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還是有些不一般,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方才你爲何會直接承認是你偷的?”
這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楚:“當今陛下最是注重人品,若是到了京兆府被審的人,是沒辦法參加科舉的。”
“這次科舉對草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必須要把握機會。”他好像是在心中下什麽決心一樣。
楚南玥竟然未想到這層面上,笑道:“你放心,你與本妃去京兆府中,京兆府是不會記你的案底的。”
“草民不敢賭。”他苦笑着說道。
楚南玥心中感慨這些來京中趕考的學子十分不容易,道:“希望你能高中。”
“但願,若是這次考不中,草民以後怕是都沒有機會了。”他開口道,語氣會中竟然全是落寞。
楚南玥看着眼前的男子,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隻能開口道:“一定會考中的。”
男子點了點頭,楚南玥也要回到王府去了,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而這一幕恰好被東陵琰看到了,東陵琰的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容,上次他派去打探的人也沒打探出什麽,他最後也沒能找到東陵爍替身的證據,心下本來十分郁悶,但是馬上到了科考的時候了,這次科考……
他臉上露出笑容,楚南玥感覺好像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猛然一回頭,就看到了東陵琰。
她心下一驚,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到東陵琰,她還不知道這東陵琰在算計什麽,一時間心下沒底。
京兆府中還是沒有審問出什麽,倒是榮生真的查出了,這些人的家中全是富商,而且各個與齊王府有來往。
楚南玥抿唇,這些富商究竟有什麽蹊跷?
正在思索之間,忽然被東陵爍一把抱住,東陵爍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種事情,王妃不必想了,還是跟着本王來想想如何生小世子吧。”
她臉忽然一紅,有些嬌羞道:“王爺,這還是白天呢。”
東陵爍哈哈大笑了起來,竟然真的放開了她,楚南玥得了空閑,卻已經無心再想富商的事情了。
兩人幹脆去公主府中看王暢,此時陳青雲正在爲王暢診治,他的腿已經被固定好了,每日外敷内服,喝着苦兮兮的藥,東陵珏就像是個管着大人的小孩子,闆着臉叫他喝藥。
“就像是你平時勸我的一樣,你不喝藥病怎麽能好?快些喝下去,很簡單的,不過是捏着鼻子一口悶的事。”東陵珏一本正經的說教道,楚南玥看着這樣子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東陵珏有些尴尬,王暢滿臉笑意,明顯就是在故意逗逗東陵珏呢。
她忍不住拆穿道:“王大人還是不必逗公主了,堂堂兵部尚書居然畏懼吃藥,傳出去可是要遭人笑話的。”
王暢被拆穿也并不惱怒,接過東陵珏手中的藥一飲而盡,東陵珏看心中氣憤,噘着嘴想要說話,卻猛然看到自己六哥,沒說話了。
楚南玥此次前來,還是有些正事的:“你與那些人交手的時候,可知道那些人的武功是什麽路數?”
王暢皺眉搖了搖頭:“沒有路數,都是一些草野之人的路數。”
“沒有路數?”她喃喃自語道,若是沒有路數,那就有趣了。
那幾人都是富商之子,就算是真的想學武功,也是該找些正經的師父教才是,根本不可能沒有路數。
若是真的沒有路數,那便是隻有一個可能,這些人或許原本就出身草野。
楚南玥面色一沉,這些人真的是富商之子嗎?她回想起那圍着王暢的一招一式,都不像是那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能使出來的。
她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還不算是太明朗,身側的東陵爍滿含笑意的問道:“王妃可是發現了什麽?”
楚南玥猛然起身:“妾身要再去京兆府一趟。”
她直接起身來到了京兆府,京兆府中,張崧還在面對幾人危難,最近京中科考,紛争實在是有些多,他大案小案趕在一起,十分焦頭爛額。
“這幾個人需要再重新審問一下。”楚南玥一來到京兆府就開口說道。
“楚将軍可是調查出了什麽?”張崧連忙問道,楚南玥開口道:“這幾個人,各個武功高深,完全不像是那些花拳繡腿的富家公子能比的。”
“所以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那些富家公子,之時借着富家公子的名頭來謀害王大人的。”她面色陰沉,若真的如同她想的這樣,她總算是抓住這些人的把柄了。
張崧連忙叫了人來,開堂審問,幾人依次被帶了上來,在下面跪成一排,總共四個人,其實還有一個兵部侍郎趙靖宇的,但是趙靖宇位居高位,張崧并不敢将他收押。
這幾人在牢獄之中多少受了些折磨,但是卻個個都沒有埋怨的意思,楚南玥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這些人實在是太過于奇怪了。
她沒有急着審問,而是來到了其中一人的身邊,直接伸手取對方命門,對方竟然也能快速反應過來,直接反手想要扣住她的手,她冷笑一聲,借着他的力氣把他的手腕扭了過來,他驚呼一聲,她才算是放手。
“你就是宋澤?”她眯眼問道,眼前的人點了點頭。
“武功在哪裏學的?”她開口問道,還仔細觀察着這人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宋澤沒有絲毫猶豫,道:“家父請了師父教導的,加上年少時候,經常和街上的混混打架。”
“你師父是誰?能有這樣的反應能力,你師父應該至少有些名号,本妃想去和他切磋一番。”楚南玥開口試探道。
“草民的師父并沒有名号,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不足以與将軍比拟。”他低頭謙虛的道,楚南玥暫時沒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麽,她忽然笑了。
這笑容卻讓人感覺有些瘆得慌,楚南玥問張崧:“知道他們被京兆府收押之後,他們的家人有沒有來問過?”
“問過是來問過,還一起來鬧過兩次,隻是都被打發走了。”張崧回答道,他好像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