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曲二夫人的名頭,之後一直是于氏在用。
曾經的期許,早就變得千瘡百洞。
況且她敢找到太子報仇,最後說不定還會落得一個身死魂消的下場,将來的一切都不知曉在何處,又說什麽嫁人。
“說不定你會遇到一個好的。”裴元浚勾了勾削薄的唇角,優雅的拉了拉寬大的衣袖。
“象永甯侯世子那樣?”曲莫影反問了一句,不以爲意的道。
永甯侯世子許離鵬這麽多年都裝下來了,那時候提起他來,沒有一個人不說一句好的,可事實呢,還不是早早的就跟于清夢勾搭在一處了。
如果沒有自己發現的事實,可能曲莫影嫁過去才知道實情,而後就又是一個娘親,最後悲劇落場,于清夢占據了正妻的位置,而自己死去後一無所有。
許離鵬和曲志震就是一個相似的例子。
見她如此說,裴元浚反而心情不錯了起來,“你放心,本王他日會迎你入門的。”
曲莫影勾了勾唇角,不以爲意的道:“王爺還是以後問問王妃的意思,現在說這些尚早。”
聽聞這位鄖郡王一直不願意成親,這正妃入門還不定什麽時候。
這話說的裴元浚一陣大笑,他了起來,走到曲莫影面前,曲莫影的身量還不足,站在他面前越發的矮了幾分,需擡起頭才看到他的臉。
裴元浚伸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心情不錯的看了看她的臉:“以後如果有什麽需求,隻管讓雨冬過來找本王。”
“多謝王爺!”曲莫影松了一口氣。
她方才答的這麽果斷,其實也是有些心思在裏面的,其實在這件事情上面,她根本沒有發言權,裴元浚說行就行,曲莫影清楚的知道,如果裴元浚同意,都不用等到明天的,皇上就會下旨。
既然他特意的跟自己說了,那自己就把态度放出來,争取的也是一份好感。
眼下她能依仗的實力最大的就是裴元浚。
裴洛安如果登位,不會容下裴元浚的,就這一點上自己的目地絕對能跟裴元浚一緻的,就算是拼死,她也會報仇的。
裴元浚笑了,極長的睫毛在他帶着幾分妖娆之間的睡鳳眼上撲閃了兩下,笑意達了眼底,他是越發的想看這丫頭想幹什麽了。
他能看得出她有目地,倒是越發的有趣起來,側妃之位,其實也不是一定要拒絕的,他甚至可以讓她走的更遠。
吉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走過自己身邊的王爺的俊臉,心裏松了一口氣,向曲莫影行了一禮之後,急忙跟着出去,眼底也有一絲笑意,他就知道王爺對這位曲四小姐是不同的,否則也不會還特意的過來問問。
好象問一聲就能任由曲四小姐做主似的,自家主子什麽性子,吉海一清二楚,若是對他有利,才不會在意對方如何。
但這一次,自家主子卻親自走了這麽一趟,方才在門外的時候,門雖然是虛掩着的,但吉海一直張着耳朵聽裏面話,也聽的很清楚。
細眯起眼,跟在主子身後,吉海心情很不錯,其實最主要的是主子的心情很不錯吧!
對面就是一家大的金飾店,吉海上前一步,笑道:“爺,要不要去看看?”
“去哪裏幹什麽?”裴元浚淡淡的道。
“爺,曲四小姐說不定喜歡這些。”吉海暗示道,自家主子身邊從來沒有過其他女子,就算是那位劉小姐也近不了爺的身,必然不知道女子會喜歡何物。
裴元浚擡起睡鳳眼,看向金飾的店,但也隻是稍稍看了一眼,而後側目看了一眼笑開了花的吉海,冷哼一聲:“跟本王何幹?”
說完懶洋洋的往一邊停着的馬車而去。
寬大的馬車,半點也不知道收斂,一看就是非富既貴的,站着的幾個侍衛煞氣騰騰,走過的路幾乎不敢近前,都遠遠的繞開,看到這位爺這過來,那種陰寒的目光掃過,誰的背心都不冒出一身冷汗,遠遠的就避開了。
隻有遠遠的人才感應不到這份煞氣,覺得這位爺俊美無雙,妖娆中帶着幾分威嚴,實在是夫婿的最佳人選。
離的遠遠的便是一處樓閣,樓閣上面擺放着一桌子的瓜果點心,柳景玉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正看到這一幕。
坐在她對面的女子,長相妩媚,是當朝左相的二女兒陳海蘭,眼下待字閨中,也是正當時的時候。
見景玉縣君擡眼看去,她也轉過眼睛,看向遠處的馬車,待看到裴元浚俊美的臉時,不由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他上了那輛極具排場的馬車,心頭蓦的一熱,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心跳不由的加速。
這是哪家的公子,如珠似玉,居然俊美如此!
