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細細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雖然她已經應下了,但是兩人全都知道,未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此時她就算是應下,若是以後發生什麽事,她同樣會身陷囹圄。
“睡吧。”他已經不想繼續去深想這個問題,每次隻要一深想便覺得無法接受,楚南玥點點頭,兩人便歇息了。
待到楚南玥再次醒來的手已經是翌日中午了,青霜前來伺候她:“王妃,陸将軍已經在外面等候許久了。”
“爲何不快些叫醒我?”她皺眉開口問道。
“您懷着身孕,昨晚還經曆了一番打鬥,所以陸将軍不想打擾您休息。”青霜将清水端到她面前讓她潔面,一邊開口道。
楚南玥對陸之淵總是有些愧疚的,黑甲鐵騎時隔三十年才算是回到人們的視野之中,但是竟然不能上戰場,隻能屈居在此處抓幾個小賊,實在是太讓黑甲鐵騎的将士們心寒了!
她讓青霜加快了給她梳妝的速度,隻是松松的爲她绾了一個發髻便出去見陸之淵,陸之淵開口道:“王妃,昨晚我們拷打了一晚上,那些人一句話都不肯說。”
聽到這個結果,楚南玥卻并未驚訝,她冷笑道:“越是什麽都不說,便說明就越是有問題。”
陸之淵面容凝重的點頭,東陵琰越是有問題,邊境的将士便越是有問題,隻是此時誰都沒有證據,邊疆之中也沒有傳來消息,皇帝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爲東陵琰真的是一心爲國呢。
陸之淵跪在楚南玥的面前:“若是真的證實了齊王勾結南越,還請将軍準許末将直接帶兵到邊境!若陛下怪罪下來,末将願意以一己之力,承擔所有後果!”
聽到陸之淵如此說,楚南玥覺得有些難過,東陵有陸之淵這樣忠貞的将士皇帝不用!竟然非要用東陵琰去上戰場!真是瞎了眼!
她連忙将陸之淵扶了起來:“陸将軍快些起來,我怎麽可能會讓你一人去承擔後果?你明明是忠貞爲國,憑什麽要受罰?”
陸之淵雖然被扶起來了,但是眼中卻是蓄滿了淚水,他一心想要追随楚南玥回到東陵,卻未想到楚南玥原來也是身不由己。
楚南玥歎息着開口:“你放心,有我在,必定會全力保住東陵的将士與百姓!”
陸之淵知道自己沒有跟錯人,于是用力的點頭,兩人雖然無言,但是全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楚南玥開口道:“讓我去會會那些人。”
她随着陸之淵來到了南街,這南街之處藏着一間染坊,這是楚南玥的染坊,其中便關着昨天那幾名刺客。
他們都被綁住了雙手雙腳,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麽,但是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他們沒少受折磨,楚南玥來到領頭人的面前,将他口中的布拿下來,她眉頭輕佻:“你不是很想要我死嗎?怎麽如今竟然是你成爲了階下囚?”
許是她居高臨下的樣子讓對方惱怒了,他直接對着她啐了一口,隻是啐出來的竟然全是血,楚南玥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十分華美,是江南的繡娘趕制而成,但是她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笑道:“怎麽?惱羞成怒了嗎?”
“你不配!”這人就算是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忘嘲諷。
她捏住了眼前人的下巴,強迫他看着自己,問道:“我配不配并不是你說了算。”
她見到眼前人的眼中浮現出了嘲諷,開口道:“你的計謀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過是一個手下敗将。”
她的眼中浮現出陰霾,也不管眼前人面上的表情便開口說道:“從我第一次發信鴿給周元骐,你便已經知道了吧?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将信鴿上面的内容篡改,讓東陵琰有機會陷害周元骐将他囚禁,這樣,邊境之中便隻聽東陵琰一人命令了。”
“随後你便一直截獲我寫給邊境的信鴿,讓邊境我的人收不到消息,随後用周元骐的筆迹給我寫信引誘我想将我殺掉,卻未想到,我一眼便看出了那封信不是出自周元骐之手,将計就計将你給套進來了。”她冷笑道,面前的人的眼中全是震驚,不明白自己的計謀是怎麽被楚南玥發現的。
就算是他是東陵琰的人,也承認論計謀,東陵琰其實比不上楚南玥與東陵爍中的任何一人,他有些服氣的開口問道:“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從最開始我發出的信鴿無人回我便知道信鴿出了問題,直到後來,你找人模仿了周元骐的筆記給我寫信,我才徹底明白,信鴿本來就是不安全的東西,所以我與周元骐兩人互相傳信,是有暗記的。”她笑道。
她從看到那封信的第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之所以一直表現的那樣便是因爲想做給别人看。
隻有做戲做全套,才會有人相信,她連東陵爍都騙過了,就是爲了讓眼前的人相信。
“是嗎?”她挑眉看着眼前的人,然後繼續開口道:“若是沒有猜錯,你其實是皇後的人。”
“沒錯,我就是皇後的人。”他有些不甘心的開口,沒有想到楚南玥竟然能知道的這樣清楚。
聽到他親口承認,楚南玥松了一口氣,其實她剛剛說的很多都是她自己猜的,卻沒有想到竟然被自己猜對了。
皇後,身處後宮之中,竟然能把朝堂,以及邊境的所有動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女人,習慣于把所有事情全都掌握在股掌之中,實在是太過于可怕。
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你還想活下去嗎?”
他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楚南玥竟然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他不假思索的咬牙開口:“想,誰不想活着?隻是我要是想活着,你便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這個人平時總是流露出一些邪獰來,讓人感覺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隻是剛剛說這句話,楚南玥才感覺他是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你若是想活下去,我放你一條生路也未嘗不可,就是要看,你在皇後娘娘的心中重不重要了。”她輕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