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玥未理會他話語中的哀怨,直接開口:“告辭。”
她直接起身離開,房間中隻剩下沈離一人,他苦笑了一聲,随後坐了下來繼續自斟自酌。
王府之中,東陵爍聽着屬下的禀報,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來,他有些不開心。
身側的人小心翼翼,以爲他回發怒,卻未想到他最終隻是搖了搖頭便回到了屋中。
不多時,楚南玥便回來了,她面上并沒有什麽異常,此時看到東陵爍,便上前問道:“今日感覺如何?”
東陵爍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之間,她忽然感覺自己心髒都要漏了一拍,她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你爲何這樣看我?”
東陵爍這才算是恢複了正常,笑道:“王妃這次去兵部有些久了。”
“路上遇到了個熟人,便一起去滿香樓之中坐了坐。”她未告訴東陵爍沈離的事情,是不想讓他擔心,東陵爍也并未深究下去,隻是稍稍點點頭。
楚南玥想起今日沈離與她說的紅衣的事情,開口道:“明日叫陳青雲來給紅衣看看。”
她去看過一次紅衣,紅衣叫嚣着要殺了她,既然沈離說陳青雲或許有辦法,她便要讓陳青雲好好看看。
東陵爍稍稍“嗯”了一聲,楚南玥看出他興緻不高,于是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懷孕總是犯困,竟然慢慢睡着了。
看到她睡着,東陵爍才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前幫她調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雙手撫摸着她順滑的頭發。
待到她再次醒來之時,卻發現已經是深夜了,身邊的東陵爍已經不知所蹤,她起身來到遠中,卻忽然見到遠處有兩個人影。
她腳步不由得放輕了下來,想要蹑手蹑腳的靠近兩人,卻聽到其中一人開口說話了。
“王爺,那沈離今日自從見過王妃之後便老老實實的待在齊王府中沒有出來過了。”他向東陵爍低頭禀報道。
楚南玥這才發現其中有一人居然是東陵爍,原來是因爲這幾日東陵爍都是坐椅子,但是面前這兩人都是站着的,所以她一時間才沒有發現,她忍不住隐匿了身形,便想繼續聽這兩人說話。
東陵爍緩緩開口道:“繼續盯緊沈離,他若是再與王妃接觸,及時告訴本王。”
他吩咐完,下意識的皺眉往這邊看來,楚南玥心髒忍不住砰砰跳,但是東陵爍卻隻是看了一眼之後便又把頭轉回去了。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看到東陵爍揮手讓那人下去,便轉頭往屋中走。
他走路雖然還有些不穩,但是已經沒有什麽大礙,楚南玥心中忽然有些難過,隻是她到底不太想表現出來,隻是打着呵氣跟在東陵爍的後面回到了房中。
“王妃方才是出去做什麽了?”東陵爍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她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他:“方才睡醒了發現你不在就想出去找找你,後來沒找到,便又回來了。”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說謊的痕迹,也不知道東陵爍有沒有看出什麽,他隻是開口:“我不過是半夜起來随意走走,回去便睡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同回到了房中,楚南玥一直未睡,卻因爲怕東陵爍發現,隻能表現成睡了的樣子,她能感覺到東陵爍在看着自己,卻不敢動。
好在東陵爍隻是稍稍看了一眼自己便又繼續躺下了,她心中忽然輕松了一下,待到聽到東陵爍平穩的呼吸聲之後忽然睜開眼。
翌日,朝堂之上,楚南玥還未進去便感覺朝堂之内都在議論紛紛,但是等到她進去,議論聲卻忽然戛然而止,王暢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開口道:“是因爲黑甲鐵騎的事情。”
楚南玥心下了然,稍稍點頭,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日會這樣,微微站定,沒過多久,随着一聲“皇上駕到”的奸細聲音,衆人頓時紛紛跪拜。
今日皇帝的面色不太好,他眉頭緊皺,開口:“平身。”
“陛下,昨日黑甲鐵騎楚統領與沈先生發生矛盾,臣以爲楚統領犯了這麽大的錯,理應嚴懲才對。”禮部侍郎開口道,朝中文武一向不和,尤其是黑甲鐵騎憑空出世,動了朝中許多文臣的利益,此時出事才會有許多人都想要上來踩一腳。
“微臣也以爲,王妃如今懷孕,已經無暇顧及黑甲鐵騎了,不如将黑甲鐵騎交由秦将軍。”
十驸馬陳甯也開口道,這個人在朝中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是皇帝派的人,說的話完全代表了皇帝,所以朝中無人敢小看他。
陳甯上奏完之後,便有許多大臣前來複議,楚南玥低着頭,并未開口解釋或是反駁,皇帝想要黑甲鐵騎的軍權,此刻她若是反駁,皇帝隻會覺得是她想要謀反。
皇帝稍稍思索了一番之後便開口道:“楚将軍如何想?”
她低着頭掩蓋住眼中的情緒開口道:“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皇帝見她如此聽話,心中有些欣慰:“既然如此,那楚統領便交給兵部處置,至于個黑甲鐵騎,便又楚将軍交給秦将軍吧。”
皇帝還以爲至少還要費一番唇舌,卻未想到楚南玥竟然如此簡單就同意了,他心中總是懷疑楚南玥在計劃着什麽,心中存疑之下卻還是面色緩和了許多。
“兒臣遵命。”楚南玥稍稍擡頭,面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甘願,她這幅樣子讓皇帝實在是琢磨不透,于是隻是稍稍應下。
待到下朝之後,楚南玥正要往王府之中走,王暢便直接堵了過來,他面色有些不好的開口道:“王妃爲什麽要将黑甲鐵騎交給齊王?”
在他心中,黑甲鐵騎是楚南玥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此番竟然直接送給了秦良,簡直不可理喻。
楚南玥輕輕挑眉:“你以爲就算我不想交,陛下便會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