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實在是神機妙算又巧舌如簧,這樣一件闆上釘釘的事情竟然也能被你躲過去。”她開口嘲諷道,身旁的東陵爍知道她心中有怨氣,也沒有開口阻止。
東陵琰笑意越來越深:“皇嫂嫂這可是冤枉本王了。”
楚南玥看着東陵琰那一副表面君子的樣子便覺得來氣,冷哼了一聲,便與東陵爍一起往外走,倒是張崧開口對東陵琰道:“王爺以爲陛下可以包庇你一輩子嗎?王爺做的那些事情,王爺心中有數,若是陛下知道了,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東陵琰面上的笑意不變:“那張大人便與本王一起看看吧。”
兩人不歡而散,張崧回到了京兆府,楚南玥來到了兵部尚書府上。
王暢這幾日恢複的還算是不錯,已經可以在東陵珏的攙扶之下下地走路了,他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陰霾,跟着東陵珏一起喊了一聲:“皇嫂。”
楚南玥點點頭,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王暢,她将今日的事情告訴了夫妻二人,東陵珏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憤怒:“父皇怎麽可以這樣?我這就去進攻找父皇去!”
“你現在去找陛下不僅沒用,而且陛下還會以爲你不懂事。”楚南玥開口阻止道,東陵珏的面上有些難受,她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人,完全受不得這樣的冤屈。
楚南玥歎了口氣,安慰東陵珏道:“你放心,皇嫂以後會給你讨個公道的。”
東陵珏噘着嘴,心中還是憤恨,王暢得了楚南玥的臉色,道:“皇嫂放心,我一定會多勸勸珏兒的。”
東陵珏沒說話,倒是王暢輕笑了一聲:“朝堂之中本就波雲詭谲,父皇做到那個位置,不是光是公正就可以的,父皇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這打算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她聽了王暢的話,心中想起了小時候,将自己抱到腿上的那個慈父,心中總是有些難過。
王暢歎了口氣,知道她心中雖然難受,但是一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此時楚南玥開口道:“秦良很快回來了。”
王暢想到秦良那個樣子,冷笑道:“那個草包。”
能讓王暢如此說的人,放眼整個朝堂也沒有幾個,楚南玥繼續道:“陛下估計要把京郊大營交到秦良的手中。”
王暢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可思議:“這真是陛下做的決定?”
楚南玥點頭,對王暢道:“所以我此番來找你,是爲了讓你動用一下你京郊大營之中的勢力,不能讓京郊大營真的落入到秦玉的手中。”
王暢思索了片刻:“這件事情,還是要皇嫂出面才行,那秦良不怕别人,就怕皇嫂。”
想到之前在南越,秦良對自己那個畢恭畢敬的樣子,楚南玥稍微點了點頭,随後囑咐了一番王暢好好休息,随後便離開了兵部尚書府中。
次日,秦良班師回朝,其實邊境南越早就被楚南玥去年打的不敢興風作浪,此次秦良駐守一年,不過是在邊境吃喝玩樂了一年罷了。
他這一番完全是沾了楚南玥的光,卻還能對身邊的人吹起牛來,直讓楚南玥覺得想笑。
在秦良的接風宴上,楚南玥與東陵爍夫妻一句話未說,隻聽着秦良講述自己與南越鬥智鬥勇的情景,他說到正盡興的時候,猛然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知道看到了楚南玥。
他想起了在邊境發生的事情,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卻還是硬着頭皮将自己要說的話全都說完,身側的大臣全都開始叫好,他這人别的不行,就是講故事繪聲繪色,這一番講述,竟然連皇帝都覺得意猶未盡。
“秦将軍實在是英勇,都快要能和楚将軍相比了。”身側的壽安候贊賞道,秦良連忙謙虛道:“末将怎麽敢于楚将軍比?楚将軍女中豪傑,讓南越聞風喪膽,末将這個,充其量隻達楚将軍的十分之一罷了。”
這樣說着,卻忽然感覺有人嗤笑了一聲,他向那邊看去,竟然是周元骐,周元骐見到秦良看着自己,不禁開口道:“末将不過是覺得秦将軍實在是有些秦旭罷了。”
衆人皆知周元骐這一番話完全是諷刺,那秦良的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了半天,最後隻能讪讪說道:“周将軍玩笑了。”
楚南玥還是未說話,隻是嘴角的笑意更深,看的秦良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此時前面的皇帝開口道:“既然秦良将軍已經班師回朝,而朝中兵部尚書剛好受傷,暫時沒有人接管京郊大營,那就暫時将京郊答應交給秦将軍暫時接管。”
秦良連忙謝恩,自從上次與楚南玥并肩作戰之後,他心中已經深刻的明白了,自己能做到如此位置完全就是站了家族的光,所以此番接管京郊大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便好。
想到這裏,他卻忽然又看到了楚南玥似笑非笑的臉,不知道爲何,他總是覺得楚南玥的笑容略有深意,卻不想去深想。
待到慶功宴結束,秦良喝了些酒,此時有些微醺,夏日的風總是有些燥熱,他心下正是難受之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悅耳的聲音:“陛下讓秦将軍接管京郊大營,秦将軍一定不會負了陛下的意吧?”
這一句話忽然讓秦良酒醒了大半,對着楚南玥笑道:“這是自然。”
楚南玥臉上的笑意更深,此時東陵爍還來到了她的身側:“王妃,我們該回府了。”
他這時又想到,楚南玥此時已經是北安王妃了,此時若是得罪了楚南玥,就相當于變相得罪了北安王。
正在他思緒紛紛的時候,壽安候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瞧你那個樣子,如今北安王妃手中既沒有兵權,又沒有事務,不過是一個閑散的職位罷了。”
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皇帝甯可把京郊大營交給自己都不願意重新交給楚南玥,看起來是已經徹底對楚南玥失去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