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事情,誰有辦法?對方可一個是當朝将軍,一個是當朝王爺,就算是有證據,也是不能說的。
楚家父子這次算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面吞了。
隻是楚南玥與東陵爍不能動,卻還是有人能動的,楚老爺怒聲說道:“快些将那賤人拷打一番!然後關進柴房,不許給她吃飯!”
楚南玥都已經出了院子,還能隐約聽到房間裏面的話,她勾唇一笑,楚老爺越是對這沈甄不好,便越是順了她的意。
待到她走出了院子,才發現那賈思辰竟然一直都在。
賈思辰看到楚南玥出來了,連忙上前問道:“甄兒如今如何了?”
“被關進柴房了,據說還拷打了一番。”楚南玥如實回答。
果然,這賈思辰心痛如絞,沈甄與他而言,便是命-根子,他從小便喜歡沈甄了,沈甄在他心裏,是仙女,如何能受得了這種委屈?
“不行,我要去救甄兒。”賈思辰急切道。
楚南芯見到如此癡情的男子,都有些不忍心了,道:“現在還在景甯侯府,你一個人,如何能救沈甄?”
賈思辰滿眼都是痛楚,他想張口求楚南玥,卻明白楚南玥也是景甯侯府的人。
思索許久之後,他還是沒忍住對楚南玥說道:“還請将軍保護一下甄兒,不要讓甄兒受那麽多苦,将軍的大恩大德,賈某今生都在所不辭!”
眼見着賈思辰竟然想要跪下來,楚南玥連忙攔住了,皺眉對賈思辰說道:“既然賈大人如此誠信,那我必定在我能力範圍之内好好照顧沈夫人。”
賈思辰連忙向楚南玥感謝,楚南玥隻是意味深長的笑笑。
待到賈思辰走後,楚南芯納罕道:“這賈大人還真是世間少有的癡情男子。”
楚南玥不置可否,她看向遠處,這兒女情長的戲碼,也快要落幕了。
接下來一連幾天,楚南玥都沒有動作,這邊景甯侯府一個個唉聲歎氣,主心骨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而隔壁壽安候府倒是鑼鼓喧天,一天比一天喜慶。
壽安候世子趙靖宇要成親了。
楚南芯表面上一副早已經看透了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心裏還是在乎的,她纏綿在病榻之上,聽着壽安候府越來越熱鬧,面上雖然依然帶笑,但是心裏到底還是十分苦澀的。
曾經她的願望便是嫁給趙靖宇,如今她也嫁了人,趙靖宇也要娶妻了。
她打聽過,是刑部尚書的女兒,據說賢良淑德,又十分美貌,還未及笄提親的人便踏破了門檻。
如今嫁給趙靖宇,世人也皆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青杏勸慰楚南芯:“王妃,有些人錯過就錯過了,便不要在想了。”
楚南芯卻隻能苦笑,她從小飽讀詩書,讀過的道理自然比青杏多,隻是人間情愛,哪裏是懂得的道理多,便能看破的?她到底隻是個凡人。
趙靖宇的婚事定在正月十七,而楚南芯正月十五便要回王府了,東陵琰叫人前來接她,她出了大門的時候,卻正巧看到了趙靖宇。
趙靖宇此時正與一群人寒暄,許多人羨慕他娶了個好嬌娘,但是趙靖宇卻隻是回應,看不出什麽喜樂。
楚南芯沒與趙靖宇寒暄,先行坐上了馬車。
她還聽到後面有那與趙靜宇同行的人說道:“前面那馬車好生熟悉。”
随後有人哈哈大笑道:“那是齊王府的馬車,今個兒正月十六,是齊王來接齊王妃回府了。”
她閉上了眼睛,聲音太過于嘈雜,她已經不想聽。
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也不想奢求太多,隻求自己的餘生能夠贖回自己的罪孽就好了。
……
正月十五到了,楚南玥其實還不是特别想要回将軍府,但是青霜卻早已經等不及了。
楚南玥看着焦急的小丫鬟,有些無奈,她本來也不想再這裏多待的,但是最近發生的賈思辰與沈甄的事情,卻讓她還想繼續待下去。
沈甄已經被關進柴房四天了,前三天的時候楚南玥都沒去看一眼,直到第四天的時候,她才偷偷找了個下人,把水和饅頭送去了。
沈甄本以爲景甯侯府的人扔下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自生自滅了, 卻沒想到竟然還等來了吃的,現在是冬天,柴房冷得很,她每日就抱着一個破棉被取暖,這地方還有老鼠,她已經快要瘋了。
所以遇到有人送吃的,她連忙上前問道:“是老爺命你來的嗎?老爺怎麽說,他什麽時候讓我出去?”
誰知那人冷哼了一聲,看向沈甄的目光十分不屑:“老爺說,給你送吃的,是因着你是禹王那邊的人,死了不好交代,至于什麽時候 放你出去嘛,老爺的意思,先讓你在這裏待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再說。”
這地方,待上半個月,沈甄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了,她連忙懇求那人道:“求求你了,你告訴老爺,我是冤枉的,是楚将軍,楚将軍害我啊。”
那人面對沈甄的眼睛充滿了嘲諷:“你以爲老爺不知道?老爺隻是恨你下了他的面子,讓他在同僚之中擡不起頭,老爺早就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了,你别指望了,在這裏等死吧!”說完,竟然還啐了她一口。
沈甄就算是再不濟,卻也何時受過這種被下人随意侮辱的氣?她現下已經心如死灰,父親父親也不能指望,丈夫對自己也棄之敝履,她堂堂一個大小姐,此時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真的要死在這又冷又充滿了老鼠的地方嗎?她抱着那床破舊的被子,心裏面已經充滿了絕望。
那送飯的出了柴房之後,給楚南玥複命:“楚将軍,事情已經辦妥了。”
楚南玥點點頭,給了她一錠碎銀子,她其實早已經可以幫幫沈甄的,但是卻一直沒幫,因爲她知道,人總是要經曆點什麽,才會想通些什麽。
再過兩天,便夠了……
這邊,青霜見到楚南玥一副不想回去的樣子,竟然連東西都給楚南玥收拾好了,現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
楚南玥實在無奈,隻能同意:“好,既然你想快些回府,那我們現在便回府。”
就在這時,外面有下人來通報:“大小姐,外面,有北安王府的馬車,說送您回将軍府。”
得,竟然一個個都上趕着想要她回将軍府,她也懶得同楚家人告别,索性直接出門,卻在門外看到了趙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