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疑慮已經超越了欣喜,丹陽縣畢竟是東陵琰養兵的地方,榮生若是真的出現在丹陽縣,讓人不得不懷疑。
她沒有将消息告訴青霜,反而暗中派人去打聽了丹陽縣之中榮生的下落。
卻未想到,便是她這一番打聽,爲接下來的事情全都埋下了禍患。
她開窗透氣,卻見到楚二夫人躊躇着站在門口,她皺眉問道:“母親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楚二夫人猶豫着開口:“我是想來問問,有芯兒的消息了沒有?”
楚南玥皺眉:“若是有她的消息,我定然是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楚二夫人歎息一聲,她怎麽都想不明白,一向在她心中十分精明的楚南芯,爲何會做出這種事情。
楚南玥倒是十分了解,她眯了迷眼,看到了天上飛來的信鴿。
因爲信鴿已經不安全了,所以這信鴿隻是她與東陵爍兩人互報安危的東西,她将信鴿捉住,看到上面隻有短短一行字。
此時楚二夫人還以爲有了楚南芯的消息,連忙問道:“可是有了芯兒的消息?”
楚南玥搖搖頭,東陵爍沒寫,那便是沒找到,黑甲鐵騎之中那麽多人,楚南芯若是真想藏匿在其中是很難找到的。
“你放心,她若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定然是會想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危的。”
隻是她這樣安慰也沒能讓楚二夫人放心半分,她還是在楚南玥的面前轉着圈,轉的她有些頭疼,她正要開口訓斥的時候,卻忽然看到青霜急匆匆的過來,開口道:“王妃,宮中來人了。”
楚南玥連忙去了前廳,這次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小太監來的,小太監開口道:“王妃,陛下喚您去宮中呢。”
楚南玥看這小太監十分面生,于是給青霜使了個顔色,塞了幾個金瓜子在小太監的懷中:“這位公公,請問陛下今日來召見本妃是爲何啊?”
小公公見到了金瓜子,面色總算是好了一些,他低聲對楚南玥說道::“咱家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是看着陛下的面色不太好便是了。”
楚南玥的心中咯噔了一聲,按理說如今皇後與十公主被禁足,東陵琰還在邊境之中,她又懷着孕,她該是能過一些安慰日子才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那小公公見到楚南玥擔心,勸慰了一下:“也不一定是要問罪王妃,王妃放心便好。”
楚南玥點點頭謝過了這小公公,随後随着他來到了勤政殿之中。
小公公進去通報,沒多久便出來帶着楚南玥進去,楚南玥一進去,便看到蘇公公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給皇帝行禮,随後皇帝讓蘇公公遞給她一份奏折,楚南玥看到,頓時面色不太好。
竟然是皇帝查到了丹陽縣養兵的事,隻是皇帝不知道這兵究竟是誰養的,養了多少。
她明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此時卻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口道:“父皇,此事非同小可,還請父皇仔細徹查!”
“北安王妃,你說說,丹陽縣這兵,是誰養的?”皇帝面色凝重,正看着楚南玥。
楚南玥知道是誰養的,但是沒有證據,她不能說,隻能模棱兩可的開口道:“養兵,自然是爲了謀反,朝中有誰有野心,想要謀反,便是誰。”
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那你說,朝中有誰有野心,想要謀反呢?”
楚南玥直接跪下,誠惶誠恐的開口道:“父皇,兒臣不知。”
“朕看你不是不知,隻不敢說吧!”皇帝起身,負手踱步道:“朕看王妃如今是越來越膽小了。”
楚南玥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跪在地上,索性皇帝也并未爲難她:“也是,如今你腹中懷着孩子,總是要小心一些的。”
他揮了揮手叫楚南玥起來,楚南玥卻不敢,皇帝繼續問道:“那依王妃看,在京中養兵,朕應該如何處置?”
“若是尋常時候,自然是應該好好徹查是如何養兵,再派兵去将那些逆賊捉拿歸案。”她跪在地上開口道,皇帝點了點頭,随後繼續問道:
“那若是現在呢?”
“現在……”楚南玥稍稍猶豫了片刻,卻還是說道:“但是現在,京郊大營與黑甲鐵騎全都不在京中,不宜輕舉妄動,不然京中無人守,怕是會有人趁亂攻進來。”
皇帝點點頭,他知道楚南玥說得對,但是不知爲何,他心下總是有一股火氣。
他本以爲東陵在自己的治理下定然是井井有條,卻未想到如今竟然内憂外患!
“陛下,不如等到北安王凱旋歸來之時,再清繳丹陽縣之中的私兵!”她拱手建議道,皇帝點點頭,但是面容依然凝重。
“北安王妃先起來吧,不然讓老六知道了,又要以爲朕欺負你了。”皇帝開口說這話, 讓楚南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起來了。
“不知道老六老七在邊境之中怎麽樣了。”他有些擔憂的開口,楚南玥勸慰道:“齊王與北安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但願如此。”皇帝看着楚南玥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若是查出了那養兵之人,北安王妃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私自養兵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謀反的大罪,若是查到了,自然應該依法嚴懲。”楚南玥開口道。
“朕已經偷偷派人嚴查此事了,若是不出意外,待到邊境戰事平息之前便能查到了。”
不知道爲何,楚南玥總是覺得今日皇帝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她連忙應下,皇帝已經有些疲憊了,揮了揮手便要叫她下去。
她連忙行禮退下,蘇公公前來送她,在勤政殿外,蘇公公小聲提醒道:“王爺王妃當真與那養兵案沒有關系?”
“蘇公公想多了,本妃與王爺怎麽可能與那案子有關系呢?”她剛說完,便已經反映過來了,蘇公公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爲皇帝懷疑那養兵案與她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