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夢知道瞞不下去了,大哭着推開拉扯她的婆子,撲到了于氏面前。
這是把事情都推到了何達龐的身上了。
何達龐不傻啊,立既就不幹了,甩了甩膀子大聲道:“唉,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叫被打暈的,小爺還想說我被迷暈的呢!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睡過去了,醒來後就看到你爬上小爺的床,心裏還想着曲府的侍客之道不錯啊。”
這話說的輕浮,于氏的臉漲的通紅,又氣又恨,連帶着于清夢也不如往日順眼,明明讓她當時不要過來的,她偏要過來,而今連累曲府小姐的名聲,最主要的自家女兒的名聲,女兒看中了景王,名聲不能有一點點的瑕庇。
“來人,把表小姐帶走!”于氏厲聲道。
“姑姑,真的是有人陷害我的,是……是曲莫影,是她,一定是她。”于清夢尖聲大叫道。
“小爺也是被人陷害的,莫名其妙的跑來一個女人說仰慕小爺。”何達龐懶洋洋的跟了一句。
立時沖淡了于清夢話中的意思。
何達龐雖然貪花好色,但不代表願意中了圈套,今天的事情前後一聯系,他也不蠢,自己似乎真的中了圈套,但又似乎陰差陽錯了。
好的很,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于氏肯定在其間動了手腳。
“世子,世子,世子救救我,我是清白的,我跟他什麽也沒有。”于清夢一看于氏不爲所動,立時回身又撲向許離鵬,抱着他大聲的哭了起來。
許離鵬沒提防于清夢突然回身抱他,被抱了個正着。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何達龐哈哈大笑起來:“姐兒愛俏,本公子長的不如許世子啊!”
一句話把許離鵬和于清夢的關系,暗喻成恩客和女妓的關系。
許離鵬一把推開于清夢,于清夢被推的倒退兩步,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拍了拍衣袖,就仿佛沾染了什麽髒東西似的,許離鵬目光冰冷的轉身大步離去,竟是不再理會在他身後大哭的于清夢。
“世子……世子……”于清夢委屈的大哭,幾乎不能自拟。
“把表小姐帶走!”于氏冷聲道。
過去兩個曲府的婆子,把人拉了起來,這一次于清夢不再掙紮,跟着兩個婆子離開。
“曲二夫人,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再說明一次,你們這位于小姐是自己撞到我床上來的,這裏是曲二夫人叫我休息的地方,沒錯吧?”何達龐伸手指了指周圍,大笑道,仿佛方才的事情不是他的醜事似的。
一看于清夢的樣子,就是不守婦道的,他可不願意負這個責任,把人帶回去,回頭家裏的那個還鬧,犯不上。
一聽何達龐推卸責任的話,于氏氣的差點炸了,事到如今,于清夢最好是進何府的大門,但是何達龐這麽嫌棄,再想想當時算計曲莫影的時候,也算計到了何達龐的妻室,那可是真正一個母老虎,如果把人帶去,又沒有何達龐護着,完全就是死路一條。
于氏猶豫了!
“曲二夫人,今天我是因爲表弟來的,既然沒什麽事,我就走了!”何達龐笑着警告道,他可不願意接下這樣的下賤貨,一看于清夢和許離鵬之間,就幹淨不了。
想起女兒和景王,于氏立時不再猶豫,強扯出一絲笑容,身子往邊上退了退,讓出路:“何公子請!”
女兒要嫁給景王,侄女不清不楚的進何府,好說不好聽,甚至還可能影響女兒的親事。
“多謝曲二夫人的招待!”何達龐大搖大擺的從她身邊走過,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滿臉是笑的離開。
待得所有礙眼的人走了,于氏才看向永甯侯夫人,斟酌了一下道:“侯夫人,清夢和世子兩個……”
于清夢和許離鵬兩個的事情,于氏是清楚的,眼下何府的路走不通,就隻能走永甯侯府了。
“曲二夫人,于小姐想進永甯侯府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下賤的勾搭男人,還要讓我們侯府頂着不成?”
