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一回事,心中擔憂又是另一回事。”她語帶嘲諷,瞥了沈先生一眼:“沈先生應該沒有愛過一個人,不知道那種就算是知道他會有驚無險,心中也忍不住擔憂的心情。”
這一番話讓沈先生愣住了,抛擲玉扳指的手也頓了一頓,許久之後才開口道:“那在下倒是想好好體會一下。”
楚南玥臉上的意味不明:“沈先生這種僞君子竟然也想要愛情嗎?”
被她諷刺了一頓,沈先生也并未生氣,好像他這個人生來就是不會生氣的一般:“美好的東西,該是大家都向往的。”
這番話讓楚南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便看到陽光渡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一些,這樣看,倒是沒有以前那樣讓人讨厭了。
她猜不透面前男子的心中想法,所以很想好好問他一番,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面前的男子好像永遠鎮定,高深莫測。
和這樣的人競争,讓她心中總是倍感壓力。
……
京城,北安王府,東陵琰手中有兵權,因此在朝中越發不可一世,東陵爍自從楚南玥走之後,忽然給人一種什麽都不想争鬥的感覺,竟然開始隐居了起來。
衆人紛紛猜測東陵爍是覺得自己争鬥不過,所以放棄了,隻有東陵琰實在是太明白對方的想法了。
他又想要故技重施,讓自己獨大,好讓皇帝忌諱他,隻是上次他羽翼未豐,而這次,已經萬事俱備。
東陵爍在書房之中看着面前的千裏江山圖,若是丞相府的人在場,就會認出這江山圖與丞相府中謝荇喜歡盯着看的那幅一模一樣,隻是一幅印章在左,一幅印章在右而已。
辄千裏江山圖是他大婚之日謝荇送給他的,當時他沒有挂出來,今日挂出來仔細看了一番,心中總算是有些明白了謝荇的心中所想。
謝荇的丞相,當的實屬不易。
“王爺,護國寺出事了!”正當他還陷在千裏江山圖的壯麗之中,榮生忽然來報。
“出什麽事了?”護國寺此時正在修繕,若是出事一定是大事,他心中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問道。 “最近幾日孟大人修繕的護國寺偏院今日倒了。”榮生面上都是汗水,語氣也全是焦急。
“可有人員傷亡?”東陵爍擡腿便準備出門,問道。
“倒是沒有人員傷亡,倒是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可是要問罪孟大人的。”
“本王這就去護國寺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補救的辦法。”東陵爍當即出發,孟浩言做事一向十分靠譜,當初修水利的時候都沒出過事情,如今隻是修繕個護國寺,怎麽可能出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榮生跟在他身後,兩人乘坐馬車往護國寺中,護國寺地處在半山腰,并未有京城之中那樣燥熱,一進到山裏便讓人覺得涼快了許多,林中風動,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東陵爍卻忍不住皺眉,今日這山中,好像與尋常不太一樣。
他剛要張口問榮生,林中卻忽然傳來大響,他大喊一聲:“快些下馬車!”
兩人伸手利落的下了馬車,夏一瞬間,就發現剛才還好好的馬車此時已經被弓箭射成了篩子。
兩人見此都冷汗淋淋,若不是東陵爍反應迅速,此時被射成篩子的就是兩人了。
隻是對方明顯不想給兩人喘息的機會,不多時,幾名黑衣人便直接沖了上來,這些人足足有二十人,個個武功高強,東陵爍眉頭緊皺,與榮生對視了一眼,一齊朝着護國寺跑。
護國寺之中有許多修繕寺廟的将士,此時隻有跑到護國寺之中才是安全的,那刺客見到兩人要跑了,冷笑一聲,十幾支箭立馬對準了兩人。
東陵爍心中暗叫不好,立馬大喊道:“快些趴下!”
卻還是來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的看着一支箭插進了榮生的手臂之中,箭上明顯有毒,榮生皺眉倒下,對他大喊道:“王爺快點走!”
眼看着刺客已經要過來了,東陵爍咬了咬牙丢下了榮生,自己往前跑去,那刺客首領冷笑了一聲,叫人抓住了榮生,随後繼續上前去追東陵爍。
見到這群人馬上就要追到自己了,東陵爍拔出了自己的劍,與那首領交手了起來。
“北安王,你還是快快束手就擒吧!”首領一邊出手一邊獰笑着道。
東陵爍想起了剛剛倒下的榮生,拼盡了全力與這首領接招,首領冷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随後手中的劍更加淩厲,東陵爍很快便招架不住,不多時,便已經漸漸落了下風,隻是他意志強,一直沒有倒下。
漸漸的,已經有劍劃破了他的身體,那劍上有毒,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了,卻還是勉強站穩,首領見狀,嘲諷味越來越濃,手上的招式故意慢了下來,看着東陵爍急于應付的樣子,他有種異常的快感。
“堂堂北安王,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嘲諷的聲音在東陵爍耳邊,此事他的眼前已經幾乎看不到東西了,此處距離護國寺已經不遠,他現在就指望能護國寺中的人能發現這邊的打鬥來救救他。
“别想了,護國寺中都在挽救坍塌的偏院,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首領似乎看穿了東陵爍的心中所想,開口道。
東陵爍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隻有一口血噴了出來。
首領看着他,就像是看被貓戲弄的老鼠,一步步上前:“王爺……”
他話還未說完,遠處被抓住的榮生忽然急急喊道:“王爺快跑!”
這一聲好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一口血便直接噴了出來,東陵爍心中忽然又起了一些鬥志,爲了榮生,爲了楚南玥,他都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