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成爲淩安伯必竟年紀不夠,但香姨娘可以馬上成爲平妻的,如果什麽也不做,孫女那裏說不得半夜還來找自己。
想到這一點,季太夫人越發的害怕了,整個身子縮進了被子裏。
兩個婆子對望了一眼,也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懼,一個個雙手合十,低頭默默的禱告。
季太夫人這裏吓個半死,越發的想表示一番,就用香姨娘的事情當表示,反正這也不會礙了太夫人的眼,香姨娘就算成了大房的平妻,對太夫人來說也沒有半點關礙,至于會不會對二房有什麽妨礙。
季太夫人覺得不是她現在需要考慮的。
别讓二孫女來找自己,找季府報仇就行了。
幾個無賴最後又被扔到了曲府這邊來,季府的人把無賴們打了一頓,全扔到曲府,曲太夫人把人收下之後,也是狠狠的一頓打。
幾個無賴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那個姓錢的身上,隻說是他引着他們過去的,而且言詞之間也表示姓錢的是曲府的婆子勾結。
其他的幾個無賴被放了,唯有這個姓錢的曲太夫人沒有放,讓人看押了起來,準備帶回府去給二兒子審問。
這件事情被孫女提醒後,越想越不對,這個青嬷嬷進府的時間也不長,卻能讓曲秋燕和于氏都器重,怎麽看也不簡單,說不定還真是兒子的對頭派進來的,要讓兒子引起注意。
京城的城門是在申時左右開的,太夫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更晚了,這會也不便下山,而且曲志震也送來一個消息,讓太夫人安心也不少。
曲彩月是出了事情,但是她自己驚慌之下不小心摔到湖裏去,馬上有人救了上來,其實并不算是什麽大事。
說起這事來,曲志震很含蓄,隻說曲彩月去自己找景王的時候,沒看清楚路,才突然之間摔到湖裏的,想想她昨日才入府,又着急的去找景王,怎麽聽起來都不太檢點,太夫人聽了也是羞愧不已。
覺得自此還是不要理會她的事情爲好。
姓錢的無賴連夜被送到了曲府,讓曲志震詳查此人,當然也把曲秋燕派了身邊的青嬷嬷,要害曲莫影的事情也說了,還表示這事等回來之後,必然要給曲莫影一個說法,不能再這麽委屈了曲莫影。
太夫人這次的措詞也很嚴厲,不但把曲秋燕說了一通,連帶着二兒子也斥責了一頓,隻說他當年糊塗,娶了于氏這個敗家精,現在一再的惹出這樣的事情。
入夜時分,曲莫影披着一身純黑的鬥篷,離開了自己的院子,跟着裴元浚派來的人,悄無聲息的去了另一處院子。
比起曲府的兩個院子,這一處的院子大小也差不多,但裏面的布置卻精緻的多了,許多物件一看就是自己帶來的,小到靠墊都是精心制作的。
進到屋子裏,丫環春秀已經候在那裏,熟練的過來服侍她重新梳洗過,換過一套衣裳之後,扶她進到裏間坐下,外面的簾子是一層淺淺的輕紗,粉色的繡紋,依稀可以看到裏面的身影,但卻看不清楚。
曲莫影取了眼紗,也沒戴帷帽靜靜的坐在裏面的一張大椅子上。
才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一個婆子引着景王裴玉晟進來。
裴玉晟穿着極其簡單,就隻有一襲簡單的青色錦袍,如同普通的世家公子一般,手裏還拿着一柄折扇,神色之間極其自若。
進去裏面之後,曲莫影隔着紗簾站起來對着裴玉晟深深一禮,:“見過景王殿下1”
“劉小姐客氣了!”裴玉晟揮了揮手,在面前的寬大椅子上坐下。
裏面的曲莫影也坐了下來。
“景王殿下何故如此着急的見我?”曲莫影問道。
這一次相見,也是這位景王殿下一再邀約才見面的。
“聽聞劉小姐要回邊境去?”裴玉晟轉着手中的扇子,微笑着看着紗簾内的纖影,神情極是溫和。
“的确是的,到京城也有一段時間,父親那邊也派人問起過數次,算算時間,應當歸去了。”
曲莫影按照春秀說的意思,往下言道。
劉小姐要離京,這以後也沒她什麽事了,說起來她也松了一口氣,至少暫時這位劉小姐不會馬上回京。
至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劉将軍來信可有說了什麽嗎?”裴玉晟笑問道,英俊的臉上笑意溫和,看着就象是一個脾氣極佳的人。
但若是知道這位才給了曲彩月一個巴掌,就不會有人這麽想了。
“父親的來信,沒說什麽,隻是說……”曲莫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如何說起。
“輔國将軍怎麽說?”裴玉晟又追問了一句。
“其實也沒說什麽,隻是讓我多謝景王在京城時的照顧,還要讓我謝過鄖郡王。”曲莫影聲音放緩了幾分。
這位劉小姐是跟着裴元浚進京的,聽聞進京還另有目地,輔國将軍托裴元浚照顧自己的女兒,謝過裴元浚是肯定的,那爲什麽會謝過景王裴玉晟呢?
