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想來也正常,都謀害前妻嫡女了,又豈會不貪圖前妻的嫁妝,這個女孩子一死,這嫁妝不都全落在她手中了。
“季太夫人,隻是稍稍清理一下,很快就會讓香姨娘回來的。”曲莫影又陪着笑臉道。
季太夫人沉默了一下,看向跪在地上的香姨娘,這事在她這裏也算是圓滿的結束了,香姨娘在不在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隻要自家府上承認香姨娘說的是對的,大兒子寫的也是對的,鄖郡王就不能插手,既然這個香姨娘沒什麽用,把她打發出去也沒什麽,至少可以讓這位令人厭煩的曲四小姐離開,算起來也是一件好事。
一會自己還得跟二兒子一家好好商量,如果這位曲四小姐還在這裏,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想到這裏,季太夫人的臉色和善了幾分,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快去快回。”
“多謝太夫人!”曲莫影答的飛快,含笑謝過,站起來告辭。
看到她終于要走了,季太夫人就随意的說了幾句客套的話,讓婆子送她們出去。
香姨娘跟着曲莫影走出去,走了幾步之後,含淚看向大房方向,站定了腳步:“表小姐,婢妾不能走,伯爺屍骨未寒,婢妾這個時候走……怎麽可以。”
她知道曲莫影是爲了救她,可她這個時候真的不願意離開。
“這個時候不走,等着被季側妃和季二夫人害死嗎?”曲莫影臉色淡冷的道。
“不會的,婢妾是伯爺的妾室,側妃和二夫人不會這樣的。”香姨娘搖了搖頭,落淚道,“就算是打婢妾一頓,婢妾也無所謂,隻要能陪着伯爺,伯爺現在孤零零的就一個人在那裏,婢妾……”
香姨娘說到這裏哽咽着說不下去了,眼淚一串串的往下落。
“她們會要了你的命的。”曲莫影肯定的道。
“不會的,側妃和二夫人雖然自私了一些,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側妃以往跟太子妃娘娘是極好的。”香姨娘搖了搖頭。
“她們會的!太子妃娘娘是瞎了眼了。”曲莫影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肯定的道。
嘲諷的可不就是自己,上一輩子識不不清不說,連母親身邊的人也覺得季悠然縱然有些私心,但總體還是好的,誰能想到季悠然夥同裴洛安,殺了自己爹爹,也把自己推下了臨淵閣,還殘忍的砍死了妹妹。
香姨娘被她話中的意思驚的臉色變得慘白,呐呐的道:“表小姐!”
“走吧,等回去我再跟你細說!”曲莫影搖了搖手,往外行走。
香姨娘還想說什麽,卻見曲莫影冷了臉,莫名的有些象以往自家二小姐,一時間不敢再多說,當年二小姐的氣勢就不一般,既便是她見了二小姐,也規規矩矩,不敢行差一步。
馬車依舊停在那裏,兩人一起上了馬車,曲府的馬車立時就轉了出府門,揚長而去。
她們才走不久,就看到幾個粗使的婆子追了出來,聽說曲府的馬車 已經離開,才無奈的回去。
“母親,您怎麽就讓這位曲四小姐帶了香姨娘走了。”聽下人禀報說曲府地的馬車早已經走了,肖氏氣的直跺腳。
“走了就走了,一會就會送回來的,曲府的事情也亂的很,這位曲四小姐更沒規矩,就在這裏一直說着話,也不避嫌走開。”季太夫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煩燥的道。
季氏一族的族老們已經被季永安請去一邊的院子說話,這裏就隻有肖氏在,季悠然也不在這裏,去找太子說事去了。
“母親,香姨娘這個人很重要,就怕您再去找的時候,也不一定能找回來。”肖氏氣憤不已,隻恨自己來得晚了一些,以爲香姨娘是自己掌心中的螞蟻,想怎麽掐死都行,沒想到居然還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了。
她是真不知道那位曲四小姐跑這裏來了。
“你這說什麽話,什麽叫找不回來,找回來又如何?還能說她說的是假的嗎?這事就這麽定了,明天開祠堂把元海過繼給你大伯,算是他的嫡子,這爵位就給他,反正都是你的兒子,不管給誰,這血脈親情是逃不掉的。”
聽出肖氏話中的怪責,季太夫人不悅的一拍桌子道,說完也沒理會肖氏,扶着婆子的手就轉到裏面去,隻留下氣的差點吐血的肖氏。
怎麽可能一樣,那個庶子跟她沒有半點關系,怎麽也不會一樣。
自己的兒子沒了爵位,卻讓一個妾室的兒子得了便宜,肖氏覺得自己真的要被這個沒腦子的老太婆給氣死了。
但是讓自己的兒子過繼過去,就沒這個道理,必竟自己的兒子是二房的嫡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嫡子,這種情況下依理是不能過繼的。
眼下唯一的人選似乎就是這個季元海了。
可肖氏不甘心,她謀算了這麽久,這麽多,甚至還冒着殺頭的危險,最後這爵位卻落到了季元海這個小崽子手裏,自己的兒子反而要靠邊站。
可現在季太夫人又沒腦子的把香姨娘讓曲四小姐帶走了,肖氏再跟她說也沒用,用力的跺了一腳之後,返身出去找女兒商量事情,這事還得找女兒,季太夫人這個自私的老婆子就是一個沒用的,居然連個妾室姨娘都看不住。
肖氏急匆匆的去找季悠然,季悠然這裏現在也不好受。
在她把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裴洛安原本平和的臉上立時露出了怒意,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厲聲問道:“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之前你不是季府不會有事的嗎?”