她也見過許多世家千金,但是沒有一位如眼前這位讓她如此心動的。
“這……這是哪家公子?”陳海蘭下意識的問道,眼神帶着依依之意,落在下面的馬車上面,京中的世家公子,她見的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般出色的,既便是那幾位皇子也比不了這樣的容色。
景玉縣君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對面的陳海蘭,臉上露出一絲溫雅的笑容,“好象是鄖郡王吧!”
她不太确定的道,“馬車邊上的侍衛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有的,這是皇家的侍衛。”
是鄖郡王?陳海蘭臉上的紅暈稍退,目光再一次落向馬車兩邊的侍衛上,她不是沒見識的,隻是方才被裴元浚牽制了所有的心神,才會一時不察這樣的細節。
“這真的是鄖郡王嗎?”陳海蘭咬了咬唇,再一次問道。
鄖郡王的惡名她當然知道,聽說在邊境殺人無數,連睡着的床都是人頭壘起來的,這麽兇神惡煞一般的名聲,居然俊美如斯,陌上誰家少年人如玉,堪得是舉世無雙。
“我也不太清楚,應當是的吧!”景玉縣君的目光也落在下面的馬車上面,卻沒有陳海蘭的期望。
鄖郡王是什麽樣的人,她比陳海蘭更清楚幾分,有些事情還不隻是她聽聞,那般美好的女子也不會引起他半點憐惜,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樣的男子就不是她能期許的,而且她更看好的是景王。
至于太子優勢也很大,至少現在明面上看起來優勢很大,那天皇後娘娘見召,她也如約去了,知道皇後娘娘在相看太子妃,可是皇後娘娘在宮裏并不得寵,背後的勢力也不是很大,貴妃是皇上的寵妃,這麽多年經久不衰,聽聞皇上還有改立皇後的意思。
這事并不是空穴來風,還和最早的元後有關,如果皇後真的被廢,那太子的這個位置就保不住了,這麽算起來,太子不穩,太子妃之位就更加不可靠了。
可眼下必竟皇後還是皇後,太子還是太子,這麽一看太子還是有優勢的。
景玉縣君原本是一心要嫁給景王的,太子當時有季寒月,看得出太子對季寒月很好,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既便她過去也隻是側妃的份,而且還不一定能争得過季寒月,比起其他人季寒月讓景玉縣君很是警惕。
那樣的女子自傲但很有能力,容貌出彩,舉止得體,一言一行無不爲世家小姐的典範,既便是她對上,也不一定有勝機。
相比起當時的太子,景玉縣君覺得景王更好。
但眼下,她也猶豫不定,那日皇後娘娘拉着她的手,很是親切,言行之間更是表露出一絲中意的意思,她卻不敢多應答一句。
當時,皇後娘娘看中的并不隻是她一人,眼前的這位陳相府的二小姐,也是皇後娘娘看中的人選之一。
“鄖郡王怎麽可能長的如此……沒聽人說起過鄖郡王如此出色的。”陳海蘭不知道景玉縣君在幾句話裏,已經想的百轉千回,目光依戀的看着馬車遠去的背影,總覺得這不是真的。
“鄖郡王的容色,誰敢議論。”景玉縣君不冷不熱的道。
這話說的陳海蘭一陣沉默,頭低了下來,臉上的紅暈稍稍退去了幾分,京中的人都知道這位王爺不近女色,宮裏送過去的女子,都被他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心情不悅的時候,還找個借口把人打了一頓再送回去。
那些嬌美的宮女,何曾受過這樣的苦,被毫不憐惜的杖責了一頓,然後半死不活的扔回去之後,就再沒人敢靠近這位鄖郡王了。
也因此這位鄖郡王可謂是惡名遠揚。
“聽說,皇後娘娘這次是替鄖郡王選的。”沉默了一下之後,陳海蘭的臉上又微微的泛起一絲紅暈,滿懷期望的道。
“皇後娘娘什麽也沒說。”景玉不輕不重的提醒了她一句。
皇後娘娘隻是喚她們幾個見了一面而已,其他的确是什麽也沒說,方才讓她們也早早的回來,甚至沒留她們午膳,而她們也沒見過任何一位男子,不管是太子殿下還是這位鄖郡王,而聽皇後娘娘之前的意思,是會有人過來的。
具體事宜,景玉縣君也想不清楚,目光再次落在外面,那是一素白色的身影,既便離的遠,她也認得出那個女子是誰,眼神細眯了起來,忽然想起母親對她私下裏說的那些話,眼神中帶了幾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