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玥自然知道這些,但是她還有其他的底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邊并未說話的陳甯:“當初本妃與王爺在你科考前與科考之時都幫了大人許多。”
“這是自然,王妃與王爺對下官的恩情,下官永遠都會放在心裏。”他對楚南玥行了一禮,道。
“所以是時候償還本妃與王爺的恩情了,本妃不多爲難你,隻要你将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她緩緩開口,她原本助人是不求回報的,但是眼下已經火燒眉毛了,她隻能如此。
陳甯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那護國寺偏院倒塌,是十公主做的,十公主命人做了少量的火藥放在偏院之中,随後命令了一人去點燃,那偏院才會倒塌的。”
十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陳甯,她做了這麽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孟浩言若是被處置了,那陳甯就很可能是戶部尚書,她如此爲自己的夫君考慮,這夫君竟然一瞬間就把她給賣了?
他心中忽然燃起了一絲火氣:“陳甯,你竟然!”
她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夫君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什麽,她怎麽也沒想到,陳甯竟然不上進到了這種程度!
“公主,你收手吧,齊王殿下雖然是您的兄長,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将您往火坑中推啊!”陳甯苦口婆心的對是公主道。
這十公主到底還是太過于小家子氣了,她完全不知道,皇帝之所以器重陳甯就是因爲陳甯是自己的人,若是陳甯與東陵琰走得近了,皇帝還哪裏會繼續信任他?
陳甯這一招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自己不是東陵琰的人,給皇帝吃下一顆定心丸。
楚南玥有些贊賞的看了一眼陳甯,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個人,有勇有謀,并且能看清楚形勢。
陳甯對她微微行了一禮:“還請王妃與孟大人放心,明日下官與十公主便會去向陛下請罪。”
“陳甯!”十公主叫了一聲,眼中就要流出眼淚來,陳甯卻并不理會,而是先送走了楚南玥與孟浩言才回去與十公主苦口婆心的講道理。
“陳甯是個成大事的人。”出了戶部,楚南玥慢慢開口道。
“下官與陳大人兩人相處多時,陳大人是個胸中有抱負的人。”孟浩言如是評價道。
“隻是陳大人與十公主兩人還需要多磨合磨合。”想到十公主的多次邀約,還有讓侍女傳的那麽多封信,孟浩言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一些這位公主的心思,道。
“怕不是已經磨合不了了,他們根本就是兩種人。”楚南玥想起之前十公主的所作所爲,臉上充滿了不屑。
孟浩言并不懂感情之事,所以并未講話,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王府的馬車已經跟了王妃許久了。”
楚南玥回頭,才看到青霜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身後跟着自己,她笑了笑,與孟浩言道别之後坐上了馬車。
孟浩言有些擔憂的看了離去的馬車一眼,楚南玥之前出行從來不坐馬車,爲何最近無論走去哪兒都是坐馬車?
他如此想着,就感覺好像有一道目光正在幽怨的看着楚南玥的馬車,他一擡頭,就看到一位紫衣女子,女子也看到了他,那盈盈如水的眼睛讓人一眼就差點淪陷其中。
好在他感情遲鈍,不多時就已經轉過了目光。
“禀報将軍,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搜尋京城了,還是沒找到王爺的蹤影。”陸之淵單膝跪地向楚南玥彙報。
楚南玥最近壞消息聽多了,所以臉上并沒有其他表情:“那就繼續找。”
陸之淵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最終卻還是沒能說出來,隻是領了命直接下去了。
而在樹林之中,紫衣女子回到了屋中,她名叫蘇靈,這幾日對東陵爍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奈何東陵爍并不算領情,隻是想方設法的打探楚南玥的情況。
她無奈隻能下山去打探楚南玥的情況,卻一路隻聽到了各種人對楚南玥歌功頌德,歌頌她讓黑甲鐵騎出山,也歌頌她情深似海的。
待到她聽完,隻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到了肉裏。
于是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見楚南玥一眼,隻是在巷中遠遠看的一眼,她便看出了眼前女子的風華卓越。
她懷着滿心妒火回到木屋之中,東陵爍便焦急的開口問道:“我娘子如今可回到京城了?”
蘇靈面色有些悲痛,開口道:“她,她在去尋找黑甲鐵騎的路上遇刺了,現在已經死了!”
說着,竟然還擠下了兩滴眼淚出來,東陵爍聽了隻覺得五雷轟頂,胸中氣血翻湧,竟然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楚南玥若是死了,他也沒什麽必要活下去了,他心中悲切,合上眼睛便又暈了過去。
……
楚南玥夢中忽然覺得心絞痛,她起身,身旁的青霜也被驚醒了:“王妃,怎麽了?”
“無事。”她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剛剛的那一瞬間,忽然又不疼了。
她繼續躺下睡覺,現在已經距離東陵爍失蹤快要過去半個月了,朝中東陵琰一家獨大,她是時候要站出來了。
是時候,也該讓世人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了。
她看着自己的腹部,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放心,阿娘雖然沒有保護好你阿爹,但是一定會好好保護好你的。
翌日,整個京城又震動了,北安王妃居然懷孕了,這可很可能是被安慰的唯一一個孩子,怎麽能讓京城中的人不激動?
“王妃,你如今胎位不穩,這麽早就公布小世子的消息,恐怕有些有心人會想方設法害小世子啊!”青霜在旁邊,有些擔憂的看着她道。
楚南玥擺擺手,有些溫柔的撫摸着腹部:“我會保護好他的。”
北安王妃在這個時候懷孕,總歸是一件好事,皇帝下了許多賞賜過來,清點下來,竟然比上次楚南芯懷孕下來的賞賜多出了一倍。
隻是她的臉上并未露出一絲高興,若是東陵爍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