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畫師。”
“這是幸運兒。”
“這是帝尊。”
“這是武徒。”
四個培養皿。
原本盛放着畫師和幸運兒的培養皿中,已經空無一物。
倒是帝尊和武徒依舊尚在。
“而帝尊,你是特殊的。”
培養皿外,都得死鄭重言道,他低下頭來,看向培養皿中的嬰兒。
此時此刻。
那嬰兒,正瞪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同樣看着都得死。
四目相對。
都得死笑了。
“也到了,你該出場的時候了。”
……
80年代,燕京。
瓢潑大雨,霧霭朦朦。
一道黑影,抱着嬰兒,從雨簾中穿梭而來。
黑影身披鬥篷,看不清面容,隻能從細微之處看出這人影,似有些矮小。
此時此刻,人影快步行走,迅捷如風,而懷中的嬰孩,即便年幼,似乎也頗爲懂事一般不哭不鬧,隻是瞪着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這個世界。
直到黑影腳步一頓。
停在了某個四合院門前。
他将嬰兒輕輕放在了門檐下,又輕輕親吻了下嬰兒的臉頰。
随後。
他轉頭就走,沒帶走一片雲彩。
約十分鍾後。
四合院的大門被開啓。
一名身穿中山裝的青壯年男人打開了門,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嬰兒。
寒冷的天氣,凍得嬰兒小臉發紫,但即便如此,嬰兒也依舊不啼哭一聲,隻是用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似乎被這嬰兒的眼神所吸引。
又似乎被觸動了心中的某根神經。
總而言之,男人彎下腰,抱起嬰兒,看着嬰兒那甜甜的笑容,一時間隻感覺心都要化開了似的。
“老婆!老婆!你看這個,看!”
男人如同孩子似的,抱着嬰兒朗聲嚷嚷着,不多時,一名長相美麗的女子,便打着傘,從男人身後走出。
男人一邊生疏的抱着嬰兒,一邊興奮道:“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我開門就看到他落在咱家門前。”
“我瞧瞧哦,喲,還是個帶把的!”
“可能是老天開了眼……”
“總之……嗯,老婆,你說這下子,咱倆還用去孤兒院領養孩子麽?”
女子似乎也被男人懷中的嬰兒所吸引,她趕忙從男人手中接過孩子,看着那活潑可愛的嬰兒,女子臉上的愁容頃刻間消失一空。
“說不定是别人落下的……不見得是棄嬰。”
略一躊躇,女子還是說道。
“這樣吧,孤兒院咱們就先不去了,等一等,看看有沒有人來接這個孩子。如果沒有的話……咱們就自己養吧。”
男子忙不疊地點頭。
一時間,這兩名不孕不育的夫妻,似是得了寶貝一般歡喜。
風兒刮過,依稀帶來男子的聲音。
“你說,要是真沒人來接他,他是不是就是我兒子了?”
“廢話!”
“那給他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咱們之前不都商量好了麽?”
“嗯……”
男子的聲音略一沉吟,便又說道。
“就叫他嬴枭吧。”
……
“我不是什麽帝尊!”
“你剛才說的話,我沒聽懂。”
深淵上方。
嬴枭幹脆搖頭,否認了王維的猜測。
但王維卻隻是嗤笑一聲。
嬴枭當然不會承認。
事實上。
王維也沒什麽證據——這事兒你也拿不出什麽證據來。
什麽?
你說畫師和武徒就站在嬴枭身邊?這還不能說明些什麽?
搞笑……
武徒乃是嬴枭秘密培養的高手,這個行不行?
畫師是以前龍月在魔身邊埋下的暗子,這個行不行?
再說了。
除了王維和少數人之外,誰知道天賜之石秘密培養了畫師、武徒、帝尊、幸運兒四個棋子?
誰知道!?
總而言之,想要否認這件事情,辦法太多太多——更何況這事兒本來就沒證據!
或者說。
一切都沒證據!
這整件事,這裏面一切的一切,天賜之石和嬴枭,都做得實在是太幹淨了。
王維的确理順了一切。
“你們四個……出生在樂園之中,年幼時由都得死和全得死養育。”
“你們出生的那個空間,似乎有些怪異——那裏面的時間不會流逝,這就給了天賜之石操作的空間。”
“你們出生的時間,理論上大概就在魔剛剛崛起的那個時間點。”
“第一個出場的,乃是畫師……他直接被塞進了無盡深淵,沒用多久,就混成了魔手下的頭号大将!”
“這是埋伏在魔身邊的暗子。”
“第二個出場的,乃是幸運兒。”
說到這裏,王維歎息一聲。
“幸運兒……就是李全知了。”
“可能是過程中出現了什麽變故。也可能是天賜之石早就算到了一切。”
“總之,這幸運兒,應該是針對龍月布下的暗子……他雖然沒混到龍月身邊,但最後你猜怎麽着?”
