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他沒事,他,他在冀州呢,距離青州老遠了,他還加入了五大超級世家的上官家,在那裏面混的老好了。”看着眼前蘇言的弟弟蘇山那聽得亮晶晶的眼睛,封玄奕心裏一陣發酸。
這蘇兄真是一個好人,除了嘴有點賤外,爲了弟弟的未來,甘願放棄如此的前程,如今更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卻讓家裏人這麽牽挂着。
哎,英年早逝呀,作爲朋友,我能幫你的就是撒一個善意的謊言,給家裏人一點希望,讓你弟弟少一點自責和愧疚。
封玄奕突然感覺自己像個聖人,再做一件極爲高尚的事。
“真的嗎?謝謝你,我這就回去告訴爺爺奶奶,告訴娘親,大哥還活着,活的好好的,謝天謝地。”蘇言一副高興的樣子,趕緊就跌跌撞撞就往出跑,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家裏人報告好消息去了。
封玄奕歎了一口氣,旁邊的好友上前一步:“封兄,這位小兄弟的大哥……”
“死了,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封兄仁義呀。”
“不說了,上去再喝點吧,心情不好。”
“好!”
…………
蘇言隻感覺今天晦氣,從遇到唐夭夭到現在的封玄奕,他實在是怕了,剛過兩天安生日子,他可不想被大嘴巴的封玄奕再将江雨霏和古婧她們給招來,還加入上官家,我這是做奴做仆去了,比我還能吹。
【這就相信了?】
“你以爲封大傻子這個外号是白叫的嗎?”蘇言撇撇嘴,他得趕緊遠離這裏,另外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睡一夜算了。
【剛才那人是誰呀?】
【你看你就是新人,就讓我解開謎團吧,事情還要從當初的平陽城說起……】
…………
蘇言花費了幾個元石,找了一處小客棧,一覺睡到天亮,打開死魂冊,随意挑選了一個名叫顧芬菡的人,看名字應該是一個女的,就她吧,目前先把亡魂解決了,然後再去找個厲鬼血衣候,幫助小白提升一下。
看到目标所在的方位後,蘇言趕緊騎着小黑而去……
碧波山下碧波湖,這裏的景色異常秀美,兩岸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林,這個時候,正是它們的季節,湖上蓮花盛開,鯉魚輕躍,有一間竹屋立于湖面上,更有竹廊曲折連接于岸上,這就是此次蘇言定魂的目标所在了。
看着周圍的景色,蘇言不得不感歎她可真會享受,怎麽說也是一個文藝範兒的人,田園風光的美景更是讓的直播間許多人尖叫連連,這樣的生活才會他們過慣了城市的嘈雜後,渴望的隐居之地呀。
莫說别人,蘇言自己都有些羨慕此地了,每天就算心情再不好,打開窗子,看着這一望無盡的湖水,都感覺心胸開闊了許多。
哎,隻可惜,再美的風景,你也享受不了了,因爲我來了。
蘇言這次換上了自己的黃色工作服,因爲這樣一來,顯得是對這位文藝主人的一種尊重,而且,他也好久沒穿過這種鬼差衣了。
手持點魂棒,蘇言隐身後,順着竹路一點點的向着房子走去……
顧明珠看着床上的小姑,心裏酸楚的厲害,她本應有續命的丹藥,但是姑姑拒絕服用,她隻是一心求死。
此時此刻,臨死之際,送她的卻隻有她一人,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種悲哀。
“明珠,我…我死後,記得…記得将我埋在他旁邊,那處,那處向陽的山花坡上,你…你知道的。”顧芬菡臉色灰敗,氣若遊絲的看着顧明珠。
顧明珠點點頭,輕輕拉住她的手:“姑姑,值得嗎,你今年才三十歲呀。”
顧芬菡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呆呆的看着頭頂的紗帳:“有些事,有些人,三十年,也…也如同一日,你,你以後會明白的。”
顧明珠搖搖頭:“我不想明白,小姑,他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可你還活着呀,爲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當初你爲了他,不惜與家裏人翻臉,更是被太爺逐出家門,可你不知道,太爺他知道你生病了後,就趕緊命我帶來了上好的丹藥,隻要吃一顆下去,你就會好起來的,何必要爲他陪葬,姑姑,不值得。”
顧芬菡看着明珠:“是我,對不起家裏,如果有來生,我願成爲顧家的牛馬去…去償還,這次,就讓我最後再任性一次吧,我想……去找他。”
一絲陰涼一下子出現在房間中,顧明珠的雙眸突然有一刻變成了金黃色,但又很快重新歸于正常。
蘇言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就知道目标是她了,可一看到床沿上的另一個女子時,不由一愣,直播間内的人也是,這異界批量生産美女嗎。
此刻的顧明珠身着一身碧綠的翠煙衫,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面似芙蓉,眉如柳,烏黑的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這是另一種美,有一種淡淡的雍容在其中,一看就是那種大家閨秀的感覺,直播間内哇哇聲一片,蘇言更是此情此景加此女,想到了一首典故: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甯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種驚人的感覺,他隻在初次見仙子姐姐時有過,這是第二次。
“軒哥,阿芬來了。”顧芬菡突然一下攥緊了顧明珠的手,喊出來生平最後一句話,而後緩緩閉上了眼,手無力的垂下,臉上蕩漾着幸福的笑容。
自始至終都沒哭的顧明珠流下了淚,蘇言也是歎了一口氣,年紀輕輕就走了,可見她早已不留戀塵世間的任何東西了,心若死了,一切,再無顔色。
一個白色的人影慢慢從靈台裏飄出,化作了一個迷你小人,顧芬菡看着侄女,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神色,再一看早已等候的鬼差,一作揖行禮,蘇言點點頭,正準備進行點魂時,顧明珠卻是在此刻淚眼婆娑的擡起頭。
“對不起,他,他是被太爺的黑豹咬死的,太爺以爲你會回來的。”
顧芬菡看着侄女:“我知道的,從見到他屍體的一刻我就知道,小黑是跟我玩到大的,所以,是我害了他,我去償還這債。”
蘇言一愣,看着這亡魂,再看看這俏麗的女子,不由狐疑起來:“她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