永甯侯夫人快要氣樂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後居然還要讓自己兒子頂缺,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侯夫人,清夢和世子兩個……早就在一起了,方才也不是清夢自己的事情,必然是何公子……您也知道何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于氏低聲下氣的陪着笑臉道,把事情都推到了何達龐的身上,曲莫影的事情不能再牽扯出來了,否則讓人懷疑的是她。
“曲二夫人這話說的真好笑,今天我話擺在這裏,我們侯府是絕對不要這種下賤淫奔的女人的。”
永甯侯夫人氣的咬牙,暗恨兒子不争氣,說完轉身大步就走。
于氏不得不跟了出來,一大群人忽拉拉的退了出去……
“小姐,我們爲什麽不過去看?”看到窗口處的人影離開,雨春不解的道。
“看熱鬧看的過于的近一些,往往會引火燒身。”曲莫影撫摸着手中的茶盞,唇角無聲的勾了勾,“遠遠的看着,更安全一些。”
“小姐說的對,于小姐就是這樣。”雨春眼睛轉了轉,立時明白了曲莫影話中的意思。
“于小姐是心思惡毒,二夫人暗害小姐的事情,她知道了,所以想當場來看小姐的熱鬧,如果她不是想着落井下石,又怎麽會過來。”苗嬷嬷冷笑道,她看的比雨春透徹,也明白于清夢的心理。
不就是想着小姐被她們陷害了,再狠狠的踩小姐幾腳,最好小姐沒臉活下去,她才可以跟許世子兩個成一對。
想搶别人的未婚夫,又對别人的未婚妻下手,毀其名節,害其性命,于氏和于清夢的心性之狠毒可見一斑。
“小姐,眼下怎麽辦?要回去見太夫人嗎?”苗嬷嬷問道。
“先不急着過去。”曲莫影搖了搖頭,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口,方才于清夢離開之後,于氏和永甯侯夫人還在裏面說了幾句話,雖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但之後永甯侯夫人拂袖而去,看起來更象有些其他的事情。
柳眉微微的颦了一下,這種情況下,永甯侯夫人不馬上離開,還和于氏說話是什麽意思?
是于氏提了什麽條件,永甯侯夫人才拂袖離開的嗎?
于清夢和何達龐也算是捉奸在床了,和永甯侯夫人說什麽?解釋還是要求?不管是解釋還是要求,必然是有原因的,莫不是……
眼底閃過一絲嘲諷,許離鵬此人還真是道貌岸然!
“走吧,我們回淺月居去,把淺月居裏少了的物件點清楚,記錄下來。”曲莫影站了起來,緩聲道。
祖母現在頭疼的很,永甯侯夫人和于氏過去的都是那個方向,方才看到于清夢和何達龐的事情的下人不在少數,于氏原本就打着讓自己丢醜,逼自己就範的意思過去的,必然有祖母的人手在裏面。
眼下這個時候又怎麽會不去解釋呢?
自己的心意,祖母已經明白,眼下于清夢和許離鵬之間又似乎牽扯不清,祖母這個時候就算是沒退親,也不會同意維持原樣。
待得人離開之後,祖母必然會派人讓自己過去的,眼下卻不去湊這個熱鬧爲好。
心裏明白,也不着急,帶着苗嬷嬷和雨春兩個,重新回到了淺月居。
正屋有些零亂,于清夢當時隻想把喜歡的用習慣的東西帶走,也不管亂不亂,反正在她的心中,曲莫影就算看到了,也不敢說什麽。
等今天一過,曲莫影也沒時間說這等小事了。
清點了一下之後,又叫過淺月居的管事婆子,問清楚這些東西都被搬到客房去了。
正說話間,吾嬷嬷進來了,先給曲莫影行了一禮後道:“四小姐,太夫人請您過去。”
“侯府的人走了?”曲莫影笑着站起來,柔聲問道。
“已經走了。”吾嬷嬷點點頭道。
“吾嬷嬷,這裏的一些物件,于小姐說喜歡,都搬到了她暫住的客房去了,現在這裏怎麽辦?”曲莫影伸手指了指零亂的正屋,問道。
“四小姐讓人搬回來吧,于小姐現在也不住客房,要回府去養病了!”吾嬷嬷方才在太夫人處,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起于清夢的事情,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看着是個好的,沒想到就是一個下賤的。
太夫人方才已經責令讓二夫人把這位于小姐送回府去。
不管出什麽事情都跟曲府無關。
再看看這些零亂的家俱,吾嬷嬷覺得這位于小姐,還真的把這裏當成于府了,四小姐要搬回來,她居然把許多物件搬走了,還真有臉。
叫過管事的婆子,讓她怎麽讓人搬過去的,就怎麽搬回來,一件不許少。
管事的婆子見是吾嬷嬷發了話,不敢推辭,帶着之前搬東西的人,又重新往加倒騰,這一來一回,雖然物件都不是最重的,可物件不少,把些丫環、婆子又折騰了一回,許多人暗中恨這位于小姐多事。
有些聰慧的下人,敏感的覺得府裏要變天了,這時候許多人才想起,這位于小姐并不是曲府的小姐,哪來那麽大的臉占着府裏最好的院子。
四小姐才是府裏的主子呢!
在院内衆人的猜疑中,曲莫影稍事整理,跟着吾嬷嬷往太夫人的院子而去,沒料想半道上居然遇到了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