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父親回來後,我一定要讓這個賤丫頭知道厲害!”曲秋燕恨聲道,她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一定要唆使父親好好的整治曲莫影。
父親最相信的就是自己和母親了,隻要自己和母親都這麽說,父親一定會好好的處治曲莫影這個賤丫頭的。
曲志震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三刻,聽聞曲志震回來,先去了太夫人的院子,曲秋燕等不下去了,帶着丫環急匆匆的往太夫人處而來,才走到離太夫人院門處不遠的地方,就看到曲志震出來,急忙迎了上來。
“父親,四妹妹害我!”一看到曲志震,曲秋燕就委屈的紅了眼眶,上前兩步道。
她知道父親最喜歡母親柔柔弱弱的樣子,往日裏隻要自己拿出這副樣子來,父親必然什麽都會答應自己的。
曲志震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太好,瞪了一眼曲秋燕:“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說完竟是直接從曲秋燕的身邊走過,沒理會曲秋燕的告狀。
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曲秋燕愣了一下之後,立時想到了太夫人,必然是太夫人已經在父親面前說了什麽話,這個老乞婆還真是讨厭,自己還是動作慢了一些,緊趕慢趕的過來,居然還讓她搶了個先。
“父親,是真的,曲莫影就是要害我,祖母……祖母又一味的幫着曲莫影,父親……”曲秋燕上前兩步,一把拉住曲志震的袍袖,臉上越發的委屈起來,擡起一雙美麗的眼眸,眸底一片汪汪的水意,看着就令人心疼。
如果是往日,曲志震必然會停下腳步好好的安撫女兒,但眼下他卻沒有時間。
“我還有事,找你母親去。”曲志震不耐煩的道,一把甩開曲秋燕的手。
曲秋燕被甩的倒退兩步,差點摔倒,幾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曲志震:“父親,母親管不了,有祖母護着四妹妹,母親怎麽能管?”
“連這點小事都管不了,我要你母親何用。”曲志震是真的煩的很,話沖口而出,說完之後便不顧而去。
不遠處花叢間,匆匆趕來的于氏如受重擊,臉色大變,伸手扶住肚子,靠在一個丫環的肩上,兩眼發紅。
她怎麽也想不到對她一直言聽計從的曲志震居然說這樣的話,這是指責她管家不利,連後院的一些小事都處置不了了?
她也是聽說曲志震回來了,卻直接去了太夫人的住處,才匆匆趕過來的,沒料想居然聽到曲志震說這樣傷人的話,一時間又是傷心又是難過,難道自己在曲志震的眼中,就是一個管家管事的嗎?
“娘!”曲秋燕這時候也看到了于氏,猛的沖了過來,于氏下意識的想退開,無奈她的動作沒有曲秋燕的快,兩個人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如果不是海蘭在邊上拉了曲秋燕一把,這一下就把于氏撞翻在地。
但既便是這樣,于氏還是疼的臉色大變,腰彎了下來。
“夫人,您怎麽樣了?”海蘭慌得直接把曲秋燕拉開,“夫人,您覺得可還好?”
“我……我肚子疼……”于氏額頭上汗珠疼的滾落了下來,伸手用力的握住海蘭的手,手上青筋暴起。
“快,快扶夫人回去,馬上請大夫。”海蘭急忙吩咐兩邊的丫環半扶起于氏,一行人急匆匆的回去。
曲秋燕也急忙跟了下來。
好不容易一通忙亂之後,于氏安置了下來,躺在床上,大夫已經去開藥,曲秋燕早早的被勸了回去,屋内就隻剩下于氏和海蘭主仆二人。
“夫人,您下次小心一些,幸好方才三小姐沒有直接撞上您。”海蘭後怕不已。
“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于氏伸手摸了摸肚子,她昨天就診出了懷孕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曲志震說,但眼下她卻不想着急着說了,之前大夫說她先看看養着,說得看看情況。
這意思是情況不太好嗎?于氏有些慌!
