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娴妃來到了一處房子裏面降落,随後拉着娴妃到了房中。
這房中有一個缺了一條腿的老伯正在種菜,缺了一條腿,他便用闆凳代替,雖然走得十分慢,但是總歸是在一步步挪動的。
娴妃看了,一時間十分震撼,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生活在京城的貴族階層,從小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從來都不知道,京城之中還有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人。
那老人看到家中有人來了連忙回頭看,就一眼看到了楚南玥與娴妃。
他用闆凳一步步來到了兩人的面前,才算是看清了兩人的相貌。
“王妃也能看到草民這幅樣子,所以就恕草民沒有辦法來爲王妃行禮了。”
楚南玥是他一直以來都十分尊敬的人,所以對楚南玥的态度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
楚南玥點點頭,随後笑道:“我今天還未吃飯,所以可能要吃老伯一頓飯了。”
那老伯聽到楚南玥要吃飯頓時十分高興的開口:“既然王妃纡尊降貴在這裏吃飯,那草民自然要好好招待王妃!”
他說完就繼續用闆凳一步一步挪動來到了廚房之中。
那廚房之中還有一位聾啞的老妪,他沖着那老妪好好筆畫了一番,随後老妪十分興奮的來到楚南玥的面前。
她的雙手一直都在比劃着,雖然楚南玥不知道她究竟在筆畫什麽,但是能看出來的是,她非常興奮。
楚南玥盡管聽不懂卻還是笑着點了點頭,這老夫妻一直沒有子女,兩人住在這裏,老伯的腿是年輕時候就沒了的,老妪是一生下來就啞了的。
楚南玥爲娴妃解釋道,娴妃心中已經不是一句震驚可以表示的了。
這完全是她這輩子沒有接觸過的人。
楚南玥帶着她來到了屋中,這屋子雖然十分小,但是十分幹淨,老伯老妪本來都是舍不得點蠟燭的,但是看到楚南玥娴妃兩人來了,還爲兩人點了一根蠟燭。
溫暖的燭光映襯着娴妃震驚的臉,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楚南玥竟然會帶她來到這種地方。
楚南玥與娴妃兩人一同在這裏坐了一陣子,兩人之間本來也沒什麽話好說,更可以說,兩個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等過了一會兒之後,老夫妻将飯菜端過來了。
兩人都已經有七十多歲,身形都已經佝偻了,但是卻還是能在兩人的身上看到十分頑強的生命力。
娴妃感覺自己好像從中感悟了什麽,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感悟了什麽。
她怔怔的看着一盤盤菜端上來,雖然說不上是色香味俱全,但是也算是滿含着老兩口的心意。
她怔忪了半天,随後對楚南玥說道:“你……”
卻看到楚南玥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了。
她不語,今日楚南玥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
輸給楚南玥,她心服口服。
楚南玥身上有一股勁是她一直都沒有的,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兩人一起吃完了之後,楚南玥對老夫妻兩人道了謝,随後帶着娴妃出去。
“你叫什麽?”她問道。
“我叫……傅一枝……”她慢慢地下了頭,對楚南玥說道。
楚南玥隻是點了點頭,随後繼續往前走。
“你家在哪兒?”楚南玥問道。
傅一枝聽着楚南玥這樣問,忍不住開始沉思了起來,她的家在哪兒?皇宮嗎?
她思來想去,才緩緩回答道:“我家在吏部尚書府。”
楚南玥點點頭,随後緩緩開口:“那我送你回去吧。”
傅一枝去趕忙搖了搖頭:“不行!”
楚南玥連忙問道:“有何不行的?”
傅一枝咬了咬嘴唇:“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尤其還是被封爲皇妃的人,若是我這樣就回去了,我家裏人肯定會爲難我的。”
楚南玥冷笑一聲:“我就在這裏,誰敢爲難你?誰若是爲難你,我定然會叫他這輩子都後悔的!”
傅一枝看着楚南玥的背影,總是感覺楚南玥好像如同太陽一般威武,看着眼前的楚南玥,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東陵爍的時候……
那時候的東陵爍也像楚南玥一般,是光,是希望,還是未來,年少的傅一枝将年少的東陵爍當成光芒一樣追随,所以才會在後來将自己推薦給自己的父親,讓自己的父親将自己送進宮裏面。
而此時,楚南玥已經帶着她回到了吏部尚書府中了。
吏部尚書府此時已經關門了,楚南玥直接開始敲門,她敲門特别重,沒過多久就有人迷迷糊糊的起來開門了。
家丁仔細一看,竟然是家中的大小姐,和一個陌生女子回來了,頓時吓了一跳,将傅一枝迎了進來之後就開始叫家中的老爺和夫人。
傅一枝死死的咬住嘴唇,她也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會是什麽,但是看着面前楚南玥的身影,她便總是覺得異常心安。
可能楚南玥這個人就是讓人能産生這種感覺吧。
沒多久,吏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夫人就已經出來了,他們看到自己的女兒頓時吃了一驚,随後連忙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随後他們就看到了楚南玥,之前的吏部尚書已經在護國寺門外被殺了,所以此人是後來又當選的,因此并沒有見過楚南玥,隻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女人來到了這裏。
楚南玥看向吏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夫人說道:“今日我将你們小姐送過來了。”
吏部尚書看着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頓時喊道:“你是何人,爲何要帶我們女兒回來?”
傅一枝連忙對吏部尚書夫妻解釋道:“她是北安王妃。”
“胡說!”吏部尚書剛說完就想起來前幾天上早朝,東陵爍曾經說過,北安王妃已經回來了……
他們頓時被吓了一跳,北安王妃,不會真的回來了吧?
若是楚南玥真回來了,那自己的女兒在宮中,豈不是尴尬的要死?
傅一枝說完之後就咬了咬嘴唇,随後跪在了吏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夫人的面前:“爹娘,女兒不孝,女兒以後不可能繼續在宮中待着了。”
說完,兩行清淚就直接流了下來,無論是在曆朝曆代,嫁出去的女兒再被遣送回來都是十分丢臉的事情的,她知道,自己讓自己的爹娘丢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