“他反而獲得了龍月的傳承!”
“咱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一切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下……總之呢,嗯,其實現在想想,一個當時連精英級都不是的輪回者,竟然膽敢在大戰剛剛結束的第一時間,就跑到無盡深淵最底層。”
“這膽量,這運氣。你說沒人罩着他誰信啊?”
“而到了這一步,龍月和魔,都被下了暗手。身邊都被天賜之石埋了棋子。”
“然後就是樂園關閉,再重啓。”
“可能是那個時候,李全知已經太老了,潛力不太夠了,後續的計劃憑他自己,已經執行不動了。然後帝尊就出場了,也就是你。”
“你組建大秦,橫壓一世。”
“你風光無限,天之驕子。”
“話又說回來了,你不是天之驕子誰是?有樂園罩着你,李全知也罩着你,龍月留下的傳承也被你盡數接收,你不牛逼誰牛逼!”
“魔沒腦子。身邊的頭号大将是敵人的人他都不知道。”
“龍月有腦子,但倒黴,她也不可能想得到天賜之石的布局如此缜密!當時那情況,我估計啊,她可能是不得不将傳承交給李全知,卻沒想到所托非人,一腔熱忱全都打了水漂。”
“結果算來算去的,最牛逼的就是天賜之石了。”
說到這裏,王維冷哼一聲。
“三個棋手……呵呵,哪裏有三個棋手?這盤棋,從頭到尾都是天賜之石自己在下……他有的輸?我都想不到他怎麽會輸,怎麽能輸!”
“至于武徒……啧啧,隻能說,沒等到你出場,甚至不用你出場,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四張牌。
天賜之石打了三張,就把一切的問題都給解決了!
曾幾何時,王維還覺得魔、龍月(嬴枭)、天賜之石三家對抗,誰輸誰赢還要看各自的操作。
結果……
人家天賜之石把一切都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操作?
不存在的。
你們都是小欻欻,我随随便便就搞死你們。
現在再複盤。
王維輕而易舉地便能發現。
這局棋,天賜之石對魔和龍月,完全就是碾壓——碾得他們連骨灰都沒剩下!
“啪,啪,啪。”
清脆的聲音,從嬴枭雙掌間響起。
他就這麽微笑着,拍着巴掌,看着王維,直到約十秒鍾之後,嬴枭方才收了手。
他說道。
“我就知道你有才能。”
“就是沒想到,你這才能,全都用在編故事上了。”
“我隻問你一句話,這些東西,是不是都是你猜的?是不是沒有事實依據?”
王維的确猜到了一切。
但……
還是那句話。
沒證據!
在這件事情上,沒證據,就是最大的弱點和敗筆——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可以說你說的都是真的,但隻要你拿不出證據,一切就都是白扯!
現在的情況很特殊。
嬴枭與王維,之前乃是同一陣營的。
雙方都有朋友,都有好友。
王維的猜測有道理,但沒有事實依據。
這情況,你想讓王維憑幾句話,就讓大家對嬴枭群起而攻之……
真當這個大秦是王維的?
當然。
證據什麽的。
那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對等的前提條件下。
而現在雙方的實力……
嗯,這麽說吧。
在王維眼裏,嬴枭幾人的武力,還是小欻欻……
真打?
王維輕松弄死他們!
事實就是,王維不需要跟他們講證據!
但。
此刻,王維卻沒動手。
哪怕他對自己的判斷有充足的信心,他也依舊沒動手。
他隻是說道:“你不怕我。”
嬴枭笑道:“我當然怕你,你比我強很多,但這事兒,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
王維不信嬴枭問心無愧。
所以,他不怕王維的原因隻有一點。
他有所倚仗。
可能是天賜之石有後手,能夠克制住王維的武力。
這個嘛……
在王維看來應該是大概率事件。
當然,能克制王維,但取不了王維的命——要不然現在嬴枭就這麽坦白一切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否認任何事情。
因爲如果他們現在有比王維還強的力量,他們就赢定了!
想了想。
王維笑道:“你現在還嘴硬的原因,大概隻有一個了。”
說完,王維指了指下方。
“一旦那玩意達成了目的,你們就再無所顧忌了,或者說,不用再在乎我當前所擁有的力量了。”
“你在等,你在熬時間,對麽?”
嬴枭搖頭不語,似乎不想回應王維的問題。
而王維……
卻笑了。
“那就一起等吧,也正好讓大家夥看看,到底是你問心無愧,還是我問心無愧。”
……
王維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嬴枭愕然擡頭,似乎不敢相信,王維竟然能在現在這情況下,繼續忍耐下去。
就連王維身後的霸王,都忍不住推了推王維。
“我說,你這樣真的好麽?”
