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骐點點頭,面色竟是少有的認真:“屬下遵命!”
……
第二日,楚南玥便匆匆收拾東西回到景甯候府了,楚南芯也是今日回侯府,回去的時候,兩家的馬車正好碰面了,楚南玥見到楚南芯慢慢被青杏扶着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确實消瘦了不少。
之前看楚南芯在齊王府便不是特别受寵,如今怕是更難了,她主動上前問候:“你最近怎麽樣了?”
楚南芯不知道青杏去找楚南玥的事情,聞言隻是虛弱着笑笑:“倒是還好,就是近日得了風寒,有些不順氣。”
楚南玥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侯府。
楚二夫人早早便在院内等着了,自從楚南芯與她決裂,楚二夫人便像失了魂,再加上被妯娌嘲笑,雖然一個女兒是将軍,一個女兒是王妃,卻無一個女兒想着回來看看她的,整日活在嘲笑之中,精神狀态就更差了。
她之前有想過去找楚南玥與楚南芯,每日在楚南玥的府上吵鬧,卻沒想到竟然被北安王偷偷教訓了一頓,從此便精神狀态更差了。
在楚南玥看來,楚二夫人怎麽樣都是咎由自取,家中有兩個女兒,和和美美的不好嗎?怎地偏偏要鬧出這些事來。
二夫人一見兩個人來,便主動上前噓寒問暖:“你們兩個過的怎樣?怎地都不知回家來看看。”
楚南芯慣是會做戲的,就算是心中不快,在衆人面前也是上演了一場母女情深的戲碼:“之前每天帶小世子,太忙了,所以未能回家來看看。”
楚侯爺捏着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管是用何種辦法讓二人回來的,隻要是回家過年,就不算是打了景甯侯府的臉。
這邊楚南芯與楚二夫人攀談着,那邊楚南玥卻一言不發,她此時才明白爲何楚南芯從小就比自己受寵,這慣會做戲的樣子她确實是學不來。
那邊,楚大夫人自從楚南瑄死了,便越來越神情消瘦,不聞世事,本來她今日是不想來的,奈何楚侯爺非要她來,她隻能站在外面,冷眼看着這些人攀談。
許久,她将目光放到楚南玥身上,神情冷冽,她不信外界傳聞的楚南瑄是專橫一意孤行死的,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是楚南玥害死楚南瑄的,之前一直未能有機會接觸楚南玥,此時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心中已是隐隐興奮,她定要楚南玥償命!
這一家人,雖然表面上言笑晏晏,但是内心裏倒是各懷鬼胎,真是有意思的很!
楚侯爺剛想開口問楚南玥怎麽樣,因爲在他看來,若是楚南玥能支持景甯侯府,那麽景甯侯府便能回春了。
楚南玥便直接打斷了楚侯爺的話:“屋子裏面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楚侯爺剛張開的口,又硬生生的合上了,他點點頭算是同意,楚南玥連忙出去了。
她如何不知道楚侯爺費這一番周張讓自己回來的原因?景甯侯府已經不行了,雖然還維持着表面的繁華,但是也隻是強撐門面,這家裏面,隻有景甯候空有一個侯爺的封号,加上一些封地,實際上就跟平常的百姓大家沒什麽區别了。
楚南玥狠狠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内裏的空氣實在是太過于渾濁,她望着侯府的梅花,心下感歎,沒想到侯府人這麽差勁,梅花卻開的正好。
“小姐!”正在賞梅,就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而來,在楚南玥的手中塞了一個暖爐:“大夫人要奴婢給小姐送暖爐來。”
楚南玥對楚大夫人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楚大夫人把自己養大,雖然并未有多麽慈愛,但的确是生母不及養母大,所以對楚二夫人,她實在是恨不起來。
此刻見到楚大夫人對自己示好,也隻是以爲楚南瑄死了,所以楚大夫人才想起自己還養過這麽一個女兒,她并未說什麽,隻是默默接過了暖爐,随後讓小丫鬟去楚大夫人那裏複命。
小丫鬟見到楚南玥收了暖爐,便歡歡喜喜的走了,楚南玥握着暖爐,感受着暖爐傳來的溫度,一點點,心中也軟了起來。
她在外面轉夠了之後,便見楚南芯已經回屋了,屋内隻剩下楚家的長輩在尴尬的等她回來。
楚二夫人這時候才想到自己還有楚南玥這個女兒,連忙上前,對楚南玥說道:“玥兒,讓爲娘看看你瘦了沒有。”
楚南玥周了皺眉,這讓楚二夫人十分尴尬,伸出的手就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好在楚家的人,基本都在尴尬的狀态,也未有人說什麽,楚侯爺上前說道:“聽聞你最近被污蔑買賣官職,我之前想托關系去幫幫你,還去找了京兆府尹,誰知我隻是個不争氣的景甯候,到底也沒幫到你。”
楚南玥就冷眼瞧着面前的景甯候做戲,她說道:“我可未曾聽聞楚侯爺曾經爲我做過什麽。”
楚侯爺立馬尴尬在原地,而楚父皺眉呵斥道:“玥兒!你是怎麽跟長輩說話的!”
“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才對,若是本身長輩便做不到,那爲什麽要我們做小輩的孝順?”楚南玥直接挑明道,這番話真是一番都沒給楚府的人面子。
“就算是你們今日用何種手段讓我回家過年都沒用,我不會幫景甯侯府的。”她說完這話,便不管在場尴尬的一家人,直接轉身離去。
她還未離去,就聽到楚二夫人氣急道:“侯爺,你們看看,這孩子,就是不如南芯聽話,如今,你們看看她是如何與侯爺說話的!”
景甯候卻沒管楚南玥,反而瞪了楚二夫人一眼:“你快些閉嘴吧!”
二夫人沒想到景甯候竟然沒訓斥楚南玥,反而訓斥了自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身旁的楚大夫人一言不發,身旁的景甯候歎了口氣。
去年這侯府還門庭若市,如今竟變成了這樣。