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家離得不遠,但是楚南玥需要坐着喜轎繞着京城走一圈,因爲楚将軍的名氣在京中實在是太響了,男女老少都來湊熱鬧。
更是有小孩子圍着楚南玥的喜轎唱着童謠,楚南玥讓随從給了孩子一些糖,才算是過去。
京城之中的人全都喜氣洋洋的,鳳儀宮一個小宮女忍不住說話聲音大了一些:“今日北安王與楚将軍成親,真想出去看看,北安王爺與楚将軍郎才女貌,真是讓人好不羨慕。”
皇帝聽了聲音,昨夜他睡在皇後的屋中,皇後爲他更衣,他聽着宮中的聲音,笑道:“老六倒是會收買人心,他成親,竟然連宮中的小宮女都如此開心。”
這聲音聽不出貶義,倒是多了幾分欣喜在其中,皇後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皇帝平日裏面是最讨厭收買人心的那一套的,如今竟然對東陵爍完全不介意,是不是代表着,在皇帝心中,這個兒子不太一般?
沒有管自己枕邊人的小心思,皇後又開始懷念了起來:“老六成婚,若是被仁德皇後看到,該是有多開心啊。”
到底是成親幾十年的發妻,皇帝對仁德皇後到底還是有很多的感情的,此時他已經洗漱完更衣,正要去北安王府。
畢竟是自己兒子成親,他心中還是高興的很,皇後在他身邊強顔歡笑,心中憂心忡忡。
她還爲楚南玥安排了些“節目”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楚南玥的轎子圍着京城走了一圈,才算是來到了王府之中,王府之中,東陵爍正穿着喜服等着她。
她被攙着走了出來,拉到了東陵爍的面前,隔着蓋頭她看不到東陵爍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
現在是夏天,天氣熱得很,但是因爲王府之中存了許多冰塊,所以還算是涼爽。
新娘子的嫁妝很快被擡出來了,整整十五箱,不知道是誰的家眷小聲說了一句:“這楚将軍的嫁妝還真是寒酸,當初連我的嫁妝都有二十箱呢。”
她身邊的男人連忙道:“你快些閉嘴吧,這些年楚将軍出征拿到的金銀财寶全都分給将士了,沒有多少錢也是應當的。”
女子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要知道,東陵的嫁妝都是要當着大家的面清點的,所以就算是家中再窮,也不可能窮了女兒的嫁妝。
楚南玥聽到了女子的話,但是并不甚在意,對于她來說錢财都是身外之物,嫁妝什麽的,沒有都行。
“一拜天地!”待到兩人都站定,禮部尚書叫道。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行了禮之後,便是送入洞房,按理說楚南玥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她感覺自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成親工具人,自己的婚事就是走了個過場。
壽安候知道碎玉軒的賬本被楚南玥拿到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甯,那賬本與壽安候府有些關系,東陵琰隻告訴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全都怪在楚南玥的頭上。
而楚南玥的婚事,便是最好的時機,他身邊便是昌平候,他小聲對昌平候道:“你知道碎玉軒嗎?”
“那不是楚将軍的家當嗎?”昌平候正與同僚寒暄中,猛地聽到了壽安候這麽說,問道。
“本候得到消息,那碎玉軒之中每個月都有巨額的金銀流出,去向不明呢。”因爲喜宴上人聲雜亂,壽安候的聲音淹沒在了人群的聲音中,卻還是被皇帝聽到了。
“壽安候剛剛說的可是真的?”皇帝皺眉問道,碎玉軒就連皇帝都有所耳聞,是京城中最大的古董店,若是這古董店中有貓膩,那還得了?
壽安候連忙裝作慌張的道:“陛下,微臣也隻是道聽途說。”
皇帝的面色不太好,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兒子的婚禮,若是破壞了東陵爍定然會記恨他一輩子,所以他并未發話,隻是等着到時候仔細将這件事調查一番。
“壽安候大人在楚将軍的婚禮上說這種道聽途說的話,怕不是在公報私仇吧?”衆人萬萬沒想到,此時東陵珏竟然會站出來說話。
東陵珏身後就站着王暢,這番話也是王暢想說的,隻是東陵珏是公主,皇帝不會怪罪她而已。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尴尬,東陵爍的面色也不太好,此時忽然有人通傳道:“浔陽大長公主到!”
浔陽大長公主一到,堂中頓時安靜了許多,她倒是沒有那麽多架子,身後還有兩個人背了三箱子東西, 浔陽大長公主道:“本宮聽說楚将軍嫁妝隻有十五箱,臨時去爲她裝了幾箱子嫁妝,所以才來晚了。”
衆人驚駭,浔陽大長公主親自爲她添妝啊,就算是裏面是棉花,也夠她幾輩子榮光了!
“帶去下面吧,到時候一起清點了就好。”大長公主道,她自然而然的來到了皇帝的面前,因爲是皇帝的長姐,連皇帝都要笑臉相迎。
“怎麽?還有什麽事嗎?”她問道,東陵珏立馬上前告狀道:“皇姑姑,那壽安候說楚将軍的壞話!”
“哦?”長公主的面色頓時不太好了,東陵珏噘着嘴,一副小孩子告狀的樣子:“他說楚南玥的碎玉軒有貓膩,說什麽,每個月都有很多錢流出去。”
東陵珏簡單說了一下,長公主的面色頓時不好了起來,清楚的人,都知道這是多大的陷害,那麽多的不明流水,做什麽都可能,這事可大可小,主要看皇帝怎麽想。
“壽安候如此說楚将軍,可有什麽證據沒有?”長公主來到壽安候面前,看着這位曾經和她并肩作戰的侯爺,問道。
壽安候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微臣沒有……”
“那就不要說這種空穴來風的話,若是楚将軍真的做了什麽,本宮會親自處置楚将軍。”長公主大義凜然道,壽安候連忙點頭。
這事就算是這麽過去了,長公主也并不是很想爲難這位侯爺,喜宴又繼續了,卻再也無人敢說楚南玥的任何壞話。
長公主在皇帝身邊落座,在喜宴之中巡視了一圈:“怎麽未見楚将軍?”
“長公主糊塗了,楚将軍現在在洞房之中等着呢。”蘇公公笑道,卻見長公主忽然變了臉色:
“楚将軍在戰場之中尚且抛頭露面,以一敵十,這自己的婚事,如何就不能出來了?”
蘇公公連忙爲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到:“長公主說的是。”
“這……新娘子成親不在洞房之中等着,來到喜宴上,實在是于理不合。”皇後在旁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