說起來這位景王殿下和這位劉小姐到現在也不過見過數面,或者可以說連這數面都隻是看到帷帽,沒見過真正的面目,那這位輔國将軍的話就别有深意了。
裴玉晟稍稍想了想,溫和的道:“輔國将軍客氣了,除了這些還跟你說了什麽嗎?”
“其他沒什麽了,隻是說要好好的謝過景王殿下。”曲莫影搖了搖頭。
“劉小姐此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實在是遺憾。”裴玉晟換了一個方式說話,目光落在紗簾上,帶着幾許的情義。
“可能以後都不會來了。”曲莫影道。
“劉小姐如此良質美材,真的要一直在邊境嗎?想京中多少不如劉小姐的世家小姐,都可以過的舒服尊貴,而劉小姐卻要陪着輔國将軍在邊境吃苦,實在是讓人佩服。”裴玉晟歎了一口氣,手中的折扇打開搖了搖。
“自當跟随家父。”曲莫影言簡意駭的道。
“在家從父,出嫁出夫,劉小姐如果能嫁到京城,這以後就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不必在邊境過的清苦。”裴玉晟笑道,這話說的很随意,但對一個女子說,卻是有些失禮的,幸好這時候也沒有其他人在。
紗簾内的纖影沒有聲音,似乎頭低了下來,看起來有幾分羞澀,纖瘦的身影在粉色的輕紗下,越發的讓人覺得妖娆動人。
莫不是害羞了?
裴玉晟心情極佳的想,對于這位劉小姐,他勢在必得。
曲府送來的曲彩月就是一個又蠢又不堪的女人,昨天才入的府,昨天晚上居然因爲自己沒理會她,帶着丫環找來了,正遇上刺客過來,她吓的摔倒在湖裏,有那麽一刻裴玉晟甚至覺得讓她死了才幹淨。
但後來還是派人去救了她。
今天曲彩月居然哭哭啼啼的找到自己面前,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說着自己的委屈,裴玉晟正要出去,被她哭的心煩,當場就給了曲彩月一個巴掌,直接把她打翻在地,而後她就消停了下來。
曲彩月,曲秋燕,柳景玉,還有眼前的這位劉藍欣,裴玉晟已經想的很清楚,眼前的這位才是他自己想要的女子,雖然沒見到她的樣貌,但聽聞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甚至在邊境有第一美人之說,必然容色過人。
這背景就更好了,甚至于可以跟太子妃有的一比,那可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比起其他,裴玉晟更在乎的是兵權。
當初太子定下季寒月,何嘗不是看在淩安伯的兵權上面,可惜後來淩安伯回京,這兵權就少了一半,對于太子的助力就沒那麽大了。
“邊境不清苦。”紗簾上女子的聲音不高,但透着幾分溫柔。
“怎麽會不苦?本王覺得象劉小姐這樣的女子,原就應當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應當送到劉小姐面前。”裴玉晟說的越發的溫柔,深情倦倦。
曲莫影卻看的乏味。
這位景王的意思還真是明顯之極,分明是暗示劉小姐可以嫁給他,可以想那個最好的位置,可以得到女子最好的一切。
這所有的一切,當然是皇後之位,女子之中的第一位了。
“我……沒那麽好。”
“怎麽可能,在本王看來,劉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這滿京城的女子,都是一些淺薄之輩,跟劉小姐相比,差的實在太遠了一些。”裴玉晟還在用力的誇着裏面的女子,越說也覺得越有道理。
相比起其他幾位,這位劉小姐的确是不同的,别的女子哪怕是柳景玉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是嬌滴滴的,唯有這位劉小姐對于自己似乎一直是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如同眼下,又用了紗簾隔起來。
多了幾分距離之後,也讓裴玉晟的心頭熱了起來,馬上就要離京了,自己總不能到現在還沒真正的見過這位劉小姐吧。
心裏這麽想着,人站了起來往紗簾前過來,一邊道:“劉小姐,本王還沒見過劉小姐芳容,現在劉小姐遠行在既,本王可否見一見劉小姐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