王維回首笑道:“爲什麽不好?”
霸王:“你自己都說了,現在嬴枭乃是在拖延時間……等到他們做完了一切,還能有咱們蹦跶的餘地?”
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
現在這個時候,的确是出手的好時候,甚至可能是王維等人翻盤的唯一機會了。
看嬴枭那副樣子,一旦天賜之石做完了所有準備,他們将再無所顧忌——到時候再出手,恐怕就太晚了。
但凡是輪回者,就沒有不注意出手時機的,所以,霸王才不解王維的決斷。
而王維,卻隻是搖了搖頭。
“我深信我的猜測是真的。”
“但我不敢保證,嬴枭的話全是假的。”
“萬一……我說萬一,天賜之石吸了魔和我的神國之後,真的選擇一走了之,那麽此事自然到此爲止……嬴枭這句話沒說錯,這個真的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我現在動手,嬴枭等人勢必拼死反抗,等我把他們都殺了,天賜之石出關,拍拍屁股走了……我以後怎麽做人?”
霸王登時無語。
片刻,他又開口。
“都這時候了,還管得了這麽多?萬一真出現了你說的那種情況……那……那就算他們倒黴!”
這霸王,是真的狠。
但他的話,不無道理。
王維卻又搖頭。
“即便我能殺了他們,然後呢?”
霸王:“然後,然後咱們就去搞天賜……”
霸王話說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王維隻是歎息道。
“所以你看……不是我不出手。”
“而是我出不出手,都沒有意義的。即便我弄死了嬴枭他們,我也對付不了那個大陣,更是拿天賜之石毫無辦法。”
“事已至此,嬴枭他們,已經不重要了……整個計劃已經成型,天賜之石的成功已經不可逆轉。嬴枭死,天賜之石成功,嬴枭不死,天賜之石也會成功……殺不殺他們還有必要麽?”
事情就是如此。
局面發展到現在,天賜之石已經是穩赢的局了。
即便王維暴起殺人,殺了人之後,也隻能看着天賜之石幹瞪眼……除了洩憤,他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霸王不禁怒道:“那你過來幹什麽!就爲了顯擺一下你看破了一切?這又有屁用啊!”
霸王這話……
顯然是有道理的。
而王維,卻沒尴尬,他隻是笑了笑。
“我來,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一來,是想看看,我的猜測到底正不正确。”
“而二來嘛……”
說着說着,王維便不吭聲了。
然而其眉宇之間,閃爍的卻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光。
見此一幕。
霸王頓時沉默了下來。
因爲他看得出來。
王維,好像是有備而來!
柔和的聲音,再次從王維口中傳出。
“我想當最後的赢家。”
“但我同樣想要立個牌坊。”
“實際上到了現在,嬴枭依舊沒有露出破綻,我殺他,名不正言不順,我不想當這個惡人。”
“所以,我要等,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一切真相大白,等到嬴枭跟天賜之石主動自爆……”
“然後,我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了。”
在内心之中,王維其實也期待一切都會走向最好的結局。
天賜之石補充了能量,帶着聖子一走了之。
這樣一來,什麽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
但。
如果這種情況沒發生。
“我還有planB啊……”
“這才是,我敢出現在這裏的依仗。”
說完,王維又轉頭,看向了霸王。
“謝謝。”
這聲謝謝,說得突兀。
霸王先是一愣,随後茫然道。
“謝我作甚?”
王維微微一笑。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當然,我倒是希望,這聲謝謝,永遠也用不上。”
……
氣氛,沉凝如死寂。
所有人,都隻是站着,沉默的看着下方的無盡深淵。
能看到,此刻無盡深淵崩塌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
越來越多的土地、物質、生物、規則,被轉化成了純淨的規則之力,在無雙大陣的作用下,源源不斷地補充到深淵祭壇内層空間的天賜之石體内。
雖然……
沒人能看到天賜之石此刻的狀态,然而所有人卻都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越來越濃,并逐漸擴散到整個域外戰場之中!
仿佛……
某頭兇獸,正在未知之地,慢慢睜開了雙眼。
祂開始蘇醒,開始活動筋骨,開始翻滾,爲一切的一切,帶來終焉與結局。
深淵祭壇内層空間中。
聖子,正站立在天賜之石身邊。
從倫理上講,天賜之石乃是聖子的母親,聖子對天賜之石,有一種天然的憧憬與敬仰……
然。
這一刻的聖子,卻沒有任何見到母親、匍匐在母親身邊的溫情脈脈,他隻是沉默着,仿佛認了命一般束手而立。
前方,天賜之石的光芒愈演愈烈,聖子的表情,也越來越平靜。
突兀的,一道聲音傳入聖子耳中。
“回歸我的懷抱吧……我的孩子。”
聖子依舊沉默不語。
直到微微歎息,從聖子口中傳出,他上前一步,主動擁抱了天賜之石散發而出的光。
随後。
融合開始!