“夫人,您還是先跟太夫人和老爺說一聲吧,讓他們也高興高興。”海蘭見她沉默不語,低聲提醒她道。
“這孩子也不一定保得住,先……等等,别又是空歡喜一場。”于氏伸手摸了摸肚子,現在還有些隐隐的疼,不是很厲害,但就是有些不舒服。
進了曲府之後,她不是沒懷過其他孩子,但總是沒留住,有一個孩子都已經六個月了,最後也沒了,眼下這個時候,她還想等等,最起碼得三個月之後才通知大家,據說這樣可以讓孩子不受驚吓,生的更穩妥一些。
爲了這份穩妥,她覺得其他人都不說,就連老爺也不說,原本今天她想說的,卻差一點沒了孩子,現在想起來她還是後怕不已。
“夫人,那就先不說?”海蘭其實覺得還是說了的好。
“先不說!”于氏堅定的點了點頭。
“夫人,老爺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以往老爺就算有事,必然也會來吩咐您一聲的。”海蘭轉移了話題。
“應當是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于氏點點頭,至少她嫁進曲府這麽多年,還多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果然,這個消息沒多久便由吾嬷嬷到于氏處傳話了:“太子妃薨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于氏蓦的坐了起來,激動不已,太子妃可是曲莫影的表姐,太子妃一死,對付曲莫影就沒那麽大的顧忌了。
“對,太子妃薨了,太夫人的意思,這幾日府裏一應都用素食,府裏一應人等都腰束白帶,挂孝十日。”
吾嬷嬷道,目光掃過于氏,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錯,當初先夫人在的時候,是那麽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可最後卻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反倒是讓于氏得了一個好。
這最主要的當然是于氏的肚子争氣。
“夫人的身體不适?可請大夫看過?如果二夫人實在堅持不住,莫如請東府的大夫人過來幫着主事?”
吾嬷嬷又問道,看于氏現在還躺在床上,以爲她病了。
“我沒事,就方才稍稍有些不舒服,麻煩吾嬷嬷去禀過太夫人,說我會盡心處理這些事情的,讓她不必擔心。”于氏不喜歡東府的洛氏,總覺得洛氏雖然沒說什麽,但對自己很是看不上,一副她才是大家閨秀,而自己就是從那種不堪的地方流落過來的似的。
妯娌兩個平日也不見面,見了面話也不說,憋着這口氣,于氏也不願意讓洛氏過來幫自己主事,這得讓洛氏以後看到自己的時候,态度更加的高高在上了。
再說這是西府,憑什麽讓洛氏來主事,兩府之間分明是老爺的官職高,以西府爲主,若是讓她來主事,以後出去還不得讓人說以東府爲主。
于氏費了那麽大的心力,好不容易得手,再不會讓任何人壓在她頭上。
“二夫人身體還好就好,太夫人的意思,先給府裏的幾位主子準備挂孝的腰帶,以及粗麻布的衣裳,一人制四套,要快些制出來,如果來不及,就先制一人一套,越快越好,讓針線房停下之前所有在做的衣裳,還要準備一些祭拜之禮。”
所謂的粗布衣裳,倒不一定要先是白色的,隻是一些最基本的顔色,如灰或者藏青色,以及黑色之類的,沒有任何的花紋樣式,然後再在腰際系上一條白色的孝帶就可以了,這十天所有的人都要屏除華衣美服,甚至于一些精美的飾品。
但曲府不同,曲府和太子妃因爲曲莫影有了親戚關系,得親自上門祭拜,那就必須是白色的粗布麻衣了。
“吾嬷嬷,我會吩咐好的,你去禀報太夫人,我馬上就去布置。”于氏道。
見于氏坐起來,精神也還不錯,吾嬷嬷就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又被于氏叫住:“吾嬷嬷,二爺說了什麽時候回來嗎?”
“二爺這幾天恐怕都不回來,說是工部的幾位都去了太子府,替太子府主辦一些事務,這幾天忙的很。”吾嬷嬷言道。
“好,我知道了。”于氏點點頭。
看着吾嬷嬷匆匆的離開,扶着海蘭的手從床上下來。
“夫人,您怎麽樣?”海蘭緊張的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
“我沒事,還好,你别擔心,去把針線房的管事去叫來,我要親自吩咐。”于氏放開海蘭的手,定了定神往外走,一邊道。
針線房的事現在算是大事,這事她得親手置辦,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出一點點的差錯,太子妃薨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早就可以死了,老是不死不活的拖着,也累人不是。
于氏眼底露出一絲惡毒的快意。
去太子府祭拜?的确照着曲莫影的面上就得去太子府祭拜,那就更需要好好的整治衣裳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不用,那就太浪費了,在表姐,又是在太子妃的喪禮上面出事情,既便有太夫人護着,曲莫影也隻能以死謝罪了……
早就聽聞太子妃是在挨日子了,前兩天她就開始準備東西了,沒想到是這麽快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