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和古婧到底是追上了封玄奕,或者說,封玄奕壓根沒走遠,他隻是被江雨霏突然的溫柔給沖擊的需要靜一靜。
對,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是不是那個女孩,好呀封玄奕,你現在可真是長能耐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潛質呀!”江雨霏剛轉過走廊,就聽見封玄奕自言自語。
突然出現的聲音岸邊封玄奕也給驚了,再看向小菲菲時,趕緊臉上露出笑容:“小菲菲,你來了。”
看着橫鼻子豎眼江雨霏,封玄奕才放心心來,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小菲菲。
“眼睛往哪去看呢,還有我呢,”古婧從江雨霏身後跳出來,一指封玄奕。
“古婧也來了,你爹這次怎麽放心你跑出來?”封玄奕見到是古婧,頓時一陣頭疼,但還是一臉笑容打招呼。
“他放心的很,因爲我是偷跑出來的,咋的?”古婧滿臉的得意,讓的封玄奕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江雨霏看着封玄奕前後變化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清楚,此時微風徐徐,吹動這片林間樹葉飒飒作響,江雨霏笑了。
“陪我走走吧。”
“啊?好的好的,封家你随意走。”封玄奕連忙道。
江雨霏什麽也沒說,走向這林間小路,看着兩人如此的樣子,古婧撇撇嘴,吐了吐香舌,左右四顧,有意無意與兩人拉開距離,開始蹦蹦跳跳欣賞周圍風景,摘一朵小花,追一隻蝴蝶,獨自的無拘無束快樂,讓她好不歡喜。
古婧,還有幾個月才過十六歲生日,少女的心性還停留在孩子階段。
“小菲菲,你這次怎麽就突然過來了,要是早知道,我就來接你了,”走了片刻,江雨霏依舊沉默不語,封玄奕隻好陪着笑臉,找個話題。
“想你了呗!”江雨霏開口道。
封玄奕頓時僵硬在原地,臉色頃刻間漲得通紅,我一定是耳鳴了,做夢了,小菲菲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情花,我連做夢都不敢夢這樣的。
“小菲菲,你,你說的是真的?”封玄奕呼吸急促,連忙追上去,聲音發顫問道。
江雨霏看着封玄奕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封玄奕雄赳赳氣昂昂的身軀頓時萎靡了下來,吸了一口鼻涕,然後像個牛皮糖似的,耷拉着腦袋跟了上去。
“玄奕哥,我就先這樣叫你吧,反正你比我大兩歲,叫一聲哥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以嗎?”江雨霏輕聲開口。
封玄奕一聽,再次滿血複活,但是,臉上充滿了糾結:“那個,小菲菲,你還是直接叫我全名,哪怕像蘇言一樣,叫我大傻子都行,你今天,怪怪的,這樣讓我瘆得慌。”
再聽到‘蘇言’二字時,江雨霏原本漫步的腳步頓時一滞,輕咬了嘴唇,再次走了起來,一片泛紅的樹葉飛落而下,落入小徑的泥土中,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
“玄奕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厭?”走了幾步,江雨霏撿了一片楓葉,拿在掌心輕聲開口。
封玄奕追上連忙擺手:“怎麽可能,沒人讨厭你的,喜歡你都來不及,是不是有人亂嚼舌根子,你給我說,我去修理他。”
江雨霏轉過頭來,看着封玄奕認真的樣子,嘴角蕩漾起一絲微笑:“我知道,我很刁蠻,你有一個好父親,很疼你的父親,而我,隻是我爹的妾所生,還是酒後亂性,爲了顔面才将我娘分爲妾的,這點你是知道的。”
封玄奕聽完,臉色頓時凝重起來,看着整個今天都不正常的雨菲,臉上閃過一抹殺機:“到底怎麽回事,誰欺負你了?”
江雨霏轉過身來,繼續而走,深秋了,有時候一些風而來,都充滿了寒意,而且青州的秋天似乎來得更早一些,讓的江雨霏不由拉了拉衣領,封玄奕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套上。
“謝謝。”江雨霏開口,封玄奕卻是什麽也沒說,天知道,今天,自己隻是一個傾聽者以及…執行者。
“所以呀,我從小就受人欺負,爹爹也看不起娘親,基本上自從生下我他冷冷的瞄了一眼後,就再也沒看過娘親,直至我三歲的時候,娘親生病了。
江家,這麽龐大的一個家族,卻沒有一個郎中,一個藥師,哪怕是一枚丹藥都沒有人送過來,或許,他們從來沒注意過,在偌大的家族角落裏,還有我們兩個孤女寡母存在。”迎着一片楓葉飛落下來,蓋住江雨霏的眼睛,她輕輕拿過,眼睛已紅。
封玄奕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心裏難過,一聲不吭跟着。
“所以啊,我娘親沒扛過去,丢下我走了,那個連仆役丫鬟都不願來的荒廢院子,就剩下我一個三歲女孩,夜深了,以前還能躺在娘親懷裏撒嬌,現在,就隻剩下那張冰冷的床。
無論是打雷還是晚上貓叫,甚至于寒風刮過早已破洞的房門,我捂着嘴害怕哭着,躲在床底下不敢出來,那時候,我多希望娘親回來能帶我走,她爲什麽這麽狠心丢下我一個,”江雨霏輕輕閉上眼睛,兩滴輕淚自眼角劃過。
“上着江家的學堂,吃着大鍋飯,放學後被幾個江家的男孩女孩欺負,有時候都一路追到家裏,我一個人插着門栓,用身體扛着,生怕他們闖進來,然後,他們就在外面丢石頭,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年。
爹爹從來沒在意過,因爲他雖然不是家主,但是有一個正妻和九個平妾,而每一個妾都是來源大家族,而我娘,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丫鬟,所以,很多人欺負我,打我,罵我,沒人會管的。
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活的是真累,所以,還偷偷上吊了好幾次呢,一個四歲的孩子上吊,你說可笑不可笑,可是個子低,房梁太高,找樹杈,沒有好的繩子,老斷。”江雨霏眼中冒着淚花。
“所以,你就選擇了跳那條溪流?”聽了這麽久,封玄奕嘶啞着聲音,看向江雨霏。
江雨霏頓時笑了:“是呀,跳河,一個四歲女孩,原本想找一處河流,就這麽随波逐流去了,卻沒想到,那裏還有一個跑來江家做客的小男孩,愣是把她給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