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崧的性格,與他共事過的楚南玥簡直太清楚不過了,若是今日,謝茵華就這麽被随便帶走了,這張崧怕不是這一晚上都睡不着覺。
謝荇見兩人如此不買賬,也冷了臉色,楚南玥卻勸慰道:“丞相大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哦?”謝荇挑眉看着楚南玥,問道:“楚将軍何出此言?”
“謝小姐行事如此魯莽,該長些教訓才是。”楚南玥裝作誠懇的對謝荇說道:“無論如何,謝小姐都是要做王妃的人,現在她隻是個閨閣小姐都能做出如此之事,以後若是嫁了王爺,難免會連累夫家,到時候,謝丞相還能保住她嗎?不如就因此讓她漲漲教訓。”
聽到楚南玥竟然如此說,謝茵華大罵道:“楚南玥!你這是出的什麽馊主意?”
那謝荇倒是真的認真思索了許久,之後說道:“隻是……”
“大人盡可以放心,張大人的性格相信謝大人也知道,若謝小姐真的是無辜的,張大人斷不會爲難她。”楚南玥信誓旦旦的看着張崧,替張崧保證道。
謝荇也看着張崧,知道張崧這人,就是鐵面無私,因此也放心了,面對謝茵華,聲音也沒有之前慈愛了:“華兒,你是時候長大一些了。”
謝茵華見到連謝荇都不管她,有些急了,謝荇卻也懶得管這能鬧事的侄女,直接與楚南玥張崧寒暄了兩句,拂袖走了。
謝荇走了之後,楚南玥看向謝茵華,笑道:“謝小姐,你 姑且在這裏待着吧。”
謝茵華氣急,剛想罵楚南玥,卻見旁邊的張崧面無表情的說道:“辱罵當朝将軍,至少要打五十闆子。”
謝茵華不敢說話了,她有點害怕張崧,這人總是冷冰冰的,讓她感覺十分不适。
楚南玥見到張崧這樣子有些忍不住想笑,卻還是裝作嚴肅正經的去了門外,才開始笑。
等到了回到了将軍府,見到青霜早就已經在等着自己了。
青霜準備了些炭火,來烤肉,随後對楚南玥說道:“将軍,明天就要去複命了,我們今晚休息好點,再吃的好點。”
楚南玥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之前一直有事情也沒發覺,此時竟然突然感覺有些倦怠。
東陵爍照舊翻牆進了将軍府,楚南玥看着東陵爍熟練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對着青霜說道:“咱們這将軍府的圍牆,可是要修繕一下了?”
這青霜哪兒敢接話呀,隻是諾諾的說道:“将軍若是覺得需要修繕了,那就是吧。”
東陵爍失笑:“本王這還不是爲了見你?”
楚南玥頓時笑的開懷,之前在塞外的時候,她每天都在挖空了腦袋想着怎麽與蘇城交戰,後來周元骐中毒回京,她更是挖空了腦袋想怎麽給周元骐複仇,她細數了一番,在塞外七個月,她竟然一次都沒笑過。
青霜此時已經烤好了肉,拿過來給楚南玥與東陵爍吃,楚南玥這時才想起問周元骐的情況:“周副将的傷勢怎麽樣了?”
“經過了陳青雲的醫治,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東陵爍吃了一口烤肉,說道。
楚南玥這時候才松了口氣,道:“那便好。”
此時,東陵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的說道:“過幾日南越使者來談和,父皇這件事交給了禹王。”
“禹王?”楚南玥喃喃道,她突然想起來,京中有人和蘇城有聯系,她之前猜測的人是齊王,如今覺得,禹王也有可能。
楚南玥默默地吃着烤肉,随後想了想說道:“不管這件事交給誰,我都隻想要一個人的命。”
東陵爍自然知道那人是誰,他沉默的抱住了楚南玥,說道:“恐怕有些困難。”
楚南玥自然也知道,所以這件事,她還需要先說服皇帝才行……
她吃了一會兒燒烤,便覺得困意實在是扛不住,迷迷糊糊的就躺在東陵爍的肩膀上睡着了。
東陵爍剛還想與楚南玥說話,便看到楚南玥靠着自己睡着了,不禁失笑道:“你好好休息吧。”
随後輕輕地把楚南玥抱進了房間裏面,随後叫青霜進來服侍楚南玥。
青霜上前幫楚南玥換了衣服,楚南玥卻突然醒了,她看着青霜有一瞬間的呆愣,随後有些頭疼的說道:“怎麽回事?”
青霜連忙說道:“是北安王把您抱進來的,說您太累了,叫奴婢進來服侍您。”
楚南玥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在東陵爍的懷裏睡着了,她先沐浴更衣了一番,随後便上床睡覺了。
不知是不是今日太過于勞累的緣故,她又夢到了前世的事情……
前世,南越來犯,楚南瑄不敵,陛下大怒,差點免了楚南瑄的職務,還是楚大夫人聽了,語重心長的去找了楚南玥。
她當時還記得當時楚大夫人說了什麽,她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南瑄在邊境被敵軍前後夾擊,玥兒,算爲娘求你,去救救你哥哥吧。”
她猶豫的說道:“可是,若是去邊境,該如何跟壽安候解釋?”
楚大夫人卻直接給她跪下了,說道:“求求你了,救救你哥哥吧,你就跟壽安候府說,你回娘家了。”
楚南玥被逼無奈,隻能同意。
當時趙靖宇本就十分不喜歡她,知道她回娘家之後,更是不悅,直接打了她一巴掌,道:“你是要回娘家告狀的嗎?”
她心裏委屈,卻沒辦法跟趙靜宇說,她當時真的很想跟趙靜宇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卻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
随後她去了邊境,一直幫楚南瑄出謀劃策,卻不慎受傷,養了許久才回到壽安侯府。
她回去侯府的那一天,趙靜宇去外面了天一,随後一個月都沒有來過她的房裏。
她被府中的丫鬟嘲笑,後來她才知道,那時候趙靜宇每天都去楚南芯那裏。
第二天,楚南玥醒來,卻發現淚水竟然不知不覺打濕了枕頭,那些她以爲她已經不會在意的東西,竟然還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