“妾……妾也不知道這個香姨娘會突然之間從佛堂出來,而且還鬧出這麽一場。”季悠然眼淚汪汪的哭道。
拿帕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委屈萬分,看着嬌弱異常,“妾更想不到這事,鄖郡王府的來人居然就撞上了,而且那個叫吉海的内侍還主動跟過去。”
“他到底說了什麽?”裴洛安冷冷的問道。
“他說去報到京兆尹這邊,幫着查一下事情,必竟這事關乎到大伯,誰也輕慢不得。”季悠然一邊落淚一邊道,委屈不已,“殿下,妾身不知道鄖郡王是什麽意思,這種事情他也要插手管,這分明不是他的事情,他……”
季悠然憤憤不平的道,越想越覺得委屈,這事跟鄖郡王府風馬牛不相及的,怎麽就會撞到一起來的,就是鄖郡王多管閑事,鄖郡王再厲害,那也是臣子,怎麽就敢真的對上太子殿下。
“你閉嘴!”裴洛安厲聲斥道,往下壓了壓火氣,他并不想聽裴元浚如何,裴元浚如何,他又怎麽會不清楚,裴元浚的态度一直放在那裏,就是這麽一副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嚣張樣子,可他能怎麽辦,他現在必竟還沒有登上那個位置。
這個太子之位也沒那麽牢靠。
真論起來,自己在父皇面前,還比不得這位王叔在父皇面前有面子。
這事他一提起來就憋屈,這種憋屈他從來沒在其他人面前說過,唯一表示過的一人就是季寒月。
在季寒月面前,他可以說,說的也極自然,在季悠然面前,他一點也不願意提起這讓自己狼狽的事實。
“那些信裏有什麽?”
“就……就一些大伯寫給大伯母的信,很久以前的,那會他還在邊境。”見他臉色一直冷郁,季悠然慌了起來,結結巴巴道,敏感到氣氛不對,往日如果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太子必然會安撫她,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是小事。
以往她是确信太子殿下是真心對她的,對季寒月隻是虛于委蛇,隻不過季寒月有一個好的父親罷了,如果大伯是自己的父親,太子殿下要娶的一定是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爲太子妃。
可現在,似乎有一些事跟她想象中的不同,這種不同,就在季寒月死後開始的。
“啪!”重重的一個巴掌,打的季悠然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的博古架子,踉跄了幾步才站穩,伸手一捂臉,盈盈的眼眸裏淚水一串串的落下,滑落白嫩的臉,季悠然哭的極爲凄楚,卻不敢再發出聲音。
裴洛安的目光冷凝,陰寒的落在她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沒有事情?”
“殿下,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會這個樣子。”季悠然抽噎出聲來,氣息極爲嬌弱,看起來傷心委屈到了極點。
“回府!”裴洛安轉身大步往外走,這事糾纏不清,他不願意插手進來,隻是淩安伯一個爵位的事情,算不得什麽大事,有這個爵位當然是最好,但實在沒有,也算不得太差,季永安一看就不是什麽能幹的,想讓他掌季永明的人脈,恐怕不太行,自己還需另想法子才是。
“殿下……”季悠然哀聲叫道。
似乎想到了什麽,裴洛安停下腳步,神色和緩了幾分,向她招了招手。
季悠然大喜,急忙跑了過去,激動的伸手一把拉住裴洛安伸出的手,“殿下!”
“先回去吧,這事回去再議!”裴洛安的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拉着她的手道,溫和解釋道,“方才是孤急燥了一些,對不住你了,以後不會了!”
“殿下……妾身無礙的。”見裴洛安神色溫和的給自己解釋,季悠然感動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殿下果然是一心對自己的。
“側妃娘娘……”肖氏從外面進來,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