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崧依舊是面無表情,但凡是案子,他統統受理,這是他的規矩,無論什麽王爺還是大臣,是雞毛還是蒜皮,隻要是違背了當朝律法的事情,他一律受理,所以當他仔細問了楚二夫人之後,便來到景甯侯府了。
楚侯爺與齊王談笑之間,外面便有下人匆匆忙忙趕來,禀報:“侯爺,王爺,不好了!外面京兆府尹來了!”
齊王心裏已經十分不高興了,之前這張崧曾經多次壞他好事,之前那戶部尚書的事也是他受理的,後來的楚南玥的事情也是他脫罪的,如今他來看望嶽丈,這張崧都能管上來?
他這麽一想,怒氣就上來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說道:“讓他進來!”
這語氣已經十分不好了,這張崧明知大年初二是要來看嶽丈的,他會在景甯侯府,卻還帶人來勢洶洶的來到這裏,真是豈有此理!
而一旁的楚侯爺聽到那京兆府的人來了,便捏了一把汗,他就怕是那楚二夫人去京兆府鬧,但是一看這東陵琰還是向着這邊的,于是也松了口氣。
待到張崧帶着人過來,東陵琰便冷着臉說道:“張大人此時不在京兆府辦事,來這景甯侯府作甚?”
張崧倒也不卑不亢:“下官是來辦案的,今日,楚二夫人來到我京兆府報案,說楚大人寵妾滅妻,還家暴她,所以我今日特來查看。”
東陵琰面色更差了:“你不知今日本王來看楚大人嗎?爲何還要今日前來?”
那張崧面對東陵琰的質問,臉色變都沒變:“正是因爲王爺在此,下官才親自前來,若是按照正常京兆府的程序,犯人都是要傳喚的。”
這一番話讓東陵琰差點吐血了,你瞧瞧,你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來這裏都是給你東陵琰面子!
東陵琰剛想出口訓斥,旁邊的楚南玥卻說話了:“素聞陛下誇贊張大人鐵面無私,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如今一看,張大人果然不負聖望。”
楚南玥拿出皇帝來壓東陵琰,東陵琰此時也不好訓斥張崧了,那感覺就像是一口氣噎在那裏,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張崧回道:“謝将軍誇獎,這一切都是臣應該做的。”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此事府中的人都是證人,下官此次前來便是想請府中的各位,來我京兆府一同作證,若是楚大人是冤枉的,也可以盡快爲楚大人伸冤。”
府中的人全都沉默,這大過年的,誰願意去跑京兆府呢?若是被同僚知道了,可不就成了京中的笑話?
可是這張崧敢說話,楚南玥就敢接,她直接利落大方的站起身來說道:“好啊,本将願意去京兆府作證。”
楚南玥都這麽說了,府中的人便更是沒有辦法了,隻有東陵琰,黑着臉看楚南玥。
楚南玥滿含笑意:“大家都配合一點,才好給我父親快些伸冤,大家都不想,大過年的,京中滿天飛的消息都是我景甯侯府虐待女眷吧。”
她這時候說話倒是冠冕堂皇,一口一個“我景甯侯府”,讓楚侯爺更是氣到快要吐血。
而此時張崧的話卻更讓楚侯爺與東陵琰覺得丢臉丢到家了:“各位大人放心,這次案子會由下官與北安王主審,保證公平公正。”
北安王主審?東陵琰早知今天就不該回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些日子他努力讨好皇上,皇上心心念念的卻還是在外面行公事的北安王,你說可氣不可氣?
這邊,景甯侯府的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京兆府,那邊,旁邊的壽安候全家就已經全知道了。
待到了京兆府上,因爲各位都是有官職的人,更何況這事又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張崧還貼心的給各位都準備了座位,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坐在京兆府,道不像是審案,反而像是在開會。
其中,楚南玥最是氣定神閑,還管張崧要了壺茶。
此時還能悠閑喝茶的,恐怕就隻有楚南玥一人了。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後,案子便開審了,東陵爍道:“帶報案人楚家二夫人上!”
随後楚二夫人便被帶上來了,此時楚大人與楚二夫人在中間站着,旁邊坐了一排人在看,楚大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楚二夫人就不一樣了,她雖然蓬頭垢面,但是心中卻存了勢必要和景甯侯府魚死網破的決心。
因此她一上來便哭道:“王爺可要爲我做主啊,你們看看妾這臉上,這身上!可都是楚天成打的啊!”
此時她臉上身上确實都是傷,東陵爍在台上略一蹙眉,道:“已有醫女鑒定過了,楚夫人身上臉上的傷都是被人打的,楚大人,她身上的傷,可是你打的?”
這楚大人此時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隻能尴尬的說道:“昨日下官與夫人吵架的時候一時間沒了輕重,所以才……可是下官萬沒有想打夫人的意思啊。”
此時楚侯爺強忍着心中的憋屈,看着齊王,想叫齊王給自己讨個公道,可是此時東陵爍還在呢,東陵爍在這裏,東陵琰也不好徇私枉法,故隻能裝作看不到。
而楚南芯最近身體實在是不怎麽好,她時不時的咳嗽兩聲,臉色白的像紙,明顯是一副強撐着的樣子,讓人也十分不忍心。
倒是楚南玥,氣定神閑的喝了杯茶之後,似是突然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是作證的:“末将可以證明,昨日二夫人與楚大人确實吵架了,而且十分激烈,隻是若是不小心沒了輕重,怎地也不至于讓楚二夫人臉上有那麽深的指印啊。”
她一副疑惑的樣子,卻點出了事情的關鍵,楚侯爺想繼續辯解,楚南玥卻繼續說道:“王爺若有什麽問題便問我身邊的青霜便好了,青霜年紀小,對什麽事情都好奇,所以昨日楚大人與楚二夫人吵架的時候,青霜一直都在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