……
天賜之石,需要一個寄體。
聖子,便是天賜之石選出來的那個寄體。
曾幾何時,王維覺得天賜之石還有備胎計劃……
天賜之石也的确有備胎計劃。
這是在情況危急時,專屬于天賜之石的planB。
但顯然。
現在的情況,用不到天賜之石的planB!
一切,太順利了。
對手,羸弱不堪。
而聖子。
身爲天賜之石的“獨子”,無論是力量,還是與天賜之石的相性,還是對規則之力的承載能力,都是最高最強的!
甚至于。
當時。
嬴枭與聖子戰,将聖子的肉身打得飛灰湮滅,聖子于起源之地重塑肉身這一步,都是天賜之石的布局。
爲的,就是縮短天賜之石與聖子融合的時間!
這個時間。
真的被縮的很短。
短到。
隻有一分鍾不到!
光芒,逐漸收縮。
很快。
白光便盡皆收歸于天賜之石内部。
而後,那殘缺的石頭又一次變形,飛快變化成了聖子的模樣。
一襲白衣。
年輕英俊。
一切的一切,都與聖子沒什麽不同。
唯一的區别隻在于,聖子的額頭上,緩慢出現了一道慘白的圓形印記。
圓形印記不斷波動……
道道波紋從圓形印記上湧現而出,并在聖子的額頭上快速轉化成了更多的印記。
直到最後。
五環套一圓的痕迹,便這般凝固在聖子的眉心處。
這便是天賜之石,與無雙大陣的縮略。
同樣,這也意味着,聖子,已經被抹殺了自我意識,至此回歸了母親的懷抱,與天賜之石合爲了一體。
然後。
占據了聖子身體的天賜之石,緩慢睜開了雙眼。
……
“呼。”
清晰的松氣聲,從嬴枭,畫師,武徒口中傳出。
見狀,王維回頭,看向三人。
“所以,成了?”
“總用時,不到十分鍾……很快啊。”
王維笑眯眯的說着,而這時候的嬴枭,似乎也不願再藏着掖着了。
“是很快。”
“所以,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吧……”
這一刻的嬴枭很放松。
他是真的放松。
計劃執行到了這一步,聖子與天賜之石順利融合,一切自然也就再無懸念了。
嬴枭是真的不信,王維能夠在完全形态下的天賜之石面前蹦跶得起來。
“然後呢?”
王維突然開口,如此問道。
而嬴枭,自然明白王維問這話的意思。
然後什麽?
當然就是……
既然此刻天賜之石計劃已成,然後,祂又會怎麽做?
思考片刻,嬴枭忽然苦笑一聲。
“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這句話,登時讓除了王維之外的所有人蒙圈了……
最先起反應的,乃是文滿和周武!
文滿疑惑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回應文滿的,不是嬴枭,而是王維。
王維開口道:“他的意思就是,他從頭到尾都是天賜之石的狗!主子要辦什麽事兒,哪有跟狗應說盡說的道理?”
這就是嬴枭的身份。
這就是嬴枭在天賜之石眼中的地位!
他隻是一條被從小養大的狗!
天賜之石有必要跟嬴枭透徹的說明,自己有什麽目的,又會怎麽做麽?
不需要的!
你的生死都在我掌控之中,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别問爲什麽就完事兒了!
嬴枭以沉默,證明了王維這個推論的真實性。
而周武和文滿,隻是愣愣的看着嬴枭。
周武突然道:“所以,你說的什麽最好的結局……”
“都是我猜的。”
“你說的天賜之石隻想要回家……”
“祂跟我的确是這麽說的,至于真實性……你問我有什麽用?我隻是執行者,不是什麽決策者!天賜之石想怎麽做,我不在乎。我隻需要保證計劃順利展開,這就足夠了。”
說完,嬴枭迎着衆人的目光,慢慢擡頭,輕聲說道。
“欺騙了你們,我很抱歉。”
“但現在抱歉,已經太晚了。”
“無需多說其他……現在,大家,隻需要做一件事情便好。”
說着,嬴枭高舉起雙臂,用激昂的語氣朗聲喝道!
“恭迎偉大的誕生。”
“然後,聽從宿命的安排!”
他的語氣。
他的表情。
的确是問心無愧!
他有什麽可愧疚的?
從出生開始,他就是棋子,他就是傀儡。
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是天賜之石的安排,都是天賜之石的謀算。
愧疚?
他當然不愧疚!
因爲他做的,就是他想做的,他應該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