到了皇後娘娘的椒房殿下,裴元浚停下了腳步,“皇上,爲臣就陪您走到這裏。”
“你現在出宮?”皇上皺了一下眉頭。
“爲臣不急,爲臣在宮裏随便走走,看看可還有什麽熟悉的東西。”裴元浚笑嘻嘻的道。
打小裴元浚就得皇上的喜歡,在皇宮裏劃了一座宮殿,自小就養在宮裏,和皇子們的宮殿差不多,稍大些之後,裴元浚就離宮回府,再沒有回宮來住過。
“好吧,既然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皇上揮了揮手。
裴元浚向皇上行了一禮之後,背着手轉身離開。
皇上帶着裴洛安也往椒房殿而去,皇後娘娘早就得了消息,帶着宮人早早的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